许安宁看着弟弟开始发力,自己肯定也不能光看着。
她将安平砍下的芦苇以及茅草抱到一旁空地上,用手扒拉开晾晒一下水分,又把里面比较细,比较小的弄出去。
许安和看着哥哥姐姐忙碌,她知道自己力气小,砍不动芦苇,但她也没闲着。
她蹲在姐姐旁边,用细长的芦苇叶一根根编成绳子,又将哥哥偶尔砍下来的、比较柔软的茅草单独收集起来,捆成一小扎一小扎。
这些软草带回去可以用来塞缝隙,或者以后铺炕用。
“阿姐,这样行吗?”她举起一小捆整理好的软草问。
“行,安和做得很好,这些都有用。”许安宁摸摸她的头。
安和受到鼓励,干得更起劲了。
砍伐,整理,捆扎……时间在重复的劳作中慢慢溜走。
安平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水塌湿了,手臂也有些发酸,但他咬着牙坚持着,一声不吭,只是砍伐的速度稍稍慢了些。
许安宁看在眼里,把从家里带来的装水的罐子递给他。
“歇会儿,喝口水。不急,今天能割够就行。”
安平接过,咕咚咕咚大口喝了几口,用袖子一抹嘴,喘了口气说:“阿姐,没事儿,我还能砍!”
说完又拿起柴刀。
许安宁没有阻止他,男孩子正是需要这种磨练和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只是更加快了整理和捆绑的速度。
当夕阳快要吻到远山尖时,空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大捆一大捆结实整齐的芦苇杆以及茅草,旁边还有几捆安和整理的软草。
“阿姐,够了吗?”安平喘着气问道,他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但眼睛亮晶晶的。
许安宁估量了一下屋顶的面积和破损程度,点点头:“差不多了。”
几个人开始把这些东西运回去,最大的几捆由许安宁和安平一起抬着走。
安平坚持要自己背一小捆,虽然那捆芦苇几乎比他的人还高,走起来摇摇晃晃,但他非常要强的不肯放下。
安和则抱着她那些宝贝软草捆,在后面跟着。
回程的路显得有些漫长。
沉重的芦苇压弯了他们的腰,汗水不断的从他们脸上或者身上流出。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来来回回好多趟,终于把砍回来的芦苇搬完后,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将芦苇堆放在院子角落里。
“够了,肯定够了!”许安平看着成果,脸上露出了疲惫却灿烂的笑容。
安和也靠坐在芦苇堆旁,喘着气。
许安宁打来清水,让弟妹清洗手脚和脸上的汗泥。
晚上,三人软绵绵的躺在炕上、安平在黑暗里轻声说:“阿姐,等收了粮,我想办法去跟村头木匠陈爷爷学编筐,能换钱。”
许安宁沉默了一下,回道:“先修好屋顶,守住田里的粮。一步一步来。”
“嗯。”安平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夜色宁静,三个孩子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安宁姐弟三人就已经起来了。
许安宁先将那把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柴刀还给了张婶,再次郑重道了谢。
张婶接过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心下不忍,又塞给许安宁两个还温热的杂粮饼子:“拿着,早上干活顶饿。”
许安宁没有推辞,这份善意她记下了。
回到院里,她把饼子分给弟妹,三人就着凉水匆匆吃了早饭,刚收拾妥当,就听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只见里正家的长孙许青松带着两个年轻后生走了过来,每人肩上都扛着些工具,比如木梯、耙子、锤子等。
“安宁丫头,平哥儿,和姐儿,我们来了。”许青松笑着打招呼,他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面相憨厚,身体壮实。
另外两个后生一个叫大牛,一个叫栓子,也都是村里干活的好手。
看着姐弟三人,眼神里带着善意的同情。
许安宁听到声音连忙上前,语气里带着真诚的感激:“青松叔,大牛哥,栓子哥,麻烦你们了!”
许安平也立刻站直了身,像个小大人一样大声说:“谢谢叔兄们!”
许安和有点害羞,小声跟着说谢谢。
“宁姐儿客气啥,都是乡里乡亲的。”许青松摆摆手,抬头看了看破败的屋顶,“这屋顶是得好好修修了,材料都备齐了?”
他看到墙角那堆得扎实的芦苇茅草捆,眼中闪过赞许:“哟,准备得真不少,还都收拾得挺利索。”
“都是阿姐带着我们昨天下午割的!”许安平忍不住带着点小骄傲说道。
“真能干!”许青松夸了一句,随即指挥道:“行,那咱们就动手吧。大牛,栓子,咱们先把旧茅草掀下来,小心点椽子,看看有没有朽坏的。”
三个壮劳力立刻忙活起来。
爬上屋顶,先用耙子将那些腐烂稀薄的旧茅草小心翼翼地耙下来。
许安平就在下面看着,时不时按照吩咐递个工具,或者把耙下来的废草清理到一边。
许安和则跑去烧水,用家里最大的破碗给他们晾上开水。
许安宁也没闲着,她把那些最好的芦苇一捆捆搬到梯子下面,方便上面的人取用。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没过一会,阳光逐渐强烈,汗水很快湿透了三个帮忙后生的脊背。
期间,许青松果然发现有几根椽子有些腐朽了。
“幸好发现得早,不然新草铺上去也撑不久。”他让大牛跑了一趟,从自家拿来几根替换的木料,叮叮当当地加固起来。
到了晌午,屋顶的框架基本加固完成,开始铺盖新的茅草。
这是个技术活,需要铺得厚实均匀,层层压实,才能防雨防风。
许安宁看着天色,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之前的粗粮,又摘了些最嫩的野菜,烙了几张混合面饼子。
虽然没什么油水,但面食的香气还是飘了出来。
她将饼子递给安和,让她送给忙了一上午的兄长们。
“青松叔,大牛哥,栓子哥,歇会儿,吃点东西吧。”安和怯生生地举着饼子。
许青松几人想到他们窘境本想推辞,看到孩子期盼的眼神,又确实饿了,便笑着接了过来:“还有饼子吃呢?谢谢和姐儿了!”
他们坐在阴凉处,吃着简单却实在的饼子,喝着凉开水,休息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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