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悄无声息地翻到了五月,一个对于尤野信子而言意义非凡的日子临近了——仁王雅治的生日。
早在几周前,信子就开始秘密筹划。这是她成为仁王女友后,陪他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她想要送上一份特别的、能让他记住的礼物。这个念头让她既兴奋又紧张,像个怀揣秘密的小松鼠,偷偷忙碌着。
她知道,普通的礼物恐怕难以打动那位品味独特、见多识广的欺诈师。直接询问更是下下策,肯定会被他提前看穿并大肆调侃。于是,她只能凭借平日的观察和一点点直觉,小心翼翼地摸索。
她注意到仁王虽然总是一副懒散随性的样子,但对某些细节却有出奇的执着,比如他常用的那支钢笔品牌,比如他耳机里常听的爵士乐,再比如……他偶尔会摩挲一下左手腕上那条有些旧了、皮质却依然柔韧的黑灰色手绳。那似乎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对他而言显然意义特殊。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信子心中成型——为他亲手编织一条新的手绳。
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挑战巨大。手工活并非她所长,她那双更适合搅拌面粉和握笔的手,拿起细小的编织绳和钩针时,显得格外笨拙。她偷偷买了材料,趁着仁王训练、或者在家独处时,对照着网上找到的复杂教程,一点一点地学习。
过程堪称灾难现场。绳子打结、编错图案、长度算错……都是家常便饭。她的手指被细绳勒出红痕,甚至不小心被钩针扎到过好几次。但她没有放弃,拆了编,编了拆,耐心得连自己都惊讶。她选择了银灰色和墨蓝色的丝线,配色低调又带着一丝与他发色相呼应的神秘感,图案则借鉴了一种名为“幸运波西米亚”的复杂编法,寓意平安与好运。
除了礼物,她还计划着一个小小的生日惊喜。仁王总爱用各种方式“惊吓”她,这次,她想“反击”一次,用一个温暖的惊喜来回敬他。
生日当天,仁王表现得一如既往,仿佛完全忘了这个日子。他甚至还在午休时,一如既往地抢走了信子便当里唯一的小兔子香肠,美其名曰“日常征税”,气得信子鼓起了脸颊,心里却暗自庆幸:看来他真的没察觉!
放学后,仁王照例有网球部训练。训练结束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走向部活室,心里盘算着晚上是随便找点吃的还是拉上柳生去敲诈文太一顿。
然而,当他推开部活室的门时,却愣住了。
部活室里没有开大灯,只有窗户透进来的夕阳余晖和……桌上摇曳的、温暖的烛光?
只见平时堆满器材和杂物的长桌被简单清理过,铺上了一块干净的蓝白格纹桌布(看起来像是从家政教室借来的)。桌布中央,一个小小的、插着数字“17”蜡烛的草莓奶油蛋糕正散发着甜香。蛋糕旁边,放着几个看起来就很美味的饭团和一壶冒着热气的麦茶。
而尤野信子,正局促不安地站在桌边,双手背在身后,脸颊在烛光的映照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身上还穿着校服,显然是一放学就赶来布置了。
“仁、仁王君…生、生日快乐!”她鼓起勇气,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清晰地说道。
仁王完全怔住了。他确实没把自己的生日太当回事,也根本没料到信子会记得,并且准备了这些。那双总是含着戏谑和算计的狐狸眼里,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靠在门框上,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歪了歪头,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调子,试图掩盖刚才的失态:“puri~ 这是什么?新的恶作剧吗?想用蛋糕甜死我?”
信子连忙摇头,急切地解释:“不是的!是…是生日惊喜!我、我自己做的蛋糕和饭团…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仁王这才慢悠悠地走进来,走到桌前,目光扫过那个虽然小巧却看得出十分用心的蛋糕,还有那几个捏得圆滚滚的饭团。烛光在她清澈的眼眸中跳动,让她看起来像只等待夸奖的小动物。
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拿蛋糕,而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触感柔软而温暖。
“吓我一跳。”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抱怨还是别的什么,“还以为部活室遭贼了。”
信子被他亲昵的动作弄得心跳加速,小声嘟囔:“才不是贼…”
仁王低笑一声,松开手,拉过椅子坐下。“那么,寿星现在可以享用他的惊喜晚餐了?”他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米饭软硬适中,里面的馅料是他喜欢的金枪鱼沙拉味道。“嗯…还不赖。”
看着他开始吃东西,信子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藏在身后许久的小盒子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声音更小了:“还、还有…生日礼物…”
仁王挑眉,接过那个用深蓝色包装纸仔细包好的小盒子。拆开丝带,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编织精美、配色沉稳的黑灰蓝色手绳。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
仁王拿起那条手绳,指尖摩挲着上面复杂的纹路。他认得这种编法,很费功夫。他抬头,看向信子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目光在她指尖不太明显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秒。
信子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生怕他觉得礼物太廉价或是不喜欢。
然而,仁王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沉默地将自己手腕上那条旧手绳解了下来,小心地收进口袋,然后,将信子送的新手绳,慢慢地、认真地戴在了左手腕上。尺寸竟然刚刚好。
他抬起手腕,对着烛光看了看,那条新手绳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显得格外契合。
然后,他看向信子,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这个笑容不再带有任何戏谑或捉弄,而是纯粹的、带着暖意的温柔。
“手艺真烂。”他开口,依旧是熟悉的毒舌,但语气却轻得像羽毛,“不过…我收下了。puri~”
信子愣愣地看着他手腕上那条自己耗费了无数心血编织的手绳,看着他脸上那罕见的表情,听着他那句别扭的“夸奖”,眼眶突然就热了。所有的辛苦和紧张,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巨大的幸福和满足。
她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又哭又笑:“嗯!”
仁王看着她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用拇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笨蛋,过生日的是我,你哭什么?”
他吹灭了蛋糕上小小的蜡烛,部活室陷入更深的暮色中,只有窗外残留的天光映照出两人模糊的轮廓。
“许愿了吗?”信子小声问。
“许了。”仁王看着她,在渐浓的暮色里,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某个迷糊蛋还能记得给我准备惊喜,虽然可能还是会吓得我以为是恶作剧。”
信子破涕为笑,心里甜得像是塞满了整个蛋糕的奶油。
这个生日,没有盛大的派对,没有昂贵的礼物。
只有部活室里摇曳的烛光,手工的蛋糕和饭团,一条编织得并不完美却充满心意的手绳,和一个被惊喜(或许真的带点惊吓)到了的欺诈师,以及一个哭得稀里哗啦却幸福无比的迷糊女友。
对仁王雅治而言,这大概是他度过过的、最不像他风格,却又最让他难以忘怀的一个生日。
惊吓?
不,是独一无二的、甜蜜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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