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两个多月的辛勤汗水,如同秋日甘霖,彻底浇灌、改变了麻风村的面貌。
当初那个破败、零落,带着几分绝望气息的村落已然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沿着清澈溪流两岸,井然有序排列开的一栋栋崭新屋舍。
整个村子,统一的杉树皮屋顶泛着深褐色的光泽,厚实而整齐;黄泥抹就的墙体在秋日阳光下显得温暖坚实;经过设计,宽敞的窗户预留出采光极佳的位置。
家家户户的院子都用新砍的竹篱笆围起,显得格外规整。
鸡鸣犬吠其间,孩童在新铺的三合土院场上嬉戏,炊烟从崭新的烟囱里袅袅升起,一派欣欣向荣、安宁富足的新气象。
这与宋清越初来时所见破破败败的茅屋村落,简直是云泥之别。
村里最后一家动工改建的,是王大力家。
其实他家原本的屋子在村里就算得上是“豪宅”了,毕竟王叔在举家迁来麻风村之前,是正经的泥瓦匠人,家底和手艺都非普通农户可比。
此刻,宋清越站在王大力家新落成的东厢房前,看着那比别家更显规整、接缝处处理得一丝不苟的墙体,以及那格外宽大结实的门窗预留口,忍不住赞叹:“大力哥,你们家这房子底子就好,如今再加建了这两边厢房,更是气派了!在咱们村,绝对是头一份!”
王大力正叉着腰,一脸得意地欣赏自家的“杰作”,闻言更是把胸脯挺得老高,嗓门洪亮:“那是自然!清越妹子,不瞒你说,我家留着最后建,就是想着先紧着村里那些屋子实在破败的人家。
我家这老屋,当初我爹可是花了大力气的,结实着呢!这回主要是加盖厢房,给我那两个妹子住,也宽敞些。”
“这次全村建房,王叔可是出了大力,绝对是中坚力量!要不是有他把关,咱们这墙体和屋面,哪能做得这么平整牢固?”
宋清越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王叔沉默寡言,但手艺扎实,经验丰富,在这次大基建中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王大力一听,笑嘻嘻地凑近一步,带着点耍宝的意味:“清越妹子,你咋光夸我爹,不夸夸我呀?
我这手艺,可是得了我爹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看这墙角,抹得多直!”
宋清越被他逗乐了,故意板起脸调侃道:“嘿,我发现你这人啥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喜欢顺着杆子往上爬,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我才夸一句,你这就飘起来,快要上天了!”
两人正说笑间,两个清脆如黄鹂鸟般的声音由远及近:
“哥!你又在那儿吹牛!”
“就是!越越姐姐,你可别信他!”
只见两个穿着干净旧布裙的小姑娘像蝴蝶一样翩跹而来,正是王大力的两个妹妹,十三岁的南橙和十一岁的南柚。
姐妹俩继承了王婶的清秀容貌,眉眼弯弯,皮肤是健康的蜜色,虽然衣着朴素,但收拾得利落整洁,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两朵含着朝露的花苞。
南橙一来就拉着宋清越的手“告状”:“越越姐姐,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我哥给他自己那间正房,建得那么大,都快赶上我和南柚两间厢房加起来大了!太不公平了!”
南柚也撅着小嘴附和:“就是!还说我们女孩子家,用不着那么大地方!”
王大力被妹妹当面拆台,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地双手一摊,振振有词:“你俩懂啥?你哥我以后是要娶媳妇的!还得生一屋子大胖小子、俏闺女呢!房间不大点,怎么够住?你们嘛……”
他故意拉长声调,促狭地眨眨眼,“等以后嫁出去了,在婆家自然有大房间住,现在跟我争这个干啥?”
“哥!”南橙南柚被他说得又羞又恼,跺着脚,脸蛋绯红。
看着妹妹们气鼓鼓的模样,王大力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哄劝:“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哥跟你们说个正经的。”
他指着院子角落堆放的一些剩余生石灰,“我估摸着,等全村房子都建好,这石灰还能剩下一些。我听爹说过,用这生石灰挖个池子,放水熟化了,用来刮内墙,那墙面别提多白净、多亮堂了!
到时候,哥优先给你们俩的房间刮得雪白雪白的,保证比谁的都漂亮!你俩不是最爱漂亮嘛?”
听到这话,南橙南柚的眼睛瞬间亮了。
雪白的墙壁,对于爱美的女孩子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姐妹俩对视一眼,脸上的嗔怒立刻化为了期待和欣喜。
“真的?哥你可说话算话!”
“我要最白最亮的!”
王大力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包在哥身上!”
看着王大力笨拙又真诚地哄着妹妹,看着这兄妹三人之间自然流露的亲情与和谐,宋清越站在一旁,心中涌起万千感慨。
前世她孤身一人,所有的风雨都自己扛。穿越至此,她有了可以相依为命的母亲,有了黏她爱她的弟弟妹妹,现在又多了踏实肯干的阿进和温柔细致的翠翠。
他们,都是她的家人!这种被亲情包裹的温暖,是她前世求而不得的珍宝。
全村新居落成的喜悦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王大力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
为了尽快给妹妹们刮出白墙,他第二天就自顾自在院子角落选了个地方,花了一整天功夫,挖了一个不大但足够深的石灰池,又挑来溪水将池子注满大半。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石灰反应了。
第二天,他将村里最后剩下的一担生石灰挑了过来。
看着那灰白色的块状物,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妹妹们在雪白亮堂房间里展露的笑颜。
他深吸一口气,将石灰小心翼翼地倒入水池中。
“刺啦——”
生石灰遇水,瞬间产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池水如同烧开般剧烈沸腾起来,冒出大量白色的水汽和泡沫,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大力满意地看着这反应,知道这是正常现象。等过两天石灰彻底熟化,就可以用来刮墙了!
他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土,心情愉悦,转身想去拿放在一旁的簸箕收拾工具。
许是地面被溅出的水弄湿了有些滑,也许是他一时大意,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啊!”他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用手撑地,但右腿却因为惯性,不受控制地、直直地滑入了那尚且还在翻滚沸腾、温度极高的石灰池中!
“噗通!”
一股难以形容的、钻心蚀骨般的剧痛,瞬间从右腿席卷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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