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见那灰衣老者好端端站在礁石上,自己的混天绫还被随意扔在一旁,之前被偷袭的怒火瞬间烧到了头顶。他攥紧火尖枪,大喝一声“老贼,吃我一枪!”,枪身裹挟着灼热的劲风,枪尖泛着刺眼的红光,直刺老者心口——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轻易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
可就在枪尖即将碰到老者衣襟的瞬间,一旁的黑袍人突然伸手,五指如铁钳般牢牢攥住了枪杆。那力道大得惊人,哪吒使出浑身力气,竟没能再推进半分,枪尖停在半空,连半寸都动不了。黑袍人连忙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安抚:“小兄弟莫急,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敖丙这时才看清黑袍人的模样:对方龙角隐在乌黑的发丝间,虽不显眼,却透着纯正的龙族威严;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纹光晕,一举一动都带着龙王特有的沉稳。他心头一震,连忙上前单膝拜倒,恭敬道:“敖丙叩见先祖!”
黑袍人连忙伸手将敖丙扶起,掌心的温度带着龙族特有的暖意,声音温和:“自家晚辈,不用多礼。”
哪吒握着枪杆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火尖枪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他转头看向敖丙,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他真是龙族先祖?那刚才这个老贼……”
一旁的灰衣老者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那可不,他是真的龙王先祖,我……我也是龙族。”
敖丙有些尴尬地冲哪吒点点头,算是确认了灰衣老者的身份。哪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跟龙族先祖打了一架,脸上不由得泛起几分红晕,握着枪杆的手也松了些。
黑袍人见状,笑着解释:“我是龙宫第三代龙王,这位是我的兄长。当年他生性顽劣,又不务正业,一心想着游山玩水,龙王之位才没能传给他,让他在此守着葬龙渊。许是他万年没见外人,又不认识你,才想着用这种方式‘逗逗’你,没成想闹了这么一出。”说罢,他转头看向灰衣老者,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大哥,你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衣老者脸颊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子,讪讪地低下头:“我……我确实不认识哪吒,见他身上没有龙气,又想着借个人身出这葬龙渊透透气——这破地方待了万年,都快闷出霉了!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他用乾坤圈砸了背,尾巴还被扎了一枪,现在还疼呢!”他说着,还悄悄抬了抬尾巴,鳞片上的伤口还泛着红。
“哈哈,我看你是耐不住这万年的寂寞了!”黑袍龙王朗声大笑,语气里满是调侃。灰衣老者被说得面红耳赤,头垂得更低了,连额间的龙角都微微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要想就这么算了,我可不同意!”哪吒突然攥紧火尖枪,枪尖的火焰又重新燃起,显然还在气头上,“刚才若不是我躲得快,身上早被他戳出好几个窟窿了,哪能这么轻易饶过他!”
黑袍龙王见状,连忙打圆场,笑着看向哪吒:“哪吒小兄弟消消气。我大哥虽性子顽劣、做事糊涂,但在铸造兵刃这方面,整个龙族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厉害的——当年龙宫不少神兵,都是他亲手打造的。不如罚他给你改造兵刃,再提一提武力值,权当是将功补过,你看如何?”
“不行!”哪吒想都没想就摇头,下巴一扬,眼神里满是机灵,“要补过就一起补!得把我、敖丙、壮壮还有小麻雀四个人的兵刃,全改造一遍才行!少一个都不行!”
黑袍龙王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点头应道:“可以,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就依你。”
一旁的灰衣老者脸瞬间垮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嘟囔:“唉……真是倒霉,偷鸡不成还得干这么多活……早知道就不惹这小祖宗了。”
“谁让你先骗了人家?这是你自找的!”黑袍龙王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教训。灰衣老者被怼得没话说,只能嘟着嘴走到礁石旁,眼巴巴地看着哪吒四人,像个等着分配任务的学徒。
灰衣老者眼角的余光扫过面前四人,眉头还拧着几分残存的局促,语气里的歉意和不情愿像掺了沙的糖,黏糊糊地裹在一起:“先前是我老糊涂,猪油蒙了心,不该偷袭你。今日便给你们重铸兵刃,权当我赔罪了——你们放心,我肯定把兵刃改造成最好用的!”
黑衣龙王往前半步,宽大的袍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礁石粉末,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铜钟:“那就请各位小友在此处小住几日!这葬龙渊虽偏僻,却也安全,待我大哥将各位的兵刃改造妥当,咱们再一起商量出去的事。”
他话音刚落,哪吒就晃了晃脚下的风火轮,火红色的穗子随着动作扫过裤腿,发出“簌簌”的轻响,脆生生追问道:“那我们怎么出去呢?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儿吧?我们还得找混沌之主算账呢!”
黑袍龙王闻言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坦诚:“不瞒各位,我们兄弟自陨落后葬在这葬龙渊,就没出去过——当年先祖有令,阴阳有隔阂,除非龙族遭遇灭顶之灾,否则不得离开。我们真的不清楚出去的路!要不各位小友先在此住下,平日里四处转转,说不定还能找着出去的路径——这葬龙渊大得很,或许藏着我们没发现的出口。”
这话正合众人心意,几人对视一眼,当即异口同声地应了声“好”。毕竟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既能让兵刃变强,又能慢慢找出口,简直是一举两得。
哪吒率先上前,将泛着灼灼红光的火尖枪递过去,枪尖的火焰明明灭灭,映得灰衣老者的指尖都暖了几分;壮壮紧随其后,双手捧着裹着寒气的寒魄莲,莲瓣上的白霜遇热化作细雾,轻轻落在地面,在礁石上留下一圈圈湿痕;敖丙则解开腰间的水绫,淡蓝色的水绫在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弧线,带着湿润的水汽递到老者面前,绫上还泛着淡淡的冰光。
最后是小麻雀,她怯生生地攥着那株毛茸茸的狗尾草,细弱的声音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我没有像样的兵刃,只有这株狗尾草……它好像有点特别,能帮我挡东西,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当兵刃用。”
“这狗尾草好得很!”灰衣老者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接过,指尖还轻轻碰了碰软乎乎的草穗,笑声里满是欢喜,“你看这草茎,看着细,实则坚韧得很,能承受住我的锻造;草籽里还藏着淡淡的灵气,正好能给你打造一柄小巧锋利的飞刀——既轻便,又能出其不意,最适合你了!”
小麻雀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攥着衣角的手也松开了,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众人在黑袍龙王的住处安下脚——那是一间用巨大礁石搭建的屋子,里面铺着柔软的海草,还摆着几张石桌石凳,虽简陋,却很整洁。每日天刚亮,哪吒就拽着敖丙、壮壮和小麻雀满葬龙渊找出口,可这地方像个没有尽头的迷宫,无论往哪个方向走,转来转去总绕回原点,连半点出口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天太阳都爬得老高了,几人还是两手空空地回来。哪吒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腮帮子鼓得能塞下俩鸡蛋,语气里满是烦躁:“这破地方到底怎么回事?连个出口都没有,再找不到路,我都要憋疯了!”壮壮皱着眉,手里还攥着块从路上捡的彩色石头,显然也没少费心;小麻雀更是蔫蔫的,耷拉着翅膀,不住地叹气:“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跟着来,在山林里比这强……”
“别耷拉着脸了!”哪吒突然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冒了火,语气里满是提议,“反正找路也没戏,不如去前面的深水潭抓鱼,中午烤着吃,保准香!那潭水清澈得很,我昨天路过时,看到里面有好多大鱼!”
这话一出口,另外三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壮壮咽了咽口水,显然是被“烤鱼”勾起了食欲;小麻雀拍着翅膀点头,刚才的蔫劲儿一扫而空;连敖丙都松了皱着的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着往深水潭的方向走。
到了深水潭,果然如哪吒所说,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阳光透过水面洒下来,在潭底映出斑驳的光影。几人正说着话,一条平鱼“嗖”地从水草丛里游了出来——那身子长得,比哪吒站直了还高半截,浑身覆盖着银灰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光,看起来就很肥美。
小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到旁边的石头上,歪着脑袋惊叹:“哇!这条鱼好大呀,比我见过的所有鱼都胖!烤起来肯定能吃好久!”
壮壮凑过去瞅了瞅,咂吧着嘴,语气里满是经验:“这平鱼我知道,肉质嫩得很,还没小刺,烤着吃最鲜了——上次我在海边抓过一条小的,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
敖丙挽了挽袖口,淡蓝色的衣袖滑到手肘,露出光洁的手腕,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看我的,保准一抓一个准。这种鱼看着大,其实反应慢,很好抓的。”
说着,他伸手就往水里探,指尖刚要碰到鱼背,那平鱼像是长了眼睛,猛地一扭身,大嘴巴“嗷”地就朝敖丙的手咬过来——那嘴巴里满是细小的牙齿,看着就不好惹。敖丙反应快,身子一滑往后跳,刚好躲过,又伸手去抓鱼的尾鳍——谁料那鱼尾巴跟装了弹簧似的,“砰”的一声就甩在他脸上,力道还不小。
敖丙“哎哟”一声,整个人往后飞出去,屁股墩在草地上,头发都乱了,脸上还印着一道淡淡的鱼尾巴印,看起来又好笑又狼狈。
“哈哈哈哈!”哪吒笑得直拍大腿,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敖丙的脸打趣,“敖丙你行不行啊?还没抓到鱼,先被鱼打了!我看你不是抓鱼,是送上门给鱼当玩具吧!”
敖丙爬起来,揉着被打红的脸,气呼呼地瞪他:“你行你上!别光在这儿笑!有本事你把它抓上来啊!”
“上就上!”哪吒把浑天绫一甩,那红绫跟有了灵性似的,“唰”地就缠向平鱼。平鱼想躲,可浑天绫缠得又快又紧,没一会儿就把它绑成了个粽子,只露个脑袋和尾巴在外头扑腾,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抗议。
小麻雀飞过去,用翅膀轻轻拍了拍平鱼的脑袋,奶声奶气地劝:“别挣扎啦,没用的,省点力气吧。乖乖躺着,等中午把你烤得香喷喷的,我们就把你当午餐~到时候肯定把你烤得外焦里嫩,保证不浪费!”
“你们想得美!”谁知道那平鱼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又急又尖,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你们要把我烤了,还不让我挣扎自救?啊!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我在这潭里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害过人,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哪吒挑了挑眉,坏笑着摸出腰间的乾坤圈,那圈子在手里转了两圈,“呼呼”带风,语气里满是威胁:“行吧,既然你这么磨磨唧唧,不肯老实,我把你脑袋砸碎,你就安静了——到时候烤鱼肉,还不用处理鱼头,更方便。”
说着,他举起乾坤圈就要砸下去。
“别别别!好大哥!大哥饶命啊!”平鱼立马怂了,声音都带了哭腔,尾巴还在徒劳地扑腾,溅起不少水花,“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们!我不该挣扎!饶我一条小命吧!我还不想死啊!”
哪吒收回手,蹲下来盯着它,笑得一脸狡黠:“饶你可以,可我们中午的午餐就泡汤了。你说,你能给我们带什么价值?要是没价值,我们还不如把你烤了,至少能填肚子。”
“长言说,救鱼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平鱼赶紧挤出个谄媚的笑,尾巴摆得更欢了,“你们就是中午换个口味,吃点野果啥的,我的小命就保住了,多划算呀!野果又甜又解渴,比烤鱼健康多了!”
“我不同意!”哪吒一挥手,嘴撅得老高,语气里满是坚持,“我就想吃烤鱼,就想吃这个味儿!野果哪有烤鱼香?你要是没别的价值,就别废话了!”
“别啊大哥!”平鱼急得快哭了,声音都抖了,“我有价值!我真有价值!你放了我,我能帮你们!我能帮你们做很多事!”
“哦?”哪吒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好奇,“你有什么价值?说出来听听。要是真有用,我就饶了你;要是敢骗我,照样烤了你!”
平鱼咽了口口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出去的路!我能带着你们离开这葬龙渊!”
“真的?”哪吒一下子跳起来,眼睛亮得能发光,一把抓住平鱼的脑袋晃了晃,语气里满是激动,“你没骗我?你真的知道出口在哪?”
“不敢不敢!”平鱼被晃得晕头转向,脑袋都快转圈圈了,赶紧点头,“我在这潭里活了几百年,葬龙渊的每个角落我都去过,哪儿有出口我门儿清,怎么敢骗大哥您!您放了我,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出口!”
“行,那就留你一条小命。”哪吒松开手,指了指它的脑袋,语气里满是警告,“要是敢骗我,照样把你烤了吃,到时候盐狠狠地给你撒,让你变成咸鱼干!”
平鱼连忙点头如捣蒜:“不敢骗!绝对不敢!我要是骗您,就让我被水流冲去混沌海域,被海妖吃了!”
哪吒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掰平鱼的腮。平鱼吓得一哆嗦,连忙问道:“大哥……您这是干啥呀?我没骗您啊!我真的知道出口!”
“怕你跑呗。”哪吒说得理所当然,把浑天绫在手里晃了晃,“把你腮穿了,像牵牲口似的牵着,你就跑不了了——省得你半路耍花招,把我们带错路。”
“别别别!穿腮好疼的!”平鱼哭丧着脸求饶,尾巴拍着地面,溅起不少泥点,“我保证不跑!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我发誓,要是跑了,就让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
哪吒把浑天绫在手里绕了两圈,挑眉,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少废话,选一个——要么死,要么穿腮。你自己选!”
平鱼瞅了瞅哪吒手里闪着寒光的乾坤圈,又瞅了瞅那浑天绫,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认命地闭了眼,声音里满是委屈:“穿……穿吧!轻点!我怕疼!”
哪吒嘿嘿一笑,手起带落,浑天绫“唰”地就从鱼腮穿了过去,还打了个结实的结,跟缰绳似的攥在手里。平鱼疼得浑身发抖,尾巴拍着地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连半句狠话都不敢说了——它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反抗,这小祖宗真的会把它烤了吃。
一旁的敖丙、壮壮和小麻雀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找不着出口的烦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冲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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