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莎那句破碎的警示和喷涌的黑血,如同冰锥狠狠扎进苏锦夏的心脏!“画后面……眼睛……他在……看着……”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四肢百骸一片冰凉。
这间她以为绝对安全的病房,这处萧绝亲自划定的禁地,竟然一直都在监视之下?!那幅看似普通的山水画后,藏着一双眼睛?是玄影的余孽,还是王府内那个一直未曾揪出的内应?阿依莎的再次毒发,是巧合,还是因为这双“眼睛”察觉到了她的苏醒,再次下了毒手?!
巨大的愤怒和后怕如同烈焰般灼烧着她的理智,但多年养成的冷静让她强行压下了尖叫的冲动。她不能慌!此刻慌乱,等于告诉暗处的窥视者,他们已经暴露!
“秋月!”苏锦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强装的镇定,“快!阿依莎姑娘病情反复,呕血昏迷,快去请王太医!再让厨房速煎我之前备下的参附回阳汤!”
她故意将动静闹大,用焦急慌乱掩盖真正的意图。秋月虽不明就里,但见苏锦夏眼神凌厉,立刻会意,高声应着匆匆跑了出去。
苏锦夏则迅速坐到床边,挡住阿依莎和那幅画的直线视线,手指搭上阿依莎的腕脉,眉头紧锁,一副全力施救的模样,实则眼角余光如同最敏锐的雷达,死死锁定着那幅山水画。
听雪轩内瞬间忙乱起来。王太医被匆匆请来,开了方子;下人被支使得团团转,煎药送水。苏锦夏始终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仿佛全部心神都系在阿依莎的安危上。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间隙,她已暗中对闻讯赶来的亲卫副统领使了眼色,并用手指极其隐晦地指了指那幅画的方向。副统领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调整了门口的守卫站位,看似加强防护,实则隐隐封住了那幅画可能观察到的所有角度。
混乱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阿依莎的情况在苏锦夏的紧急施针和用药下,暂时再次稳住,但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苏锦夏以需要绝对安静为由,屏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只留秋月一人在外间伺候。
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苏锦夏站在房间中央,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缓缓扫过那幅山水画。画是普通的绢本设色,描绘的是西山秋景,装裱也并无特殊之处。
她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近。越是靠近,越是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被刻意压抑的窥视感,如同附骨之疽,令人毛骨悚然。
她没有立刻去动那幅画,而是先仔细检查了画轴、墙壁的连接处,甚至用手轻轻敲击周围的墙板,倾听声音。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难道阿依莎是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不,苏锦夏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阿依莎当时的恐惧如此真实,而且她随后就毒发,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画面上——西山,秋景,猎宫……猎宫?!秦风传来的消息,玄影最后遁入的地点,就是西山猎宫遗址!这幅画,难道是某种暗示或……联络的标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苏锦夏心中升起。她决定,不立刻揭穿这个窥视点,而是要……将计就计!
她回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开始“专心致志”地书写起来。她写的是关于阿依莎“病情”的记录,以及一些看似在推敲解毒方案的笔记。但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文字中间,她夹杂了几句用特定代号和隐语写成的真正信息:
“画后有眼,内鬼未清。阿依莎复遭暗算,恐对方灭口。西山猎宫为要,速查。府内饮食需慎。”
她写得极其自然,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医案中的模样。写完后,她将那张纸随意地放在书案显眼处,然后用另一张纸覆盖在上面,只露出一角。
她要让那双“眼睛”看到她想让他看到的东西——她知道有内鬼,她知道西山猎宫关键,她在全力救治阿依莎但进展缓慢。她要让对方焦虑,让对方行动,从而露出马脚!
做完这一切,她又走到阿依莎床边,故意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被窥听到的音量,对昏迷的阿依莎“低语”,声音充满了“忧虑”:
“阿依莎姑娘,你一定要撑住……只要你能醒来,指认那个戴面具的恶魔,我们就能扳倒他,为你报仇,也为云妃娘娘和林萦女史讨回公道……西山猎宫……那里一定藏着他们的罪证……”
她刻意提到了云妃、林萦,提到了西山猎宫,这是在进一步刺激暗处的窥视者!
这一夜,苏锦夏几乎未曾合眼。她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守在病房内,一边照看阿依莎,一边留意着那幅画的任何细微动静。她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似乎也变得更加焦躁,那若有若无的窥视感时强时弱。
她知道,鱼儿已经嗅到了饵料的味道。接下来,就是等待对方沉不住气,主动上钩的时候了。
天快亮时,苏锦夏伏在案边假寐。忽然,她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咔哒”声,似乎是从那幅画的方向传来!
她心脏猛地一跳,但身体依旧保持着沉睡的姿态,连呼吸频率都未曾改变。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那幅画。
借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光线,她似乎看到,那幅画的右下角,靠近墙壁的缝隙处,有一道比发丝还细的阴影,极其缓慢地移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对方……收回了窥视的“眼睛”?还是……去传递消息了?
清晨,秋月端来洗漱用水和早膳。苏锦夏如同往常一样起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幅画,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她不动声色地洗漱、用膳。
然而,就在她端起那碗据说是厨房精心熬制的燕窝粥时,敏锐的嗅觉再次捕捉到了一丝极其淡的、与粥的清香格格不入的甜腻气!
这气味……与她之前在新房合卺酒中闻到的那引动情绪的药物,有七八分相似!虽然被粥的味道掩盖得极好,却逃不过她刻意提防的鼻子!
对方果然行动了!而且如此迫不及待!是想让她情绪失控,还是……另有图谋?
苏锦夏端着粥碗的手稳如磐石,眼底却结满了寒霜。
这王府,这听雪轩,果然已是龙潭虎穴,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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