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迷雾笼罩在“听涛小筑”所在的山海连接处,牛大力二楼起居室里,依稀两个人的身影。晓宁少爷跟着牛大力的动作抬手、屈膝,呼吸随着八段锦的招式缓缓吐纳,这已是他们相处月余来雷打不动的晨间功课。自打牛大力来到上官家在滨海的别墅打工后,每日天刚蒙蒙亮,那位东武州来的晓宁少爷便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大力哥哥,你看我这招‘调理脾胃须单举’是不是更标准了?” 晓宁举着手臂,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牛大力。他第一次来牛大力起居室时,还带着几分矜持,而如今说话时尾音里总带着点不自觉的亲昵,全然没了当时的生分。
牛大力收回招式,伸手替他擦了擦汗,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皮肤时,心里微微一动。他见过太多对上官家子弟阿谀奉承的人,可晓宁不一样,和自己的交往,从未有过因身份悬殊而造成的障碍,每天一口一个 “大力哥哥” 叫得真诚,从没把他当作寻常的家庭厨师。
“嗯,比之前稳多了。” 牛大力点头,目光落在晓宁略显苍白的脸上,“不过气息还是有点浮,回家以后还要勤修苦练。”
晓宁笑着点头,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这些天来,他早把牛大力当成了可以交心的兄长。在东武州的大宅院里,所有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除了家人外,别的外人都不会像大力哥哥这样,陪他打拳,听他说些不着边际的幻想,甚至在他打过八段锦后,会端来一杯温热的姜茶,坐在床边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些家常。
收了招式,晓宁盘膝坐下休息,牛大力悄悄在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元气,在神识引导下缓缓渗入晓宁的经脉,顺着气血流转的方向探查而去。当元气行至足少阴肾经时,一股阴寒之气盘踞在经脉深处,比先前探查到的另外三条经络中的寒气要浓重,仿佛冻在血脉里的薄冰,正一点点侵蚀着尚且稚嫩的肾气。他心里一沉,这样下去,不消数年,这孩子怕是真的会肾气亏空,甚至影响将来的子嗣传承。
“大力哥哥,怎么了?” 晓宁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仰头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牛大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马上要回东武州了,我送给你个小礼物,帮助你再调理调理身体。” 他不能说透,这等关乎子嗣的隐疾,若是传出去,对晓宁、对上官家都是极大的麻烦。
晓宁乖巧地点头,全然没察觉到牛大力眼底的凝重。他只当是寻常的调理脾胃的方子,还笑着说:“谢谢啊,是药膳吗?”
牛大力摇了摇头,坐在窗边的书桌旁,提笔在一张纸上刷刷刷默写出了“培元丹药方”。这是他之前偶然得到神秘传承“气神决”中的古方,需用十余味药材配伍并炼制而成,能从根本上温补肾气,驱散阴寒。他犹豫了很久,这方子是自己的秘密,可一想到晓宁那双清澈的眼睛,想到这些天相处的点点滴滴,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牛大力掏出那张药方,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
晓宁接过纸,看到上面工整峻秀的字迹,有些不解:“这是……”
“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个古方,” 牛大力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尽量平淡,“你回去后,找个靠谱的大夫,就说这方子是你做梦梦到的,让他照着给你配药。记住,一定要偷偷地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还有,回去后暗地里检查一下…… 下半身,特别是要害之处,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按时吃这药,万万不能耽搁。” 这话出口时,他耳根微微发烫,可看着晓宁懵懂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这药能根治你的厌食症,只是炼制不易,你且记好。”
晓宁虽然不完全明白,但看着牛大力严肃的神情,还是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大力哥哥,我一定听你的。” 他把药方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像是藏起了一个珍贵的秘密。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晓宁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大力哥哥,我们来做个告别仪式吧。” 他忽然提议,脸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认真。
不等牛大力反应,晓宁踮起脚尖,轻轻把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带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奶香气。接着,是左边的脸颊,右边的脸颊,然后是左右鼻翼轻轻相触,像两只亲昵的小动物。最后,晓宁握紧拳头,轻轻撞在了大力哥的拳头上。
“这是我发明的告别仪式,” 晓宁退开一步,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样,不管分开多久,我们都不会忘了彼此。等下次见面,我们还要重复这套动作,好不好?”
牛大力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好!”
或许用不了多久,两人还会重逢,那时他想说,有些情谊,比血脉更坚韧,比岁月更绵长。
当然,大概率是,两人未来之路恰如两道笔直的平行线,永永远远的不再交汇,此生不复相见。那样的话,刚刚举行的告别仪式就是刹那成永恒了!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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