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官道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距离天龙城城门越来越近,空气中的紧张气息也越发浓郁。城门口排队的人群摩肩接踵,大多是商队和赶路的旅人,却没人敢大声喧哗,连咳嗽都下意识压低声音——城门两侧的银甲士兵眼神锐利如鹰,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泛着冷冽的寒光,每隔几步就有一名士兵拿着泛黄的画像,对着排队的人逐一比对,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公子,您看城墙上的告示……”王坤掀开车帘,声音压得极低,手指着城墙西侧的一张告示,脸色发白。那告示上画着一道清瘦的身影,虽然眉眼细节有些模糊,却能清晰看出穿着灰布袍、背着木剑的特征,与叶尘此刻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告示下方写着“悬赏五百灵石,捉拿此凶徒,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落款处盖着大皇子赵炎的红色大印。
叶尘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目光在告示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五百灵石的悬赏,倒是把他的“价值”定得挺低。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城门口的士兵中,有三名气动境修士,为首的将领气息最强,达到了气动境中期,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腰牌,上面刻着“城门校尉李奎”五个字——显然是大皇子安排在这里的人,专门负责抓捕他。
“别慌,按原计划走。”叶尘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城墙上的告示与他无关。
王坤却依旧紧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公子,要不……我去跟李校尉说说,就说您是我们商行的贵客,或许能蒙混过去?”他知道叶尘实力强横,可这里是天龙城城门,有数百名士兵,还有气动境中期的校尉,真要冲突起来,他们兴隆商行也会被牵连。
叶尘摇了摇头:“不必,该来的总会来。”
说话间,商队已经排到了城门口。一名身材魁梧的银甲士兵上前,手中长枪一横,拦住了马车:“停下!例行检查!所有人都下车,出示身份证明,对照画像!”
王坤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递了过去,脸上堆起笑容:“这位军爷,我们是兴隆商行的,要给二皇子殿下送药材,这是我们的通行令牌,您看……”
士兵接过令牌,扫了一眼,脸色却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肃:“兴隆商行的?正好,最近二皇子殿下的人进出都要仔细检查!所有人都下车,包括那个跟在马车旁的!”他的目光直指叶尘,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叶尘的穿着和背着的木剑,与告示上的画像实在太像了。
王坤还想解释,叶尘却已经迈步上前,走到士兵面前:“我没有身份证明,也不用对照画像,我要进城。”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中。排队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侧目,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担忧——敢在城门校尉的地盘上这么说话,这少年怕不是疯了?
那名士兵也愣住了,随即恼羞成怒:“你小子找死!没有身份证明还敢这么嚣张?我看你就是告示上的凶徒!来人,把他拿下!”
两名士兵立刻上前,手中长枪直指叶尘的胸口,枪尖距离他的衣服只有寸许,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刺穿他的皮肤。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王坤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想要上前劝阻,却被其他士兵拦住。
“慢着!”叶尘抬手,指尖轻轻一挑,一道细微的气流顺着枪尖划过。
“叮!叮!”
两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名士兵手中的长枪突然从中间断裂,断口平整光滑,如同被锋利的宝剑切割过一般。断裂的枪头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在寂静的城门口格外刺耳。
两名士兵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半截枪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的长枪是用精铁打造的,寻常刀剑都砍不动,怎么会被这少年用手指轻轻一挑就断了?
周围的人群也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少年是谁啊?好厉害的手段!”
“用手指就能弄断精铁长枪,这得是什么修为?”
“完了完了,他肯定就是告示上的凶徒,这下要出事了!”
城墙上的李奎听到动静,脸色一沉,提着长枪快步走了下来。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厚重的银甲,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如狼,周身散发着气动境中期的强横气息,走到叶尘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小子,你就是告示上的那个凶徒?敢在城门处动手,你可知罪?”
叶尘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要进城,你拦不住。”
“拦不住?”李奎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不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城门校尉李奎,气动境中期!别说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就算是真元境修士,在我这里也得乖乖听话!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说着,手中长枪猛地一跺地面,枪尖插入青石板半寸,一股强横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朝着叶尘席卷而去。这股气息比之前的锦袍使者强了数倍,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凝固,排队的人群中,几个修为较低的旅人甚至被压得弯下了腰,脸色惨白。
王坤吓得腿都软了,连忙上前,对着李奎躬身行礼:“李校尉,误会!这是一场误会!这位公子是我们商行的贵客,不是什么凶徒,您千万别冲动!”
“误会?”李奎一脚踹开王坤,怒喝道,“他都把我的人打伤了,还敢说误会?兴隆商行的人也敢包庇凶徒,看来你们是不想在王都混了!”
王坤被踹得倒在地上,嘴角淌着鲜血,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继续求情——他知道,一旦叶尘和李奎动手,他们兴隆商行肯定会被大皇子迁怒,到时候别说给二皇子送药材,整个商行都可能被取缔。
叶尘却拦住了他:“不用求他,他还没资格让我动手。”
“狂妄!”李奎彻底被激怒了,手中长枪一扬,枪尖直指叶尘的咽喉,“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大皇子殿下,得罪我李奎,是什么下场!”
说着,他猛地挥枪,朝着叶尘的咽喉刺去。这一枪又快又狠,带着呼啸的风声,枪尖泛着淡淡的真元光泽,显然是用了全力——他想一击毙敌,在众人面前立威,同时也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免得夜长梦多。
周围的人群纷纷闭上眼,不忍看到叶尘被长枪刺穿咽喉的惨状。王坤更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邀请叶尘一起走了,现在不仅救不了叶尘,还把自己和商行都搭进去了。
可就在长枪即将及喉的瞬间,叶尘动了。
他没有拔背上的木剑,甚至没有后退,只是微微侧身,同时右手轻轻一拂,指尖划过长枪的枪杆。这一拂看似随意,却精准地落在了长枪的“重心点”上——那是长枪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李奎发力的薄弱点。
“嗡——”
长枪发出一声剧烈的震颤,李奎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握枪的双手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长枪再也握持不住,脱手飞出,旋转着插在城门口的石狮子上,枪杆还在不断颤抖。
李奎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自己流血的双手,眼神里满是惊骇和茫然。他练枪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全力一击,居然被一个少年用手掌轻轻一拂就化解了,还差点被震飞长枪!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穿着灰布袍的少年,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凶徒,而是一个隐藏了实力的高手!
周围的人群也炸开了锅,原本闭上眼的人纷纷睁开,看到李奎狼狈后退的模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的天!李校尉居然被打败了?”
“这少年也太厉害了吧!气动境中期的校尉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这告示上的‘凶徒’,是个大人物啊!”
王坤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他就知道,叶尘先生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
叶尘看着李奎,语气依旧平淡:“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进城。现在,你还要拦我吗?”
李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自己不是叶尘的对手,可他是大皇子安排在这里的人,要是让叶尘进城,自己肯定会被大皇子怪罪,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拦住他!都给我上!”李奎突然怒吼一声,对着周围的士兵下令,“谁能拿下他,大皇子殿下重重有赏!要是让他跑了,你们都得掉脑袋!”
周围的银甲士兵对视一眼,虽然害怕叶尘的实力,却更怕掉脑袋,纷纷举起长枪,朝着叶尘围了过来。数百名士兵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叶尘困在中央,长枪的枪尖对着他,密密麻麻,如同刺猬的尖刺,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公子小心!”王坤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士兵拦住,根本靠近不了。
叶尘看着围过来的士兵,眼神依旧淡漠。数百名淬体境士兵,对他来说,与蝼蚁无异。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丝气流,这丝气流比之前更强横,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这是他突破到气动境后,第一次全力凝聚的气流,虽然只是一丝,却足以震慑这些士兵。
“最后一次机会,让开。”叶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压,让周围的士兵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满是恐惧。
李奎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急又怕,却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别听他的!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数百人,一起上,肯定能拿下他!”
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骑兵飞快地冲了下来,手中拿着一封红色的信件,对着李奎大喊:“李校尉!大皇子殿下有令!立刻拿下凶徒,死活不论!”
李奎接过信件,看到上面大皇子的亲笔签名和红色大印,脸上瞬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抬起头,看向叶尘,眼神里满是疯狂:“小子,你的死期到了!大皇子殿下有令,拿下你,死活不论!兄弟们,一起上,杀了他!”
士兵们听到“大皇子殿下有令”,又看到李奎的疯狂,终于鼓起勇气,举起长枪,朝着叶尘刺去。数百道枪影同时袭来,如同暴雨般密集,将叶尘的所有闪避路线都封死了。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波及。王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祈祷着叶尘能平安无事。
叶尘看着刺来的枪影,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是畏惧,而是失望。这些士兵明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却为了所谓的“命令”和“赏赐”,不惜丢掉性命,实在愚蠢。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挥出。
一道金色的气流从他指尖爆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巨浪,朝着周围的士兵席卷而去。这道气流没有伤人,却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将士兵们手中的长枪纷纷震飞,数百名士兵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纷向后倒去,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有一个人受伤。
仅仅一击,数百名士兵就失去了战斗力。
李奎看着这一幕,彻底懵了,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高手,而是一个连他都无法理解的怪物!
叶尘缓步走向李奎,眼神淡漠地看着他:“现在,你还想拦我吗?”
李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叶尘一步步靠近,心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叶尘即将走到李奎面前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更急促的马蹄声,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伍飞快地冲了过来,为首的将领身着金色铠甲,腰间挂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骠骑将军”四个字,周身散发着真元境初期的强横气息。
“李校尉,发生什么事了?”骠骑将军勒住马,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当看到叶尘时,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就是那个打伤使者、打碎镇魔令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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