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张小禾嘶吼着，手脚并用地剧烈挣扎。
秦无双无奈擒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扣在草地上，双腿分开压住她不停倒腾的腿。
两道身躯紧紧相贴。
若有人路过看到，定然误会是某对小情侣，情到深处无法自抑，在河边做出逾矩之事。
说不得还要皱眉骂上一句“不守规矩”。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秦无双将人控制住，便没了多余动作，任由张小禾挣扎，哪怕指甲在她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也没有松手。
雨水打在两人脸上，混合着张小禾的眼泪，一滴滴砸向地面。
夜色漆黑，方才事情紧急没看清楚，如今离得近了，秦无双才发现张小禾嘴角一片青紫。
她皱了皱眉，明白了张小禾今日一心求死的缘由。
身下。
张小禾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化为放声大哭，伴随着语无伦次的责怪和委屈。
“为什么……要救我，我真的……撑不住了，我不想……”
听得人心生怜惜。
不知哭了多久，张小禾的身体彻底软下来，没了挣扎的痕迹。
只小声抽噎，身体在秦无双身下细微颤抖。
秦无双怕弄疼她，手上力道松了许多。
只是，为了防止她再次突然往河里冲，依旧将人压在身下，手和腿也没有挪开。
哭声渐止。
张小禾终于平静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尤其是雨水打湿了衣物，让两人紧贴着的身体，愈发像毫无阻隔。
本就保守的她脸上出现一抹窘迫，害羞地偏过头，不敢看秦无双近在咫尺的脸。
“我不跳河了，你能……放开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雨落在河面的声音淹没。
秦无双只是想控制住她，才会顺势做出这样的动作，没有羞辱她的意思。
听到张小禾的话，还有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她瞬间反应过来。
连忙松开手。
一翻身，躺到了张小禾旁边的草地上，口中有些脱力的喘息，“抱歉。”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秦无双闭上眼，任由细小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人变得十分清醒。
她轻声问张小禾：“为什么？”
虽已经猜到了原因，她还是想听张小禾亲口说出来。
有时候，什么东西都藏在心里，自己扛着很累，说出来会好很多。
张小禾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漆黑的夜空，哪怕雨点砸进眼睛里，也一眨不眨。
秦无双偏头，看到她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如果你愿意，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秦无双柔声开口。
沉默持续了很久，久到秦无双以为，张小禾不会回应。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换个话题的时候，张小禾开口了。
“我是不是活得很糟糕？”她的声音平静得让人担忧，“爹娘走了以后，我竟然期待一个人渣能给我一个家。”
秦无双静静地躺着，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可他就是个畜生，人渣！”张小禾继续说着，声音带着颤抖，“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被他羞辱打骂。”
一滴雨滴落在张小禾的眼角，掺带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手将身上衣裳往下扯了扯。
秦无双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看到了她脖子上留着深深的咬痕。
咬的人似乎想致她于死地。
从深度来看，当时一定用了很大力气。
除了咬痕，还有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痕迹，以及各种“刑具”所造成的伤痕。
这些伤痕，秦无双只在前世见过。
前世毒枭老大手底下小弟众多，难免有些心理变态，以在床上折磨女人为乐。
她曾看见一名被折磨死的姑娘，身上遍布着这样的伤痕。
她眸光暗了暗，伸出手，温柔地将张小禾的衣裳穿好整齐。
张小禾抬起手遮住眼睛，“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给你添麻烦了。”
明明受伤的是她，她却还在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秦无双感到胸口一阵酸涩。
她坐起来，垂眸认真望着张小禾，“你怕和离吗？”
和离以后，张小禾恐怕会被人说三道四。
闻言。
张小禾苦笑一声，“死我都不怕，还怕什么？只是他不会同我和离，哪怕让他休了我，他也死都不愿意。”
王三混是个名副其实的烂人，又怎么会放过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张小禾呢？
他只会将张小禾拖入泥潭，让张小禾一同永远翻不了身。
秦无双抿着唇没有说话。
死都不愿意吗？
那就去死吧。
眼中杀意一闪而逝，她垂眸掩饰的很好。
半晌。
淡声安慰张小禾：“没事，都会过去的。”
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感情，却让人莫名心安。
张小禾望着秦无双，自家中惨遭变故后，第一次像现在这般安心。
秦无双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缓缓站起来。
她微微弯腰，朝张小禾伸出手，“先起来吧，再躺下去肯定生病。”
张小禾顺从地将手放在她掌心，任由她将她拉起来。
两人浑身湿透，衣物紧贴在身上。
秦无双缓声询问：“要不要先去我家歇一歇？”
张小禾低着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不用了，他……之后就走了，估计又要好几天不回来，我回家住就行。”
既然如此。
秦无双也不再强求。
顺路送了张小禾一段，便独自走回家。
刚到家门口，一阵冷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阿嚏——”
秦无双揉揉鼻子，声音闷闷的，自言自语道：“这都要生病，身体素质还是不行，看来还得练。”
“练什么？”话音未落，段风忽然出现。
秦无双刚才没注意，竟被他这一出声跳到，下意识爆粗口，“卧槽，吓我一跳。”
段风抬眼，便看到她略显狼狈的模样，衣物湿哒哒贴在身上，包裹出身躯线条。
他眉宇微蹙。
在瞧见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时，忍不住沉声开口：“怎么搞成这般模样，快去把衣服换掉，待会儿该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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