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长老“胜”字尾音落下，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终于打破了演武场那长达数息的死寂。
轰！
巨大的声浪瞬间爆发开来，几乎要掀翻整个擂台区的顶棚！
“赢了？！沈问真的赢了？！”
“击败了苏言师兄？！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怎么赢的？最后那一下到底是什么？”
“没看懂...但感觉好厉害！苏师兄好像还因祸得福了？”
“这沈问...到底是何方神圣？！”
惊呼声、议论声、质疑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海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正慢悠悠走下擂台的青色身影上，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敬畏、好奇，以及深深的困惑。
今日之前，沈问之名，在外门或许因“吐槽”和“优化小组”而有几分名气，但在整个山海宗内门选拔的舞台上，他更多被视为一匹运气不错、手段古怪的“黑马”。没有人，绝对没有人能想到，这匹“黑马”不仅能一路闯进最终排名战，竟然还能在正面对决中，将宗门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首席种子苏言，挑落马下！
而且是以一种如此...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
他不是靠绝对的实力碾压，也不是靠诡诈的阴谋陷阱，而是靠...靠那张嘴？靠那种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诡异能力？
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修仙”和“战斗”的认知！
王大石和林小鱼早已冲到了擂台边，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兴奋。王大石一把扶住看似轻松、实则灵力与心神消耗巨大的沈问，瓮声瓮气地道：“沈哥！你太厉害了！俺...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林小鱼也是美眸闪亮，看着沈问，语气带着无比的钦佩：“沈师兄，你最后指点苏师兄那段...真是太...太...”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沈问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但笑容依旧：“基本操作，勿六...咳咳，低调，低调。只是完成了一次标准的‘竞品分析’、‘压力测试’并提供了‘售后技术支持’而已。消耗大了点，得加鸡腿...加灵石补偿。”
他这话声音不大，但附近不少弟子都听到了，顿时又是一阵无语。赢了苏言，在他嘴里居然就成了“基本操作”？还“售后技术支持”？
高台上，长老们的反应则更为复杂。赵长老脸色铁青，看着沈问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指望苏言能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屡次让他难堪的小子，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其他长老则多是震惊和深思，低声交换着意见。
“此子...那最后的手段，绝非寻常法术！”
“直指功法本源，言出法随...雏形？不可能！他才炼气期！”
“或许是某种罕见的天赋神通？”
“无论如何，此子潜力...恐怕远超我等预估！”
玄玑真人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喧闹的人群，最终落在正被王大石和林小鱼搀扶着、走向休息区的沈问身上，宏亮的声音压过了全场：
“肃静！”
声浪如同潮水般退去。
玄玑真人沉声道：“首轮对战全部结束，胜者组十人，败者组十人。一炷香后，进行第二轮循环挑战。所有弟子，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宣布完后，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问的背影，这才坐下。
休息区内，沈问刚吞下几颗恢复灵力的丹药，盘膝坐好，准备抓紧时间调息。一道身影却有些踉跄地走了过来，正是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的苏言。
王大石和林小鱼立刻警惕地站前一步，挡在沈问身前。
苏言停下脚步，看着被两人护在身后的沈问，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他一生骄傲，何曾向人低过头？但方才若非沈问那“临时补丁”，他恐怕不止是落败那么简单，道基受损、剑心崩溃都是极有可能的。
这份情，太大。
沈问睁开眼，看着一脸纠结的苏言，笑了笑，对王大石和林小鱼摆了摆手：“没事，苏师兄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打架的。”他看向苏言，“怎么样，‘临时补丁’运行还顺畅吗？有没有出现新的‘兼容性问题’？”
苏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翻腾，对着沈问，郑重地抱拳，深深一揖！
“沈...沈师弟。”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方才...多谢指点与...援手之恩。苏言，铭记于心！”
这一幕，再次让周围暗中关注这里的弟子们瞪大了眼睛。苏言，那个冷傲如冰山的苏言，竟然对着沈问...鞠躬道谢？！
沈问坦然受了他这一礼，才点点头道：“不客气，举手之劳。毕竟咱们是‘友商’...啊不，是同门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的‘产品’底子好，就是‘开发流程’和‘质量管理’有点问题。以后有空，可以来我们‘优化研究小组’坐坐，交流一下‘开发经验’。”
苏言：“......”
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郑重情绪，又被沈问这不着调的话打散了几分。他直起身，看着沈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沈师弟，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我功法中的...那些问题的？”
这是他，也是所有目睹这一战的人，最大的疑问。
沈问神秘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眼睛：“专业素养。我们‘优化师’嘛，干的就是这个。看啥都像是看‘代码’，习惯性就想找找‘bUG’和‘优化点’。”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的功法...‘注释’写得不够详细，‘日志’输出级别太高，容易暴露问题。”
苏言再次陷入了沉默。他完全听不懂沈问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这似乎涉及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深奥的“道”。他只能将这份疑惑压下，再次抱拳：“无论如何，多谢。此恩，我必报。告辞。”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自己的休息位置，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冰冷，多了一丝沉凝。
看着苏言离开，林小鱼忍不住低声问道：“沈师兄，你真的没事吗？刚才最后那一下...”
沈问收敛了笑容，揉了揉依旧有些刺痛的眉心，低声道：“消耗有点大，主要是精神力和那种‘直指本质’的灵力。‘一语道破’这招，目前还是‘体验版’，用起来限制不少。不过...”
他看向苏言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能借此机会，和这位首席种子结个善缘，顺便在我们宗门未来的‘顶尖战力的产品生态’里，提前埋下我们‘优化理念’的种子，这笔买卖，不亏。”
王大石和林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听不懂沈师兄那些奇怪的词，但他们明白，沈师兄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其深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仲裁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宣布第二轮循环挑战开始。规则是败者组可向胜者组任意一人发起挑战，胜则替换位置。
经历了沈问与苏言那惊世一战，后续的挑战赛虽然依旧激烈，但在众人眼中，却总觉得少了些味道。不少败者组弟子目光在沈问和其他胜者组弟子身上逡巡，最终，大多选择了避开沈问这个“怪物”，转而挑战看起来相对“正常”一些的对手。
沈问也乐得清闲，正好抓紧时间恢复。期间，只有一名擅长符箓、自认可以远程克制“嘴遁”的弟子，犹豫再三后向沈问发起了挑战。
结果...
沈问甚至没怎么移动，只是站在原地，用“弹幕视角”和“bUG检测仪”快速分析了对方符箓的“激发序列”和“能量结构弱点”，然后随口几句吐槽，点破了对方几张核心符箓绘制时的“笔画顺序错误”和“灵力灌注不均匀”之处，导致那名弟子心神大乱，符箓威力大减，甚至有一张火球符在半途就因为结构不稳定而自爆了...最终灰头土脸地主动认输。
经此一战，再无人敢挑战沈问。
“优化研究小组”的威名，在这一天，彻底响彻整个山海宗。
而沈问的“修仙界第一硬核嘴炮”之路，也由此，正式迈入了全新的阶段。
（第23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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