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缄默峰站稳脚跟，并拥有了第一批“听众”后，沈问的日常生活多了项非正式任务——不定期在小院门口进行“开放麦”吐槽表演。这让他与峰内不少弟子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也收获了少量的“吐槽能量”和系统经验。但他清楚，这只是开始，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修仙世界，自身修为和系统等级才是硬道理。
这日，他照例前往执事堂领取本月的杂役任务。
执事堂是外门弟子处理庶务的核心之地，人来人往，颇为热闹。负责分配任务的是一位姓王的外门执事，面庞圆润，总是眯着眼睛，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
沈问排队等候，观察着前方。王执事分配任务时，往往对资质较好或有背景的弟子和颜悦色，分配些轻松或油水足的活儿；而对普通弟子，尤其是像沈问这样“灵根未知”且出身缄默峰的，则没什么好脸色，任务多是繁重且贡献点低的。
“下一位，沈问。”王执事翻着名册，眼皮都没抬一下。
“弟子在。”沈问上前一步。
王执事用笔在名册上随意一划，懒洋洋道：“本月任务，清理后山西南角的‘腐叶沼’。需将沉积的腐叶清理出至少三分之二，并用净尘符初步净化沼内秽气。贡献点，十五。”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一阵细微的吸气声和低语。
“腐叶沼？那地方又脏又臭，灵气稀薄还容易沾染秽气，影响修行！”
“正常清理任务至少二十贡献点起步，这腐叶沼才给十五？也太黑了吧！”
“谁让他是缄默峰的，还是‘未知灵根’，摆明了被拿捏。”
沈问眉头微皱。他通过这几日的了解，也知道这任务明显不合理。腐叶沼环境恶劣，工作量巨大，贡献点却克扣严重。这王执事，是把职场霸凌那一套玩明白了。
【叮！检测到明显的任务分配不公及资源压榨行为。】
【系统强制吐槽触发！3……2……1……】
沈问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躲不过。但他想起系统刚升级获得的0.5秒预警，以及“精准、幽默、直指本质的吐槽，收益更高”的提示，电光石火间，他调整了策略。
他没有直接抗议不公，反而脸上堆起了前世开产品需求评审会时，面对奇葩甲方那种既专业又带着点无奈的笑容。
“王执事，”沈问开口，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探讨的意味，“关于这个‘腐叶沼清理项目’，我有些细节想跟您确认一下，确保项目能顺利交付。”
王执事一愣，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疑惑地看向沈问。周围弟子也懵了，项目？交付？这沈问又在说什么怪话？
沈问不管他们，自顾自地分析起来，仿佛手里拿着份项目计划书：“首先，是项目目标。‘清理三分之二腐叶’，这个KpI设定比较模糊。腐叶的计量单位是什么？立方？吨？还是‘堆’？验收标准是什么？是肉眼看着干净就行，还是需要用测灵尺测量秽气浓度低于某个阈值？”
王执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分配任务几十年，从来都是随口一说，哪想过这么多细节？
“其次，是资源投入。”沈问继续，“项目周期是多久？有没有明确的deadline？所需的工具，比如特制的防腐手套、高效清运符箓、大型净尘阵法基座，这些是宗门统一提供，还是需要弟子自行垫付贡献点兑换？如果自行垫付，这部分成本是否计入项目总收益？目前这十五贡献点的报价，显然是严重低于市场公允价的，连基础的人力成本都无法覆盖，更别提设备折旧和风险溢价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您看啊，一个外门弟子日均基础人力成本，按最低标准的贡献点算，大概五点。清理腐叶沼这种高难度项目，至少需要五个标准工作日吧？这就是二十五点。工具损耗，算五点。环境危害补贴，怎么也得十点吧？这加起来就四十点了。您这十五点……这项目RoI（投资回报率）是负的啊，执事！做一单亏一单，长期下去，会严重影响我们外门弟子为您完成其他任务的积极性和可持续性啊！”
一番话下来，整个执事堂鸦雀无声。
王执事彻底傻眼了。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什么KpI、deadline、RoI，他完全听不懂，但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尤其是最后那句“影响积极性”，似乎戳中了他某种隐秘的顾虑。他固然可以压榨个别弟子，但如果引起大面积反弹，上面查下来，他也麻烦。
周围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他们第一次听说，领个杂役任务还能这么“掰扯”！虽然很多词听不懂，但沈问那种把任务当成生意来算账的气势，以及算出来“血亏”的结论，让他们深感震撼，甚至觉得……莫名爽快！
一个个内心弹幕（沈问的弹幕视角自动激活）噗噗噗地冒出来：
“还能这样讨价还价？”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我们平时做任务是不是亏大了？”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王扒脸的脸都绿了！”
王执事的脸确实一阵青一阵白，他指着沈问，手指有点抖：“你……你休要胡言乱语！任务就是任务，岂容你挑三拣四！”
沈问摊手，表情无辜：“执事，我这可不是挑拣。我这是从项目管理的角度，帮您优化流程，确保任务高效、高质完成，最终提升我们执事堂的整体运营效率啊！这叫双赢！您想，如果弟子们都清楚任务目标、拥有合适工具、得到合理回报，是不是干活更快更好？您管理的执事堂绩效是不是也更漂亮？”
他趁热打铁，语气诚恳：“所以，我建议，要么您重新评估一下这个‘腐叶沼项目’的预算，要么，咱们就把这个项目的Sop（标准作业程序）和验收标准细化一下，形成文档，以后类似任务都按这个来，也省得您每次都要费口舌解释，怎么样？”
王执事被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砸得头晕脑胀，他看着沈问那“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又瞥见周围弟子们隐隐带着期盼和赞同的目光，感觉自己要是再坚持，反而显得自己这个执事无能、不公。
他憋了半天，额角青筋跳了跳，最终一把抓过名册，没好气地划掉原来的记录，重新写上一行字，闷声道：“算你小子能说！任务变更，清理东侧林道落叶，贡献点二十！爱干不干！”
东侧林道落叶，虽然也是体力活，但比起腐叶沼，简直是天堂般的任务，贡献点也正常了不少。
沈问心中暗笑，面上却一副“勉强接受”的表情：“虽然这个项目的性价比还有优化空间，但为了支持执事您的工作，我就接下了。谢谢执事通融。”
他接过任务牌，在王执事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周围弟子们憋笑憋得辛苦的表情中，施施然离开了执事堂。
【吐槽成功！以“项目管理”及“商业分析”姿态，瓦解不公任务分配，引发广泛内心共鸣及规则层面小幅修正。】
【吐槽力度：高！（形式新颖，逻辑降维打击）】
【奖励：吐槽能量+90！系统经验+35！】
【系统等级：Lv.2 (70\/200)】
【解锁新成就：‘执事堂的诡辩家’（成功运用非武力方式改变执事堂任务分配结果）。】
沈问掂量着任务牌，心情愉悦。看来，把产品经理的职业技能带到修仙界，效果拔群啊！
他并不知道，今日执事堂这一幕，正被殿内角落一位身着内门弟子服饰、面容清秀、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的少女看在眼里。少女看着沈问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感兴趣的弧度。
“沈问……缄默峰……有点意思。”
（第6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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