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林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坐起身,差点惊动守在门口的刘嬷嬷。
“小声点!” 林砚在心里急吼,指尖下意识攥紧了锦被。窗外的月光刚爬过窗棂,将屋里照得一片朦胧,正是深夜最寂静的时刻。
【快!张管家在点灯!】系统的声音压得极低,【他从床底下把箱子拖出来了!】
林砚深吸一口气,对睡在外侧的青禾轻轻推了推。这几日青禾被她连哄带劝,早就成了探寻张管家秘密的 “同谋”,此刻被推醒,揉了揉眼睛就明白了意思,慌忙套上外衣。
两人借着月色溜出房门,刘嬷嬷的鼾声在耳房里此起彼伏。汀兰院的石板路泛着冷光,林砚攥着青禾的手,脚步轻得像两片落叶 —— 这是她用 5 积分兑换的 “轻身步法入门”,虽不能像轻功那样飞檐走壁,却足够让她们在夜里悄无声息。
【往西跨院走!他还在屋里磨蹭呢!】系统的雷达嗡嗡作响,【这次没带小厮,院子里空的!】
越靠近西跨院,林砚的心跳越急。前夜那两个守门的小厮果然不见了,只有大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摇晃。她拉着青禾绕到后院,月亮门的木栓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蹲低些。” 林砚用气音说,借着菜畦里茄子架的掩护,一点点挪到张管家的后窗下。
窗户纸上映着个模糊的身影,正弯腰摆弄着什么。林砚屏住呼吸,将 “初级听力强化” 开到最大,金属碰撞的脆响顺着窗缝钻进来,叮当作响。
“…… 总算能出手了。” 张管家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喟叹,“这批货压了这么久,再不动手就要被发现了……”
【货?不是银子吗?】系统愣住了,【难道我雷达出问题了?】
林砚也皱起眉。她分明记得那日摸到的箱子沉甸甸的,棱角分明,怎么会是 “货”?
突然,屋里传来 “咔哒” 一声轻响,像是锁被打开了。紧接着是木板摩擦的吱呀声,随后便是张管家倒抽冷气的声音,带着点贪婪的咂摸。
“好家伙…… 这成色,够咱们快活好几年了……”
林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示意青禾盯着月亮门,自己则悄悄摸到窗纸最薄的角落,用指尖蘸了点唾沫,轻轻戳出个小孔。
借着屋里摇曳的烛光,她看清了 —— 那个黑色木箱被打开了,里面铺着厚厚的黑绒布,码着一排排银光闪闪的物件,不是元宝也不是碎银,而是些巴掌大的银铤,上面还刻着奇怪的花纹。
【是官银!】系统突然尖叫,【而且是军饷专用的那种!上面刻的是边军的记号!】
林砚浑身一震。官银?边军的军饷?父亲在边境浴血奋战,张管家却在府里私藏军饷?
“…… 这批得尽快运出去,跟上次那批绸缎一起交给他。” 张管家又在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听说镇北侯最近要回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绸缎?林砚猛地想起那日在牡丹亭听到的对话。原来他贪墨的不只是府里的绸缎,连边军的军饷都敢动?
【叮!收集到重大瓜料:张管家私藏边军军饷(银铤),并与外人勾结倒卖府中物资(价值 50 积分)!当前总积分 90!】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屋里的烛光突然晃了晃,张管家似乎要起身。林砚连忙缩回脑袋,拉着青禾就往茄子架后面躲。
“谁在那儿?” 张管家的声音陡然拔高,窗户 “哗啦” 一声被推开。
冷风卷着烛火灌出来,照亮了院子里的菜畦。林砚死死按住青禾的肩膀,两人蜷在茄子架下,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张管家举着灯笼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光扫过茄子架时,林砚甚至能看到他布鞋的鞋尖。青禾的身子抖得像筛糠,林砚却盯着他手里的灯笼 —— 那灯笼的竹骨上刻着个小小的 “魏” 字。
魏?哪个魏?
“莫非是耗子?” 张管家嘟囔着,骂骂咧咧地回屋了,“吓老子一跳……”
直到后窗重新关上,两人才敢大口喘气。青禾的脸吓得惨白,攥着林砚的手全是冷汗。
“小姐…… 咱们快跑吧……” 她声音发颤,“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林砚摇摇头,眼神却亮得惊人。她刚才看得清楚,那些银铤的数量至少有几十锭,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吃一辈子。更重要的是那个 “魏” 字 —— 她隐约记得父亲的军报里提过,负责押送军饷的官员里,有个姓魏的参军。
【宿主!他要盖箱子了!】系统急喊,【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林砚咬咬牙。现在回去,证据就没了。她看了眼青禾,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塞给她 —— 正是那日张管家送的那块。
“拿着这个,去静远堂找祖母,就说我肚子疼得厉害,请她老人家过来看看。” 林砚压低声音,“记住,一定要让祖母亲自来,别告诉任何人。”
青禾愣了愣,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看林砚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攥着玉佩就往月亮门跑。
林砚深吸一口气,重新摸到后窗下。张管家正哼着小曲盖箱子,丝毫没察觉窗外的动静。她悄悄推了推窗户,这次没锁,一推就开了条缝。
【他要把箱子塞回床底了!】
林砚心一横,突然朝着院子里喊了声:“哎呀!有老鼠!” 声音又尖又细,像极了受惊的孩童。
屋里的动静猛地停了。张管家骂了句脏话,拎着灯笼就冲了出来,举着灯笼在院子里四处照:“哪呢?死耗子敢吓老子!”
就是现在!
林砚像只灵巧的猫,从窗缝里钻了进去。屋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烛油味,那个黑箱子果然敞着口放在地上,银铤的寒光在暗处闪烁。她抓起最上面那块银铤,塞进袖袋里,又飞快地将箱子盖好,推回床底,动作一气呵成。
等张管家骂骂咧咧地回屋时,她已经缩回了窗外,蹲在茄子架后面,心脏狂跳不止。
“奇了怪了……” 张管家嘟囔着关窗,“难道是幻听?”
林砚摸着袖袋里冰凉的银铤,指尖都在发抖。这是证据,足以让张管家掉脑袋的证据。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夹杂着史氏的声音:“砚丫头在哪?怎么突然肚子疼了?”
张管家的窗户 “唰” 地一下灭了灯。
林砚连忙从茄子架后钻出来,装作慌张的样子迎上去:“祖母!我、我刚才起夜,看到张管家院里有光,还听到奇怪的声音……”
史氏身后跟着刘嬷嬷和两个婆子,看到林砚独自一人在菜畦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青禾呢?”
“我让她去报信了……” 林砚低下头,眼圈红红的,“我怕……”
就在这时,张管家的房门 “吱呀” 开了,他穿着外衣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假笑:“老夫人怎么来了?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史氏没理他,只是盯着他身后漆黑的屋子:“张管家深夜不睡,在屋里忙什么呢?”
“老奴…… 老奴在对账呢。” 张管家的眼神闪烁,“府里的账乱得很,得连夜理清楚……”
“哦?对账?” 林砚突然抬头,从袖袋里掏出那块银铤,举到史氏面前,“那这个是什么?我刚才在你窗根下捡到的,亮晶晶的好好看……”
银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面的边军记号清晰可见。
张管家的脸 “唰” 地一下白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史氏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她接过银铤,指尖在记号上轻轻摩挲着,声音平静得可怕:“张忠,你在府里当差多少年了?”
张管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叮!收集到关键证据:张管家私藏边军银铤(价值 100 积分)!当前总积分 190!】系统的声音都在发颤,【宿主你太勇了!这要是被发现……】
林砚没理会系统的碎碎念,只是拉着史氏的衣角,装作懵懂的样子:“祖母,这东西是不是他的呀?他是不是在藏好东西不给我吃?”
史氏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却像淬了冰:“刘嬷嬷,让人把张忠捆起来,关进柴房。再去账房把这三年的账本都搬到静远堂,连夜查!”
“是!” 刘嬷嬷早就吓得不轻,连忙带着婆子上前。
张管家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地上被拖走时,嘴里还在胡乱喊着:“老夫人饶命!我是被冤枉的!是有人陷害我……”
史氏没再看他,只是牵着林砚的手往回走。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老太太的手心滚烫,带着微微的颤抖。
“砚丫头。” 快到汀兰院时,史氏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银铤,你是故意去拿的,对不对?”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头,撞进史氏深邃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责备,只有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我听青禾说,爹爹在边境吃不饱饭……”
史氏猛地停住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孙女,眼眶突然红了。她把林砚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好孩子…… 苦了你了……”
远处的西跨院传来器物翻倒的巨响,夹杂着张管家的哭喊。林砚靠在史氏温暖的怀里,摸了摸袖袋里剩下的积分提示,轻轻吁了口气。
第一个瓜,总算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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