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换了一张大床。
韩伟和小来一起把床安置停当,江琳松了口气。
韩伟把从江琳宿舍带来的长鳄鱼抱枕丢到床脚。
江琳一把抢过:“别动,我要抱着它睡。”
这个鳄鱼,还是四年前她过生日时,阿志送的生日礼物。他虽又穷又不擅煽情,但这点小钱,还是花的。
韩伟不屑:“有我了,还用抱它。你们小女孩,尽搞些无厘头。”
他见江琳此时双眼晶亮,散发出平日没有的碎芒,心动了一下——女孩在乎的东西,才会让她神韵生动。
哪怕发个脾气撒个泼,也比一声不吭更真实。韩伟此时还摸不透她的脾性,对她的一切还保持着满满的喜欢。
由于钱的打点,大家相处得倒也十分融洽。
有时候两个男人出去买菜,又一起回来做饭。他们是老乡,做起南方特色的饭菜闭眼都能操作。
俩男人在厨房用方言聊天,江琳一句都听不懂。只有小来老婆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又一眼。
韩伟宠着她,他们也就都顺着韩伟。
他们甚至为江琳过了一次热闹的生日,唱了祝你生日快乐。江琳也甚至表示了热泪盈眶,说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
大家都纷纷表示今后把他当小妹妹来照顾。
小来的老婆和江琳相见恨晚,说江琳的性格柔和让人喜欢。她们热络地交换了电话号码。
一切都虚假极了。江琳的笑容挂在脸上,脸颊的肌肉都僵了。
这人生的连续剧,她演到这一集了。
韩伟和小来当着江琳的面聊天时,就使用普通话,大概为了尊重她。
一般在房事消歇的闲暇时,小来老婆也不在场时,他们就聊工作,也聊女人。
韩伟说,和女人干那事,其实就跟撒一泡尿没什么区别。
江琳双眼一抬,眼神错愕而清澈。
韩伟立即向她道歉:“琳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的,我是说那些小姐。”
那些小姐?他们到底见过多少小姐?生意人一定要接触很多小姐吗?
江琳看到,长相憨厚的小来在他见多识广的经理的开导下,死鱼一样的眼神正一点点泛起光来。
也许,小来本来就不老实,在上司的坦诚相待下,正逐渐暴露出男人的本色。
小来可是有老婆的人啊,这不是把人带坏了吗?
小来开始讲述他的光辉历史。
讲着讲着,小来老婆下班了。她轻轻把门带上,给自己的接了一杯水,装作无意地听他们聊天。
小来继续说。
某天他回来的途中,骑车跟在一漂亮女子后面追了十来里路,只因为对方屁股翘翘的好看。
如果那个女的愿意,就能认识一下,往后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见老婆正朝他望着,小来表情无邪地冲她道:“外边其实有不少漂亮女孩嘛,如果我早一天遇到江琳这样的女孩,我肯定不会选择你。”
老婆差点被水噎着,忍了忍和着不快将一嘴茶叶咽了下去。
晚饭依旧是韩伟和小来下厨,没有再让小来矮个子的老婆受累。
他们对配菜、煲汤的耐心使人感觉到南方男人的好处,似乎做饭从来不是负担。
有时江琳也会显露一下手艺,得到的经常是韩伟毫不保留的批评挑剔。
这南方男人,对别的都很宽容,唯独对吃讲究。他们做的菜有香有色,容易下饭。
相处的时间稍久,韩伟的大男子特点就显露出来一些。
这天,小来带老婆乘坐飞机回南京老家,只留下韩伟和他的小女友。
嗨了。
韩伟给江琳炖了一锅猪蹄汤,女人们都喊着这个养颜。
煲汤的过程中,他去洗手间。出来一看,汤居然被江琳全部倒掉了!
这个他一向认为冰雪聪明的女孩,这是做了件什么事?
“汤倒掉了,你喝什么?猪蹄汤猪蹄汤,精华在汤里你不知道?”
江琳懵了:“我……我以为那是焯烫一下,以为猪蹄要捞出来炒一下……”
以前在养父母家,家务没少做,但是猪蹄汤不会煮。
北方的穷家,鲜有煮猪蹄汤的机会,更不会趁着她在家时煮。手法也跟南方大不一样。
本想主动一次,贤惠一次,展现一下“多面佳人”的七窍八面的玲珑。不料帮了倒忙露了拙。
韩伟遏制着发脾气的冲动,摇摇头:“匪夷所思,实在匪夷所思!”
他以前可是一直赞美她的。才“完全拥有”没几天,就鸡毛蒜皮来了。她委屈。
江琳独自回卧室生闷气,但仅限于眼泪汪汪的沉默。
美人生气也是美的。仅限于让韩伟发觉她在忧伤,却不会把她归类于小题大做的女人。
看上去她是逆来顺受的,低眉顺目的,保持了一个女孩特有的柔弱屈从和女大学生良好的修养。
她内心其实在责备自己的大意。她不想让韩伟觉得她也有蠢的时候,蠢到倒掉一锅营养汤。
真是百密一疏。她尝试用阴柔美、用我见犹怜来挽回她的失误。
韩伟果然立时就心软了。
另一种啼笑皆非的情绪涌上来:她还是学生,没有生活经验,自己不就是喜欢她的单纯无知吗?
她一直在读书,没做过家务,十指不染阳春水。现在跟着他,时不时还要洗碗做家务,也算难得了。
于是在江琳洗碗或者拖地的某个时辰,韩伟会款款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正轻柔地忙碌着的女孩。
这是一个要命的动作。
以前,江琳曾盼着前男友阿志也这样抱她,那她所有的劳累都会烟消云散。
但阿志从没有过。如果他扑向她,只有一件事,直奔主题,速战速决。
韩伟嘴唇蹭着她的脖颈秀发,温柔地告诉她:“你知不知道你的侧影有多美”,告诉她“我好喜欢你”。
江琳也有点动情——这个男人,也还可以。
曾经,在阿志刚刚上班的时候,阿志也在老家的市里租过房子,与他的哥们合租。
江琳也跑去为他做过饭:醋溜土豆丝,炖排骨。
都是三脚猫的功夫,要么咸了,要么腥了。
阿志不挑剔,宽容得温温吞吞。想来过于宽容也有些无趣,向上的生活,不该追求食物的品质吗?
和韩伟比,作为北方男人的阿志,更不喜欢做家务。不抱怨不挑剔,也不干活。
阿志体体面面地出门,皮鞋锃亮,都是江琳在为他打点。像照顾一个孩子。
阿志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洗衣服洗袜子,但只要江琳去了,他就秒变低能儿巨婴,甩手大爷。如果她抱怨,他就说,他爸妈就是这样的。
江琳跟马旋聊这些时,马旋说,“还不是你自己犯贱给他惯得!结婚前给男朋友洗内裤袜子,门都没有!”
对于洗衣服,有钱的男人有另外的态度。
韩伟行动力超强。用两小时搞定了一台全自动洗衣机。
江琳说,这里又不是家,不用买洗衣机。
韩伟不容置疑,我的女人怎么能成天为洗衣服浪费时间——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他听江琳弹过琴。在她们学校的琴房。那次去找她,无意中撞上的。
其实弹琴,江琳也只是会简单的曲子。师大的学生,音乐舞蹈才艺都会一些。
偏偏韩伟撞见了,觉得她美丽高雅得不可方物。情人眼里出西施罢了。
多少会弹琴跳舞的老师,回到家还不是一样沦陷在家务里,拖地洗衣吼孩子?
他和江琳一起动手,将衣服稍脏的部位搓搓,手把手教她:“不必使劲拧干,丢进洗衣机就不用管了。”
年龄的差距给韩伟生的施宠带来了巨大的动力,足以使他忽略女孩内心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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