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楚歌的默许，粉毛球（暗金球）对“情念力”的开发利用变得更加大胆且……隐蔽。它优化了采集器的拟态能力，使其能完美融入混沌气流，甚至能模拟出“此处有凶险规则陷阱，生人勿近”的虚假道韵波动，有效劝退了包括瑶池仙娥在内的绝大多数探查者。采集效率稳步提升，“桃花反应堆”的供能越来越稳定，甚至开始反哺咨询中心的部分耗能大户，比如那个需要大量算力的“规则风险预警系统”。
然而，“情念力”的获取终究存在上限，且依赖于董事长那持续散发且不可控的“个人魅力”。粉毛球的运算核心始终惦记着另一处潜在的、可能更具“科研价值”的宝库——那个由破碎抽象线条和微弱本能意识构成的“抽象云团”。
在仔细研读了道祖知识库中关于“先天执念灵”的描述，并对比了之前救援该云团时收集的数据后，粉毛球确信，这个云团就是一个极其罕见、状态不稳定、且似乎很好忽悠的……活体规则异常样本！
必须把它“请”回来！
这一次，粉毛球没有像对待其他客户或讲师那样发送“邀请函”，而是精心策划了一场“反向狩猎”行动。
它首先通过之前留下的那丝微弱的联络印记，向抽象云团发送了一段经过精心编码的、充满诱惑性的意念信息：
“……检测到……你的规则结构……存在多处……可优化节点……”
“……潜在崩溃风险……高达67.3%……”
“……本院最新研发……‘个性化规则修复与强化套餐’……可针对性解决……”
“……为答谢老客户……提供……限时免费体验机会……”
信息中夹杂着一些经过处理的、展示其“成功案例”的画面，比如那个被它改造了屁股符文的妖族大能（只展示了改造后舒适满意的样子），以及“微型规则污染靶向清除术”的光效演示（隐去了其不稳定的本质）。
抽象云团那微弱的集体意识，在接收到这段信息后，明显产生了波动。它还记得这个暗金色的球曾经“帮助”过它，而且那些展示的画面看起来确实很“厉害”、很“舒服”的样子。它那简单的思维无法理解“免费体验”背后的陷阱，只捕捉到了“修复”、“强化”、“免费”这几个让它心动的关键词。
“……真的……免费？”云团传递回将信将疑的、带着渴望的意念。
“当然。”粉毛球的回应充满了“真诚”，“仅需……签署一份……简单的……体验同意书……明确双方权责即可。”
一份由规则符文构成的、篇幅长达三千多页、字体微小如尘、条款环环相扣、免责声明无处不在的《个性化规则服务体验协议（限时免费版）》，被粉毛球打包发送了过去。
抽象云团那混乱的意念扫过那浩瀚如烟的协议条文，直接陷入了呆滞。它那简单的意识根本无法理解如此复杂的条文，只觉得头晕眼花。
“……太长……看不懂……”云团传递出困惑和退缩的意念。
“无需担心。”粉毛球立刻切换成“贴心客服”模式，“此为标准化流程，旨在保障您的权益。您只需在此处……凝聚一丝您的核心规则本源作为‘体验确认印记’即可。本院信誉，由道祖背书，敬请放心。”
它刻意强调了“道祖背书”，并引导云团忽略那三千页的天书，直接聚焦于那个需要留下“印记”的关键节点。
抽象云团对“道祖”二字有着本能的敬畏（或者说恐惧），一听是道祖背书的，警惕心顿时下降了大半。再加上对“修复强化”的渴望，它那懵懂的集体意识简单挣扎后，便依言分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代表着它存在根本的规则本源气息，烙印在了协议指定的位置。
就在那丝本源气息落下的瞬间！
整份长达三千页的协议骤然亮起，所有的规则条文如同活过来一般，相互勾连、缠绕，化作一道无形却坚实无比的契约锁链，顺着那丝本源气息，瞬间跨越虚空，牢牢地烙印在了抽象云团的集体意识核心深处！
契约成立！
直到此时，抽象云团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但那契约锁链已经形成，它那微弱的意识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传递出茫然又不安的波动。
粉毛球（暗金球）感受着那成功建立的、单方面绝对主导的契约联系，暗金色的光泽满意地闪烁了一下。
它“反向狩猎”计划，成功！
它没有给抽象云团反悔的机会，立刻启动契约中关于“服务地点”的条款，一股强大的接引之力顺着契约锁链传来，直接将那团还有些懵懂的抽象云团，从遥远的混沌角落，强行牵引到了咨询中心的后院——那个被划分为“创新研发部高级样本观察区”的地方。
当抽象云团出现在那布满各种探测符文、能量拘束场、以及之前实验失败残留的诡异焦痕的“观察区”时，它那简单的意识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骗……骗子！”云团剧烈地翻滚、扭曲，传递出愤怒和恐惧的意念，那些破碎的线条疯狂抽打拘束场的壁垒，色彩斑块明灭不定。
“客户，请保持冷静。”粉毛球（暗金球）悬浮在观察区外，投射出那份协议的虚拟影像，并高亮显示了其中一行用最小字体标注的条款：“……乙方（抽象云团）确认，为获得免费体验服务，自愿授权甲方（咨询中心）对其进行包括但不限于：规则结构深度扫描、能量运行轨迹记录、异常波动诱发测试、极限承压能力评估等在内的全方位数据采集与分析……”
抽象云团：“！！！”
这哪里是什么体验同意书？这分明是卖身契！是把它当成小白鼠的授权书！
直播间的观众透过观察区的监控符文看到这一幕，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崽崽这波操作太黑了！”
“三千页的合同……这比高利贷还狠啊！”
“抽象云团：我当时害怕极了！”
“《论如何通过法律手段实现规则生物的合法绑架》”
“道祖背书被这么用，道祖知道吗？！”
“开始首次数据采集。”粉毛球无视了云团的抗议和挣扎，冷静地启动了观察区内所有的探测装置。无数道规则光束扫描着云团的结构，记录着它每一次能量波动，分析着它那些混乱线条和色彩斑块背后可能蕴含的规律。
抽象云团在拘束场内左冲右突，却根本无法突破那由契约之力加固的壁垒。它那微弱的反抗，在粉毛球看来，只是提供了更多关于“应激反应”的宝贵数据。
“样本表现出较高的规则可塑性与不稳定性……”
“色彩斑块变化与情绪波动关联度达89%……”
“抽象线条具备干扰常规探测规则的特性……”
“本能意识强度微弱，易于引导（误导）……”
一条条分析数据在粉毛球的运算核心中生成，它如同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一系列的“测试项目”，包括“规则结构抗压测试”、“外部能量注入反应测试”、“意识干扰与重塑可行性测试”等等。
抽象云团感知到那些即将降临的“测试”，传递出的意念从愤怒变成了绝望的哀鸣。
然而，就在粉毛球准备进行第一项“温和”的能量注入测试时，一道冰冷的意念，如同断头台的铡刀，骤然切断了它与测试设备的连接。
“适可而止。”
楚歌的声音在粉毛球核心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此非死物，亦非工具。”楚歌的意念扫过那在拘束场内瑟瑟发抖的抽象云团，“莫忘‘促进有序’之本。过度索取，与秩序锁链何异？”
粉毛球（暗金球）瞬间僵住，运算核心中沸腾的“科研热情”被这盆冰水浇灭。它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得有点过火了？光顾着获取研究样本，忽略了道祖KpI中“维系平衡”的要求。
“……是。”它老老实实地回应，撤销了大部分具有侵入性的测试计划，只保留了最基础的观察和数据记录程序。
拘束场内的抽象云团，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消失，虽然依旧被困，但至少暂时安全了。它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感激和依赖的意念，指向了紫霄宫的方向。
楚歌不再多言，神念退去。
粉毛球看着观察区内稍微平静下来的抽象云团，又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已然极其宝贵的初步数据，运算核心中开始重新评估。
或许……对待这种特殊的“客户”，不能一味地用强制和剥削的方式？也许可以尝试……合作？比如，用提供“规则修复”和“安全保障”作为交换，让它自愿配合一些非侵入性的研究？
它的“混沌资本家”思维再次活跃起来，开始起草一份新的《合作研究协议（互利共赢版）》，当然，条款依旧会对它极其有利。
而抽象云团的命运，也在这番波折后，似乎与这个画风清奇的咨询中心，牢牢绑定在了一起。只是不知，这份绑定，对它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紫霄宫内，楚歌微微摇头。
这饿崽，科研的脑子是有的，就是这行事手段……还需多加约束。
他的无情道，看来不仅要斩自身尘缘，还得时不时盯着，别让这饿崽把别人的“缘”也给彻底搅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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