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闲，可能创下了穿越史上最倒霉的记录。
没有金光闪闪的龙傲天身份，没有天赋异禀的修炼根骨，甚至连个像样的新手村都没有。意识刚清醒，灌入鼻腔的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和泥土腐败的霉味，浑身像是被拆散了架又胡乱拼凑起来，每一根骨头都在尖叫抗议。
眼皮沉重得掀不开，只能模糊感觉到正被人粗暴地拖行着。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后背，估计已经没一块好皮了。
“动作麻利点，张管事特意交代了，这小子得罪了李长老，必须处理干净，不能留痕迹。”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
“啧，真是自己作死，居然敢当面说李长老的脑袋像…像那啥…”另一个低沉些的声音接话，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原主残存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我几乎要炸裂的脑袋。
李长老…清奇宗外门管事之一…最恨别人议论他的头发…或者说， 头发稀疏…原主只是个负责洒扫的杂役，今天送东西时，大概是阳光太好，角度太刁钻，他忍不住多瞄了一眼李长老那锃光瓦亮的头顶…
就一眼！
然后就被那恼羞成怒的老头一掌拍飞了。记忆中那掌法好像叫什么…焚阳掌？听着挺霸气，打人也是真疼。原主大概直接就噶了，这才换了我来接手这烂摊子。
完了，芭比q了。这开局已经不是地狱模式，是直接往十八层底下开挖了啊！
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等…等等！两位师兄…手、手下留情！我觉得我…我还能抢救一下！”
拖行停了下来。那个尖细声音的主人凑近了些，一张带着几分刻薄的脸映入我勉强睁开的眼帘，他嗤笑道：“省省吧，废物。李长老的焚阳掌至阳至刚，中者心脉俱焚，从没留过活口。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虽然这奇迹屁用没有。”
低沉声音的那个也附和：“认命吧，小子。下辈子投胎，记得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
认命？我特么刚穿过来一分钟都不到就要再死一次？这穿越体验卡也太短了吧！
感觉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不断流失，身体越来越冷，绝望和愤怒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反正都要死了，还不如死前骂个痛快！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吼了出来：“抢、抢救个屁！我看你们是赶着去投胎！还有那个李长老！他那算哪门子焚阳掌？！分明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剩导致的脂溢性脱发！自己内分泌失调治不好，迁怒别人算什么本事？！典型的自卑转暴力！修真界版的地中海焦虑症患者！心理变态！”
我一口气骂完，感觉胸口更痛了，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这下真死透了…
然而，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一个极其突兀、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我脑海里响了起来：
【检测到高质量吐槽能量，符合系统绑定条件…‘吐槽能量系统’激活中…】
【绑定成功！宿主您好，本系统宗旨是：只要吐得狠，修为往上滚！吐槽强度、精准度、创意度将直接影响能量获取效率。】
【温馨提示：每次有效吐槽将随机触发‘社会性死亡事件’作为平衡机制，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坦然面对。】
我：“？？？”
啥玩意儿？系统？吐槽能量？社死事件？
还没等我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一股奇异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我丹田处涌出，迅速流遍四肢百骸。那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冰窟里跳进了温泉池！胸口那火烧火燎的剧痛骤然减轻，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竟然像快进镜头一样蠕动、愈合，最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尖细声音的弟子惊叫起来，像是见了鬼一样甩开我的胳膊。
另一个低沉声音的弟子也吓得松了手，连连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焚、焚阳掌的伤…自、自愈了？！”
暖流还在持续，我感觉力气恢复了不少，甚至能勉强撑着手臂坐起来了。虽然浑身还是疼，血污也还在，但我知道，死不了了！
系统！是系统起作用了！吐槽真的能续命！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刚才我骂李长老秃头，能量特别足？莫非…专戳痛处，效果更佳？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快！快去找刚才那个杂役的尸体！李长老练功走火入魔，浑身发热，头上最后几根头发也掉光了，眼看就要不行了！长老们说或许他的尸体有什么特殊，能用来研究一下救急！”
机会！
我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虽然踉跄了一下，但站住了。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努力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尽管形象可能更接近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谜之自信：“带我去见李长老！我能治！”
那两名弟子已经被我刚才“死而复生”外加“伤口自愈”的诡异场面吓懵了，此刻又听到我这话，竟真的迷迷糊糊一左一右搀住我（大概是怕我跑了，或者怕我死了？），朝着李长老的洞府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我脑子飞快转动。
系统…吐槽…社死…李长老秃头…走火入魔…
拼了！
李长老的洞府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大多是外门弟子和一些执事，个个面色凝重，窃窃私语。中间空出一块地方，李长老躺在一个蒲团上，浑身皮肤通红得像煮熟的大虾，头顶果然寸草不生，还在袅袅冒着白烟，气息微弱。
几个看起来有点身份的老者围着他，摇头叹气。
“让开！都让开！神医来了！”尖细声音的弟子一边跑一边喊，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
当他们看到血呼啦咋、散发着血腥和泥土味、被搀扶过来的我时，全都愣住了。
一位长老眉头紧皱，怒斥道：“胡闹！哪里来的杂役？成何体统！快拖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我挣脱开那两个弟子，往前踉跄一步，指着李长老的光头就开始输出：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体统？！再不想办法，李长老这脑袋明天就能挂宗门大殿顶上当日用夜明珠了！还是特大瓦数的那种！”
人群一阵哗然，几个长老脸色瞬间铁青。
我豁出去了，语速更快，吐沫横飞：“要我说他就是心眼小才秃头！整天琢磨怎么克扣弟子灵石、怎么整治人，精神压力大，内分泌能不失衡吗？看看这头亮的，苍蝇站上去都得劈叉！修炼修到走火入魔外加秃顶，根本是路子错了！头发乃肾之华发之根，肾水不足，心火亢盛，他不入魔谁入魔？建议长老以后改修《育发真经》配六味地黄丸…呃，何首乌丹！”
【吐槽能量+25！修为提升至炼气二层！】
【随机社死事件触发：一分钟后将不可控制地当众深情朗诵《霸道长老爱上我》话本精选段落，持续三分钟。】
我眼前一黑，差点真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霸道长老爱上我》？！还精选段落？！系统你特么是哪个八卦杂志社派来的？！这比广场舞还羞耻啊喂！
但就在这时，李长老那边突然发生了异变！
只见他通红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头顶冒出的白烟骤然增多，紧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那光洁溜溜的头皮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了短短黑黑的发茬！并且还在不断生长，变长变密！
“长、长出来了？！”
“头发！李长老长头发了！”
“天哪！这怎么可能？！”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看我的眼神瞬间从愤怒、鄙夷变成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了！
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操控了我的声带和面部肌肉，我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肉麻，充满了夸张的情感，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
“…李长老猛地将那个不小心撞入他怀中的小杂役按在修炼室的寒玉墙上，邪魅狂狷地一笑，指尖轻挑地勾起对方的下巴：‘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只有我那声情并茂、字正腔圆的朗诵声在洞府前回荡。
我内心疯狂咆哮：啊啊啊啊啊！系统我日你仙人板板！这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小杂役脸颊绯红，心跳如鼓，娇弱地挣扎着：‘长老，不要这样，外面…外面都是弟子…若是被瞧见了…’”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脸上，那里面充满了惊愕、茫然、以及一种“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的震撼。
恰在此时，李长老悠悠转醒，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触手的不再是光滑，而是茂密、甚至有些扎手的短发！
他猛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又摸了好几把，狂喜道：“头、头发！我的头发回来了？！我好了？！哈哈哈！”
然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听到了我还在进行的深情朗诵：
“…李长老眼中闪过三分薄凉，三分讥笑，还有四分的漫不经心，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小杂役耳边响起：‘怕什么？本长老看上的东西，谁敢多说半个字？’”
李长老：“？？？”
众人：“！！！”
李长老的目光猛地射向我，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刚救活，估计又得被他一掌拍死…这破系统…
然而，预想中的怒火并没有到来。
下一刻，李长老猛地冲了过来，不是打人，而是一把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老泪纵横，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神…神医！小友真乃神人也！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啊！”
他猛地扭头对周围还在石化状态的众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谢神医？！”
众人如梦初醒，瞬间围了上来，眼神狂热无比，七嘴八舌：
“神医！刚才那是…以音入药？还是言出法随？”
“小友方才念诵的莫非是失传已久的《催发神咒》？虽然语句…呃，颇为奇特，但竟有如此奇效！”
“敢问神医尊姓大名？师承何处啊？”
李长老更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充满期待地问：“小友，方才那…那神咒，可能再念一遍？老夫觉得似乎对固发养根颇有奇效！”
我看着眼前这群脑回路明显清奇得非同一般的修士，听着李长老这匪夷所思的请求，再回想一下刚才那羞耻到爆炸的社死现场…
我：“……”
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我的修仙之路，好像从第一步开始，就彻底跑偏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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