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声音并非来自现实,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绷紧到极限的弦骤然断裂的哀鸣,整个精心构筑的梦境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块的脆弱镜湖,瞬间扭曲、震荡、濒临破碎!
原本优雅流淌、模拟着秩序的深蓝与银灰色星云,此刻疯狂地搅动、翻滚,失去了所有韵律,只剩下混沌的漩涡。
那张由纯粹星光凝聚、承载着无数待决国事的虚拟长桌,光芒剧烈闪烁,轮廓迅速模糊、溶解,仿佛被无形的橡皮粗暴擦去。
其上跳动的数据、推演的图景、待批的卷宗幻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流沙,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湮灭在动荡的虚空中。
露娜的精神体——那个在梦境中本应保持相对清晰、代表她意志核心的深蓝光影——猛地一个剧烈的震颤!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灵魂的脊椎……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几乎不成调的闷哼从她意识的最深处迸发出来,那不是喉咙发出的声音,而是灵魂被撕裂的痛苦呐喊。
强行维持梦境加速、进行高强度的思维推演,早已透支了她的本源魔力,此刻反噬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最后一道脆弱的堤坝。
无可抗拒的力量,冰冷而粗暴,将三个意识体狠狠地从濒临崩溃的梦境边缘弹射出去!
“砰!”
露娜的身体在现实作战室冰冷的星辰蓝水晶王座上猛地后仰,撞击出沉闷的响声。
她双眼死死紧闭,长而浓密的深蓝色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那张平日里带着月之清辉或梦魇威严的脸庞,此刻惨白得如同被最劣质的石灰浆刷过,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一种濒死的灰败。
豆大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光洁的额头、鬓角、甚至修长的脖颈上疯狂渗出、汇聚。
如同蜿蜒的溪流,沿着她紧绷的肌肤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晶王座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全力从狭窄的缝隙中挤压空气,带着濒死的嘶声。
一只蹄子死死地、痉挛般地抓住王座那冰冷光滑的扶手,仿佛要将那坚硬的水晶捏碎,好将无处宣泄的痛苦转移出去。
另一只手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纤细的身体无法控制地筛糠般剧烈颤抖,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干呕声。
剧烈的头痛!那感觉绝非寻常,如同有无数烧得通红的钢针,在她最脆弱敏感的脑髓深处疯狂穿刺、搅拌、灼烧!
每一次神经的抽动,都带来一波足以让她眼前发黑的剧痛浪潮,仿佛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撕成碎片。
曦辉暖暖的情况同样糟糕……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不是自己的,而是被硬塞进了一口被攻城巨锤疯狂轮番轰击的青铜巨钟里!
尖锐到超越听力极限的耳鸣声如同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穿了他的耳膜,在颅腔内疯狂搅动、共鸣,几乎要撕裂他的听觉神经。
眼前的世界彻底颠倒、旋转、破碎,无数金色的、银色的、黑色的光斑如同失控的烟花般炸开、飞舞,视野一片模糊扭曲的混沌。
胃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搓、翻转,酸腐灼热的气息直冲喉咙。
他踉跄着扑到旁边一张低矮的水晶矮几上,甚至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容器,抓起一个散发着浓重咖啡残渣气息的空壶。
再也无法抑制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管家先生……他似乎只是陷入了深沉的、毫无知觉的睡眠,趴在摊开的卷宗上,发出均匀而轻微的鼾声。
与旁边两位的痛苦挣扎形成了诡异的、令人不安的对比。他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竟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安详的平静。
作战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刺鼻的咖啡焦糊味、呕吐物的酸腐气息、冰冷的灰尘味、还有露娜身上散发出的、因极度痛苦和魔力紊乱而产生的、如同寒夜霜露般的微凉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的基调。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死寂之中,只剩下露娜压抑的、破碎的呻吟和曦辉暖暖粗重艰难、带着血腥味的喘息,如同两柄钝锯,在这片凝固的空间里来回拉扯,切割着所剩无几的清醒和希望。
现实短暂的、深度的、能够修复灵魂创伤的睡眠,在此刻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幻梦。
仅仅是十几分钟,那挂钟的秒针如同拖着沉重镣铐的囚徒,艰难地爬过三格——
露娜还深陷在王座上,用尽全部意志力对抗着颅内那场永不停歇的钢针风暴,冷汗依旧涔涔而下。
曦辉暖暖刚勉强支撑起身体,用冰凉的蹄子捧起一点冷水拍在自己滚烫的额角和脸颊上,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激唤回一丝清明……
“笃!笃!笃!”
作战室厚重的水晶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那声音不大,但在死寂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陛……陛下?”门外传来皇家卫兵极力压抑却依旧透出紧张和惶恐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紧急军情!”
露娜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仿佛那声音本身就是一根刺向她太阳穴的针。曦辉暖暖拍水的动作骤然僵住,冰冷的水珠顺着他深靛蓝色的皮毛滑落,带来一阵更深的寒意。
“小马谷东南边境,第七号应急粮仓哨所急报!”
卫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语速极快,仿佛要尽快将这烫手的噩耗抛出去。
“一伙……一伙装备精良、身份不明、疑似受过严格训练的武装分子,利用永夜掩护……发动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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