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与说话不留情面,周淮起也一点都不恼,什么气啊泪啊的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就直直地看着严清与傻笑。
“你别看我了。”严清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个月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从今天到考核那天刚好一个月时间,在这个月里处理好一切,等到考核结束再跟周淮起说两个人不合适。到时候周淮起因为任务缠身,也没有空来找自己麻烦了。
周淮起根本不知道严清与在想什么,如果尾巴有实体的话,他现在肯定晃得欢。
好不容易争取到机会,他时刻都想表现自己。包扎好之后,周淮起就跑到厨房去叮叮当当做出了一顿美食,然后又把自己砸墙掉出来的碎块灰尘清理得一干二净。
光这样他还觉得不够,拿着扫把拖把把整个房子都给清理了一遍。
“房间不用进去!”严清与连忙阻拦。
周淮起非常真诚的看着他:“我不会弄乱你的东西的,相信我。”
周淮起的清理技术堪称一绝,好像请了个不要钱的家政一般,严清与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去了。
苍牙和雪球两只已经重归于好,在周淮起刚拖完的地板上撒欢打闹,险些把桌子上的茶杯撞掉下来。
“雪球……”严清与喝止它,但雪球充耳不闻,已经跟苍牙玩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苍牙把雪球给带坏了,本来优雅非常,平时只喜欢窝着不动的雪球越来越活泼了,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也就刚刚周淮起威胁到自己的时候会冲上来护主。
见管不住雪球,严清与喊了一声:“苍牙!”
苍牙倒是一秒刹停,立马扭过头来看向严清与汪了一声,然后扭头朝着他跑了过来。
“还挺乖……”严清与伸手摸了摸苍牙的头,苍牙露出了一副极端舒适的表情。
“什么乖?我乖吗?”周淮起从卧室里探出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眨着眼问道。
“没说你。”
“好吧。”他又失望地继续扫地。
“不许在房间里跑步,待会把东西都撞坏了,听见没有?”严清与语重心长地教育苍牙。
苍牙嗷了一声表示听懂了,晃着尾巴和雪球窝在一起舔毛,不知道在交流什么,十分亲密的样子。
严清与支着脑袋看着毛茸茸的雪球,自己还没有完全接受周淮起,它倒是第一个叛变了。
周淮起清理好房间,拿着垃圾跟严清与挥了挥手:“我去倒垃圾,不用等我啦!”
“哦。”严清与淡淡地应了一声,看见苍牙站起身屁颠屁颠的跟着周淮起出门了。
狗狗就是比较有精力,人倒垃圾也要跟着。严清与想着。
周淮起一走,房间变得空旷了许多,一厅一卧的宿舍变成了两厅两卧,严清与有些沉默,站起身走到墙洞边。
这墙洞开的比他人还高,宿舍楼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建的?怎么那么脆弱?能让周淮起就这样打碎。
严清与摸着边缘粗糙的墙面,忍不住朝着周淮起的宿舍看过去。
反正他现在去楼下倒垃圾应该也要个几分钟,自己进去看两眼他应该也不知道吧。
严清与想着便跨过了两个宿舍的分界墙。
周淮起宿舍的布局跟自己宿舍的一模一样,非常整洁,唯一突兀的就是在客厅中间放了一个巨大的床垫。
严清与想起来了,这是那天看见周淮起在搬家时堵在门框进不去的那张床垫。床垫上铺着床单,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大概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堵门危机,所以他就把这张床垫放在了客厅吧。
周淮起的宿舍没什么东西,房间门也没有关,一眼看过去空空荡荡的。
毕竟他也才搬过来没多久。严清与没有窥探别人的兴趣,转身想要回到自己宿舍,一转头就看见了窗台边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只非常显眼的小鸟。
严清与皱眉,周淮起破墙而入被自己抓包时的第一句就是“我修好了你的小鸟”,难道他说的是这个?
严清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这和自己被打碎的小鸟千差万别,小鸟旁边还有一筐零件,这应该是用这些零件拼起来的机械鸟。
严清与不敢碰,生怕给他弄散架了。没想到周淮起还有这样的技术。又能打架动手能力又强,除了有时候犯傻发疯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好挑的了。
虽然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这只鸟是要给自己的,严清与还是退回了自己的宿舍。既然是他要还给自己的,那就等他来转交吧。
不过确实是有些多此一举,那只陶瓷小鸟碎了就碎了吧,那么久了自己也释怀了。
严清与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虽然自己一直待在中枢塔里,但是研究所的事情也要处理。不难,就是撰写一些报告,整理实验数据的电子档,他现在属于一个带薪休假的状态,工作量很少,甚至可以不工作,但没什么事情干严清与总觉得不舒服。
忙起来才能少想些其他事。而且自己计划这个月内完成自己的计划,然后藏起来隐居,怎么样也得先把文件整理清楚,把工作交接好。
终于,过了许久,严清与才发现不对劲。周淮起不是下楼倒个垃圾吗?怎么人倒没了?
算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自己拒绝跟他一起参加考核,他没准现在正在找愿意跟他组队的向导,还是别管那么多了。
他去找谁,他愿意跟谁组队就跟谁组队,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严清与又埋头苦干,终于把数据都算完填好,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准备休息,走到客厅看见那边黑黑的墙洞,这才想起来周淮起还没回来。
奇怪了,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严清与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时间也要到了九点,马上就到固定的熄灯时间了,就算是沉迷于训练和找队友也不应该那么晚还没回来。
还是说他跟哪个向导看对眼了,交流感情交流得流连忘返?严清与皱眉。
明明下午还在跟自己深情告白,要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不给还要哭……变心那么快吗?
严清与摇了摇头,不行,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胡思乱想吗?他起身洗漱进了房间,强行让自己不要再去关注周淮起的动向。
闭上眼,严清与忽然想起周淮起中午离开时奇怪的表现,顿感不对劲,他离开前是不是让自己别等了?倒个垃圾有什么好等的。
当时的苍牙正在跟雪球玩闹,周淮起离开时它是忽然丢下雪球离开的,明显是周淮起下了命令,还有明明垃圾桶就在楼下,他还非要叫上苍牙一起。
不然发个消息问问他?严清与拿出光脑,点开两人的消息页面,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红色的大感叹号。
“……”严清与又冷着脸把光脑收了回去,差点忘了周淮起把自己删了还没加回来。
严清与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也许只是带上苍牙去训练,不奇怪。
他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可思绪却一直停不下来,难以入眠。这几天都是,心事积攒,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有时候甚至需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眠,脸上都有了些青黑。
严清与支着胳膊想要从床头柜里找到自己的药,却发现抽屉里空空的。
“嗯?”严清与皱眉,“昨天晚上还有的……”
也许是记错了,昨天随手放在了柜子上?严清与起身,摸黑找着拖鞋,借着光脑微弱的光想要去找药。
刚走到窗户边,忽然感觉外面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严清与的心猛的一跳,下意识地抄起身边的玻璃杯,屏住呼吸。
窗帘上可以看到黑色的影子。影子动了动,忽然敲了敲窗户,严清与被这动静吓得后退了两步,马上冲到了厨房拿了把刀准备自卫,下一秒他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严医生——”虽然压低了嗓音,但还是能听出来这是周淮起的声音。
“周淮起?”严清与试探性地问。
“是我!让我进去一下!”
严清与十分谨慎的移到窗户边,猛的拉开了窗帘,看见了周淮起,他看着有些狼狈,严清与连忙放下手里的刀打开窗户。
周淮起攀着窗户身手敏捷地翻进了房间。
“你疯了吗?这是5楼!”严清与压低声音,他看见了周淮起手上自己中午缠的绷带上面渗出了血。“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手别用力吗?怎么伤口又崩了?”
周淮起“嘿嘿”一笑,献宝似的拉过严清与的手,把一张卡片拍到了他手上。
“你干什么?”严清与皱眉,房间内很暗,边说边举起这张卡片,借着外面的光线才能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东西,严清与忽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淮起:“这是我父亲的Id卡?!”
严清与愣住了,自己费尽心思一直在想办法弄到的东西,现在竟然在自己手里。
“你……”严清与声音有些颤抖,还是不太敢相信,反复看了几遍这张卡,不管是大小,样式,还是材质都不像假的,严清与忽然抬头,正好对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周淮起的视线:“你怎么弄到它的?”
“我去偷的。”周淮起说。
但严清与看他这一身泥,还有手上的血,怎么看都觉得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偷的还是抢的?”
“当然是偷的,”周淮起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我很小心,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自己想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没能偷到它,周淮起是怎么做到的?严清与感觉有点不敢置信。
“你怎么偷的?这东西不是被锁在保险柜了吗?”
“大大方方的。”周淮起忽然觉得很自信,拍拍胸脯。“你父亲今晚上喝醉了,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但你不知道保险柜密码,你怎么……”
“偷梁换柱。”周淮起道:“那一片别墅区里的房子都有自带保险柜,而且安全性很高,基本上没有人还会去自费更换保险柜。我弄了一个一样的跟原来的保险柜调换了位置。然后把你父亲那个砸烂了,就拿到了Id卡。”
严清与还真不知道别墅区的保险柜都是一样的,他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复,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可是你把原来的保险箱砸了,里面的东西呢?他们应该很快会发现的。”
“保险箱里只有这一张Id卡,我后面把旧保险箱的锁换到了新保险箱上,又做了一张假Id卡放进去,只要他最近不去研究所就不会被发现。”
“那监控……”
“监控内容我已经更换了,他们不会知道的。”
严清与沉默了好一会,没想到办法竟是如此简单粗暴,每一项单独拎出来严清与都觉得是在开玩笑,毫无计划可言,而且到处都是漏洞。但是就是周淮起这种漏洞百出的计划成功了,甚至做的滴水不漏。
一直想要的东西,现在在自己的手上,严清与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那天在酒会时就有听到厨师说今天还有一场宴会,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下午就过去了。”周淮起得意的咧嘴一笑,满怀期待等着严清与的夸奖。“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能不能给我加点印象分?”
严清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没想到周淮起会为了自己冒这么大的险,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计划放在了心上。
“笨蛋,”严清与妥协了一般:“谁要你多管闲事?”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依靠我。”
“你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的,我自己……”
“因为你在乎,而我在乎你。”
严清与看向周淮起,发现他满脸认真,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心已经软了,但嘴还硬着,声音也轻了些许:“连个计划都没有……你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
“下午离开太急了,忘带钥匙了。”周淮起有些委屈“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下次……”严清与小声地说。“别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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