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离开巷子,闪身躲到一堵破墙后面,墙后的阴暗隐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冷笑一声:“守山神兽?我倒是小瞧你了!”
离歌侧耳听到一侧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各山的搜查小队,他瞬间恢复了往日温和的模样,重新走到阳光下。
我带着战风继续往前走,刚拐过拐角,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你没事吧?”
我吓了一跳。
接二连三受到惊吓,我的心情很不好:“你怎么来了?”
阿涤看着离殇瞬间拉下脸,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满脸的莫名其妙:“师兄与我听到战风示警,就匆忙赶过来了,还以为你们遇到了危险......”
切!小屁孩儿,就算遇到危险,你又能帮我什么?
我不屑的腹议一下。
槲寄生从阿涤后面走出来,淡淡道:“离殇师妹没事就好。如今城里情况还不明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阿涤,你那里现在有消息吗?”
阿涤侧过头不看我,恭敬地回答槲寄生的话:“我已经在城中八大方位分别释放了灵蜉蝣,一旦发现妖气,灵蜉蝣会立即示警,师兄请放心!”
槲寄生点点头,一甩袖子转身就走,阿涤连忙跟上。
走了几步发现我没动静,阿涤扭头叫我:“喂!笨女人,还不跟上!”
我心头火气:你才笨!你个小娃娃儿还学大人模样!小白脸、娘娘腔!
但骂归骂,这城中满目凄凉,阴森可怖,怪可怕的,我还是叫上战风立即跟了上去。
槲寄生在等待灵蜉蝣的消息,目前内城已经被七十二仙山的弟子们全盘控制,妖魔存身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他决定前往外城和郊区探查。
阿涤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在他看来师兄说的全部都对。
我巴不得不要面对这些血腥的残尸,没有异议的一路跟着。
一路上往外城方向的只有我们三人一虎,槲寄生一声不响的闷头走路,我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问阿涤:“怎么没见到美人儿师姐?”
“小风筝被素女宫的水掌门叫走了!”
阿涤伸手想学我的样子揪战风的耳朵,被战风威胁的一声低吼震住,他讪讪的收回了手,嘴里嘀咕:“小气的大虫!”
我赞赏的冲战风一笑,转过头不再理会阿涤。
蠡州城的外城住的都是普通农户和一些流动商户,不同于内城整洁的砖瓦房,此处的房屋多是土坯垒成,茅草搭顶,极其易燃。
妖魔横行时放的火将串联成片的房屋烧的只剩下墙根处的一点点痕迹,黄色的土坯已完全烧成炭黑色,房楞颓败的垂到地上,没有一处完整。
在这里还没有遇见到七十二仙山的弟子,放眼处皆是大片大片的庄稼田地,因已过深秋,庄稼都已被抢收回家,只余下参差不齐的秸梗和烧的光秃秃的地表。
战风跃到最前面,在废墟里东嗅嗅西嗅嗅,用鼻子拱一拱已经炭化的门窗,嘴里发出一丝低吟。
我连忙跑过去,用力去搬已倒塌在墙角的横梁,奈何横梁虽已燃烧了很长时间,但其本身的重量还是蛮重,我一人实在移不开。
我扭头叫阿涤:“你还不过来帮忙?”
阿涤冲天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过来助我。
我俩小心的移开房梁,发现下面是一个三角形的安全地带,仔细看,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脸上沾满了血迹。
我示意阿涤进去救人,阿涤气道:“凭什么是我?!”
我答的理直气壮:“凭你是男子、力气大,凭你身材瘦削、可自由出入!怎么,你还打算让我一介小女子钻进去救人?”
阿涤还要再争辩,一旁的槲寄生轻声道:“阿涤,去吧!”
阿涤狠狠瞪我一眼,立即麻利的钻进了墙洞。
不一会儿,阿涤抱着小女孩猫儿腰钻了出来,我连忙接过轻放到地上。
小女孩儿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年纪,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麻布裙子,裙摆上沾着片片血迹,她脸上被汗水和血水湿透,头发散了一脸。
我抬手按在她额间为她注入一丝灵力。
片刻后小女孩儿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待看到我们三人时她满脸的惊慌和害怕,慌忙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球,浑身簌簌发抖。
展现我亲和力的时候到了。
我跪在地上冲着小女孩儿微微一笑,努力表现的温柔一些:“小妹妹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现在安全了。”
小女孩还是满脸的慌张,她使劲往后缩了缩,更加惊惧。
我扭头冲阿涤道:“你看你把人家吓得!”
阿涤懵:“......”
阿涤无语望天。
他弯下腰冲小女孩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妹妹,你是本村人吗?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你不要害怕,坏人们已经被打跑了......”
我在一边帮腔:“对呀对呀,吃人的妖怪都被打跑了,你现在很安全!”
白虎战风也凑上来冲着小女孩儿点点头,证明我所言不虚。
不晓得是被我“吃人”俩字吓得,还是被战风这庞然大物惊着了,小女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留我和阿涤在风中凌乱了……
小女孩儿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可嗓门儿是真大,她的哭声在这寂静的田野里响彻天宇。
就在我与阿涤堵住耳朵互相抱怨时,槲寄生弯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突然地失重感让小女孩瞬间止了哭声,槲寄生轻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大手在她背上轻轻安抚轻拍。
小女孩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槲寄生,一双小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衣领。
我和阿涤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幕,阿涤惊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谁能想到一向冷酷寡言的大师兄也有这温情的一面?
阿涤觉得自己都有些嫉妒这小女孩儿了。
一阵风起,卷起了满地的枯叶杂草,混杂着血腥味,打着旋儿吹向天边。槲寄生将身上的斗篷紧了紧,将小女孩围得严严实实。
依偎在槲寄生怀里的小女孩怯怯开口了:“我叫阿箩…”
阿箩讲起自己偷偷溜出来玩儿,恰巧撞见妖魔的残杀,聪明的小姑娘躲到一间无人住的废屋。没想到大火也波及到了这里,房梁砸下来将墙角堵死,使小姑娘幸免于难。
阿涤问:“你家住哪里,你的父母呢?”
阿箩摇摇头,带了哭腔说:“阿箩不知道......”
槲寄生抱起阿箩往前走:“先带着她吧。大家在附近搜寻一遍,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白虎战风当先跃到废墟前,它挥舞着前爪刨向堆叠的房屋残骸,强劲的爪风带动起大片碎石破瓦,刨出个洞来嗅嗅没有人气,就转而去挖下一个。
相比战风的狂暴,阿涤那边就显得文雅多了。
阿涤凝聚灵力至双掌,他轻轻挥起手臂,地上的土坯房梁就纷纷凌空飞到半空,扫视一圈发现没人,手一挥,废料又纷纷落下回归原位,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又便捷又利落。
我抓抓被战风和阿涤扬起的尘土弄乱的头发,无奈的叹息一声,撸起袖子也赶紧加入搜寻的行列。
这处地方也不过只有几十户人家,我们一路搜寻下来除了几具烧焦的尸体,再未发现一个活口。
眼看天色将晚,槲寄生决定先回城内向前辈报告,容后再做其他安排。
阿涤担心师兄一直怀抱着阿箩太累,忍不住上前打算接过阿箩。
阿箩一见阿涤靠近,极迅速的抱紧了槲寄生的衣袖不撒手,跟阿涤大眼瞪小眼。
我极力忍住笑,一把扯过阿涤:“人家小姑娘乐意跟着师兄。你呢,还是乖乖跟姐姐走吧!”
阿涤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向槲寄生,槲寄生感到好笑:“阿涤,去吧。”
阿涤求救彻底无望,眼泪汪汪的被我一路拉走。
回到城内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原本该万家灯火的蠡州城里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已经由官兵运了水冲洗,血腥味淡了不少。
阿箩受到惊吓,此时已在槲寄生怀里沉沉入睡,只是额间蹙起的两道眉证明她睡得并不安稳。
槲寄生轻叹一口气,伸手在她额间画了一个咒,不一会儿小姑娘眉头就舒展开来。
我们回到府衙歇息,槲寄生将阿箩交给风筝带去安睡,他留下与高瞻、几位掌门一起商议明日的安排。
我跟了美人儿师姐一起去,刚将阿箩放到床上,小姑娘就一下子睁开眼醒了,她环顾一下四周,疑惑的问:“大哥哥呢?”
风筝连忙在她身侧坐下,温柔解释:“大哥哥现在有事情要忙,你安心睡觉,明日就能见到他了。”
阿箩听闻立刻捂着眼睛大哭:“不要!我要大哥哥!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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