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是绝望。
自始至终，她都太高估飞鸟本人的智商了。
他不像渚和荀釉那样，会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说出诱导的话。
相反，他是无比纯粹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那么想。
可能……他真的只想找个人陪他玩而已……
他想要得到自己的感情是真的。
想要杀掉自己的瞬间也是真的。
对自己感兴趣的话也是真的。
失去自己那一刻流露的悲伤也是真的。
将现在认识的飞鸟跟之前那个飞鸟结合起来。
阮妩得出了这样惊人的结论。
但是——
“其实我真的挺讨厌你的。”
阮妩慢慢推开飞鸟，口里吐出这几个词。
以前的他伤害了很多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
甚至还亲手杀了自己好几次。
他自私又残忍。
自己曾经对他深恶痛绝。
但看着眼前的飞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露出满脸无辜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懊恼的开口，“你在说什么？我看不懂。”
阮妩根本就生不起对他的厌恶，“但是现在，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了。”
杀掉了飞鸟后，并不代表她的生活结束了，也不代表从此就能过得更好。
相反，变得一塌糊涂。
她以为能和星釰成为朋友，结果一朝反目。
这时她才发现，她连自己的禁闭者都不了解。
队友散的七零八落，她和流彧曾经狭路相逢，她费尽心思的想杀掉自己，自己也给了她一击。
但在落魄时，却得到了她的接济。
三番五次阻拦她的莫托克斯那样趾高气扬，最后的结局却是流浪他乡，就连家园都失去了。
而她视为死敌的灰，竟然就那样轻易死去。
显得当初与科迪末埃陷入苦战的他们像个笑话。
就连她以为的最强敌第十一戒，眨眼间便也陨落。
还有那些一直尽忠职守，像黑羽败死一样的守卫，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玩笑，结尾只能惨淡收场……
再强大的敌人，也会被更强大的敌人杀死。
而好人反而更容易被生活开玩笑……
经历了这么多，她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句话可以简单概括的。
他们当初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战斗，如今却又以另一种方式融为一体。
而这期间，他们也不是只有斗争。
在那个隧道中，飞鸟也短暂帮过她。
最后他发起挑战，失败后也被砍下了头颅。
他们互相杀死对方一次，但也互相救过对方一次。
她和飞鸟的关系，早已从仇敌转换成一种更复杂的东西。
阮妩咬紧牙关，最后，她还是说出了那句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话。
“至少和你一个阵营时，我不再想讨厌你了。”
是啊，说到底，他们只是阵营不同而已。
看着她口中的喃喃，飞鸟再次抬起手掌汇聚异能。
但这次他眼中开始急躁。
“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你开口？我根本看不懂你说的……”
看着他的模样，阮妩当即握住了飞鸟的袖子。
现在，别想那么多了，他们不是来救参谋的吗？！
而飞鸟感受到她的动作，当场一愣。
下一秒反握住她的手，神情激动的开口:
“你是答应了我吗？嗯？”
这件事既然对他如此重要，阮妩笑着点点头。
明明只是一个微乎其乎的小动作，飞鸟看见整个人却呆住了。
他像是丢了魂般，突然松开后朝后退了一步。
阮妩也跟着上前一步，注视着他。
他眸光闪了闪，好像有什么即将呼之欲出。
其实，他嫌弃的根本不是一个不能说话的猫玩具。
而是，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不会被弄坏、不掉毛、会自己拉屎的玩具。
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不会被玩坏，又能一直陪着自己玩的某人某物而已。
而他想要的和需要的刚好重叠了……
飞鸟神情激动的望向阮妩，刚开口准备，下一秒阮妩神色一变。
只见她飞速逃离，捡起地上的剑刃后满脸防备。
而飞鸟冷着一张脸回过头。
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你必死无疑！”
飞鸟惊呼一声，当即像流星一般转过身子，朝那人大打出手。眨眼两人已经交战在一起。
那人身材高大，身着一身，想必是特意针对飞鸟异能所做的。
看他俩打的不可开交，阮妩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知道参谋在哪了，却苦于无法开口。
阮妩纠结了一瞬，还是自顾自丢掉飞鸟往某个方向跑了。
“你去哪？”
飞鸟察觉，惊呼一声后，阮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他想起以前也是这样。
只要稍不注意，她就会立马跑的不见。
真就像是一只不听话的猫。
飞鸟满脸怒意，比起眼前的战斗，飞鸟更想找到阮妩。
他害怕她又跑不见不回来了。
他一边打一边向后退。
而阮妩此刻也来到了她要找的地牢。
抬手解决了几个驻守在这里的士兵，终于来到了地牢尽头。
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水牢外部已经干涸了。
但这里却下陷了很深的一块，水全部堆积在这里，大概都蔓延到了大腿的位置。
如果飞鸟在的话，不知道他能不能直接抽空这些水。
她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下一秒，这些水真的像活过来一般，激起浪花，“砰”地一声，涌起几条水珠反重力的擦过她肩膀朝后击去。
阮妩立马反应过来不是飞鸟知道了她的想法，是他正在借助身边的水源！
这么说，飞鸟到附近来了吗？
几条水柱激起，那人也是到了这才发现飞鸟并没有认真在战斗。
相反，他还游刃有余的诱导自己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甚至到最后一刻他才发现！
说来鸠尻整体水平也只是一个处于中上游，还没到达顶尖水准的小规模组织。
但飞鸟一个人，硬生生的直接带到了顶尖。
即便穿着特制的盔甲，眼前的人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不抵抗，也只会被飞鸟更无情的杀死。
毕竟这个家伙眼里，可是没有同情二字的。
他使出全部的异能做出最后一击。
而阮妩面对的眼前水泥石墙，咬牙攻击，硬生生凿穿了。
“砰——”
瞬间土灰翻飞，看见牢内的景象，阮妩深深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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