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蒋天生的齿轮心
铜锣湾之雾
午夜，铜锣湾的霓虹如幽灵般在潮湿的雾气中扭曲成模糊的色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过的油画，散发着诡异的光芒。陈浩南站在洪兴总部门口，指尖夹着的香烟如蛇般蜿蜒，已经烧到了滤嘴，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太阳穴如战鼓般突突跳动，耳边回荡着山鸡临死前的话——
“睇真 d…香港早就死咗…”
山鸡的尸体在湾仔码头被捞上来时，胸腔里塞满了生锈的齿轮，仿佛是被机械恶魔吞噬的可怜人，眼睛则变成了两颗精密的铜制轴承，仍在缓缓转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法医聂宝言说，那些齿轮的咬合方式违背了物理定律，就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南哥，蒋生等你。”门口的马仔低声说，眼神闪烁，宛如风中摇曳的烛火。
陈浩南掐灭烟头，仿佛掐断了与现实世界的最后一丝联系，然后推开了那扇雕着龙纹的檀木门。
机械心跳
会议室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火光如幽灵的舞蹈，在蒋天生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他穿着丝绸唐装，胸口却诡异地敞开着，仿佛是在向世界展示他内心的秘密。
一颗黄铜铸造的心脏如恶魔的心脏般嵌在他的胸腔里，齿轮精密咬合，活塞规律起伏，蒸汽如毒蛇般从缝隙中嘶嘶渗出。心脏正中央刻着一个符号：三条螺旋线纠缠成一只眼睛，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凝视，让人不寒而栗。
“坐。”蒋天生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像是老式留声机播放的唱片。
陈浩南的指尖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砍刀。这把刀昨天才砍断过东星“机油之母”信徒的触手义肢，刀刃上还残留着黑色粘液。
“你嘅心……”
“1967年，我喺九龙城寨地下挖到嘅。”蒋天生用扳手拧了拧心脏侧面的螺丝，齿轮转速突然加快，发出蒸汽火车般的轰鸣。“嗰阵我仲系个四九仔，但呢个世界……啧，根本唔系我哋见到嘅咁。”
油灯的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青绿色。
洪兴终极计划
蒋天生推过来一份牛皮纸文件，封面上用血写着“洪兴终极计划”。
陈浩南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
纸上的文字在蠕动。
“血肉苦弱，钢铁永恒”*变成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又重组为 “螺湮城在海底转动”。他的视网膜像被灼烧般疼痛。
“东星？和联胜？警察？”蒋天生的笑声如同一阵狂风，夹杂着气阀泄压的嗤响，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撕裂。“这些都不过是蚂蚁打架罢了。洪兴真正要做的……是帮‘锈蚀之主’拧开这个世界的螺丝。”
他突然如蜕皮般撕开唐装，露出那从心脏蔓延至腹部的青铜血管。那些管子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冒着泡的黑色机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毒汁。
数据化古惑仔
墙上的投影仪如同被唤醒的巨兽，突然自动开启，播放着一段模糊的录像：
1983 年，洪兴在葵涌码头走私的不是毒品，而是一尊刻满齿轮纹路的石像，那石像宛如沉睡的魔神，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1991 年，蒋天生在泰国拜见的不是白粉供应商，而是一个全身插满导管、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干尸，那干尸的颅骨被改造成真空管计算机，仿佛是来自未来的科技怪物；
昨日死于湾仔的不止山鸡——录像里出现上百具尸体，每具的伤口都生长出铜锈，如同一朵朵诡异的花朵，拼合成那个螺旋线之眼的图案，仿佛是命运的诅咒。
“你们兄弟的数据，早就上传到了‘那边’。”蒋天生敲了敲自己的黄铜心脏，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投影切换成陈浩南的人生走马灯。
他七岁在屋邨被欺负的画面，如同一幅褪色的老照片；第一次砍人时手抖的特写，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写照；甚至包括此刻他震惊的表情，都如同被定格的瞬间。
“为什么……”陈浩南的砍刀已经出鞘，闪烁着寒光，仿佛是他愤怒的延伸。
“因为香港……”蒋天生的眼球突然弹出，由两根弹簧连接着悬在半空，露出空洞的眼眶里转动的微型齿轮，如同一台失控的机器。“……根本就是一台生锈的机器，而我们都是里头的零件，被命运的齿轮无情地碾压。”
齿轮暴走
陈浩南手起刀落，那刀快如闪电，直直地朝着蒋天生的脖子砍去，可就在快要碰到皮肤的一刹那，竟然迸出了火星子，就好像是钢铁和钢铁来了一场激烈的碰撞。
蒋天生的皮下居然是合金骨骼，那坚硬程度简直就是一座无法攻破的堡垒，把陈浩南的攻击牢牢地挡住了。
黄铜心脏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转速瞬间飙升到了极致，会议室里的所有金属物品都开始跟着一起共振。钢笔、手表，就连墙上的关公像都像是活了过来似的，扭曲成了触手的样子，朝陈浩南缠了过来。
“你那罗盘义眼呢？”蒋天生的嘴巴咧到了耳根，露出了里面还在转动的锯齿。“山鸡给你的‘礼物’，那才是关键啊！”
陈浩南这才想起来山鸡临死前硬塞给他的东西。他赶紧摸出那枚冷冰冰、黏糊糊的义眼，只见义眼的瞳孔部位正闪烁着猩红的光——
突然，义眼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直直地射进了蒋天生的黄铜心脏。
源代码泄露啦！
整栋洪兴大厦开始摇摇欲坠，但并不是真的要倒塌——
墙壁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撕开的锡纸一样，露出了后面由齿轮和血肉组成的巨大结构。陈浩南惊讶地发现：
铜锣湾的街道变成了电路板；
维多利亚港的海水变成了流动的水银；
而天空中的乌云，看起来分明就是某个更庞大存在的机械肺叶在收缩。
蒋天生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解体，可他还在笑：“看看吧！这就是世界的源代码！”
陈浩南最后看到的，是蒋天生爆裂的胸口里飞出了无数个微型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同样的一行字——
“香港系统 Ver.1967 正在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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