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红裸石旁就支起了个简易的竹架。顾念苏抱着竹篓从坡上回来，里面装着刚采的野茶芽，嫩绿的芽尖沾着露水，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清香。林晓正蹲在石边整理相机，见了立刻起身：“念苏姐姐，这是要制茶吗？”
“是啊，去年采的野茶早就喝没了，今早看坡上的茶芽冒得旺，就想着采点回来焙点新茶。”顾念苏把茶芽倒在竹筛里摊开，李婶也端着木盆过来，里面是刚烧好的温水，“先把茶芽洗干净，再用柴火慢慢焙，等傍晚就能喝上新茶了。”
林晓眼睛一亮，赶紧放下相机帮忙。三人围在红裸石旁，顾念苏教她挑拣老叶，李婶则小心地淘洗茶芽，水珠顺着竹筛缝隙滴在石面上，又滚落到土里，像是给红裸石喂了口春天的水。妞妞也凑过来，小手捏着一片嫩茶芽，放在鼻尖轻轻嗅：“好香呀，比城里的奶茶还香！”
午后的阳光正好，秦叔在石旁搭了个小土灶，架上铁锅，开始慢慢焙茶。柴火噼啪作响，茶香渐渐从锅里飘出来，混着泥土的气息，在山坳里散开。林晓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速写本，笔尖追着锅里升腾的茶烟，还有秦叔翻动茶芽的手，画面里满是烟火气。
“晓丫头，快来尝尝刚焙好的茶！”秦叔把焙好的茶叶装进陶罐，抓了一小撮放进粗瓷碗，冲上热水。茶叶在碗里舒展，茶汤泛着浅绿，林晓喝了一口，清香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柴火的暖意，忍不住点头：“好喝！比我在城里喝的茶更有味道。”
顾念苏笑着说：“这茶是山坳里的泉水泡的，柴火也是松树枝，自然不一样。等傍晚落日下来，咱们在红裸石旁喝茶，看霞景，才叫舒服。”林晓立刻应下，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傍晚的光景。
夕阳西斜时，几人搬了小凳坐在红裸石旁，桌上摆着粗瓷碗和陶罐。落日的光洒在茶汤里，碗里像是盛了碎金，红裸石也被染成暖橙色，连石缝里的小草都透着暖意。林晓举起相机，连拍了好几张，镜头里有茶汤、有红裸石，还有大家笑着喝茶的模样。
“我给你们唱首歌吧！”林晓忽然放下相机，清了清嗓子，唱起了小时候学的童谣。歌声顺着晚风飘出去，落在田埂上，落在屋舍的屋顶上，妞妞也跟着哼起来，小手还打着节拍。秦叔和李婶笑着听着，偶尔还会跟着唱两句跑调的歌词，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落日渐渐沉下去，最后一缕光吻在红裸石的顶端，像是给石头盖了层暖绒。林晓掏出速写本，在新的一页写下：“红裸石的傍晚，有茶香，有歌声，还有落日留下的温柔。”她抬头看着顾念苏，认真地说：“念苏姐姐，我好像爱上这里了，不想走了。”
顾念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山坳的门，永远为你开着。”风里的茶香还没散，歌声的余韵还在飘，红裸石静静地立在暮色里，像是在守护着这山坳里的一切，也守护着每一个被落日亲吻的、温暖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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