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虚闪余晖尚未完全散去，森林中被犁出的焦黑沟壑冒着袅袅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尘土和某种异样生命体散发的腥甜气味。零尾那扭曲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废墟中央，周身舞动的漆黑触手如同活物般缓缓收拢，方才那覆盖性的束缚攻击虽然被木叶众人险险避开，但查克拉被不同程度吸取的滞涩感，依旧让卡卡西、凯、小樱和鸣人感到一阵虚弱。
就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空间再次泛起漩涡状涟漪，那个戴着橙色漩涡面具、自称“宇智波斑”的身影，好整以暇地重新出现，独露的右眼带着一种戏谑而冰冷的目光，扫过略显狼狈的众人。
“哦呀，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呢。”带土用他那刻意拉长的、浮夸的语调说道，“不过，在零尾的‘渴求之触’下，你们的查克拉还能支撑多久呢？”
卡卡西强行压下体内查克拉翻涌的不适感，写轮眼死死锁定着带土。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当前的局势。零尾的能力诡异而强大，不仅防御惊人，攻击迅猛，还具备了中距离吸收查克拉的手段，再加上这个神出鬼没、能力未知的“斑”……硬拼下去，胜算渺茫。他必须尝试获取更多信息，哪怕是言语上的交锋。
“宇智波斑……”卡卡西开口，声音因之前的战斗而略带沙哑，却异常清晰，“以你的力量和野心，收集尾兽，执行月之眼计划，或许还能理解。但你为何对木叶，似乎抱有超乎寻常的‘执着’？仅仅是因为鸣人体内的九尾吗？”
他紧紧盯着那只面具下的独眼，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九尾是目标之一，这毋庸置疑。但你的行动，你的言语……总让我感觉，你对木叶本身，怀有某种更深沉的……恶意。”
带土闻言，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那笑声中听不出任何属于传说中忍者之神的豪迈，反而充满了某种积郁的怨毒和嘲讽。他的目光越过卡卡西，仿佛在看着某个不在此处的幻影，最终又落回卡卡西身上，尤其是在他那头银发和左眼的写轮眼上停留了片刻。
“执着？恶意？”带土的声音依旧经过伪装，但那份嘲讽意味却愈发浓烈，“卡卡西，你还是这么喜欢自以为是的分析。不过，你提到木叶，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面具的右侧，那里本该是另一只眼睛的位置。“比如说，那个被誉为‘木叶的黄色闪光’，你的老师，波风水门。”
听到老师的名号，卡卡西瞳孔微缩，鸣人更是猛地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愕与愤怒。
“多么讽刺啊。”带土继续用他那令人不快的语调说道，“被誉为历代最强的火影之一，拯救了村子的英雄，结果呢？在自己家里，被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家伙……搞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搭上了自己和妻子的性命。”他的话语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卡卡西和鸣人内心最深的伤口。
“而你呢？卡卡西，他托付给你守护村子和人柱力的重任，可你当时又在做什么？沉浸在无聊的任务和自我的悲伤里？还是说，你那双写轮眼，除了用来拷贝几千种忍术，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也不过是个装饰品？”他的矛头直指卡卡西，话语中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闭嘴！”鸣人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金色的查克拉外衣瞬间爆发，强烈的气流吹散了周围的尘土，“不准你侮辱我老爸和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伸手拦住了几乎要冲出去的鸣人，他的脸色在面具下变得异常难看。写轮眼中血色更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传说中的宇智波斑，与初代火影争锋的强者，为何会对四代目火影，对他卡卡西，表现出如此个人化的、近乎刻薄的嘲讽？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幕后黑手、一个意图颠覆世界的野心家应有的气度。这更像是一种……宣泄，一种基于个人恩怨的报复。
“你……到底是谁？”卡卡西的声音冷了下来，写轮眼紧紧锁定带土，“宇智波斑，为何会对四代目，对我，有如此深的了解和个人情绪？这根本不是你这个‘已死之人’该有的态度。”
带土抚摸面具的动作顿住了。面具下，他的脸色可能也阴沉了几分。卡卡西的敏锐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被卡卡西的问题勾起了沉淀在心底十几年的怨恨与痛苦。但他并不打算收敛，反而将这份情绪化为更凌厉的言语攻击。
“我是谁不重要。”带土的声音失去了那份浮夸，变得低沉而危险，“重要的是，你们所珍视的，所守护的‘木叶’，本质上就是一个不断制造悲剧和谎言的黑洞。水门为之牺牲，你为之奔波，但在绝对的力量和真实的痛苦面前，这一切都毫无意义。看着吧，在即将到来的新世界里，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异变陡生！
场中央的零尾，似乎因为长时间未能吞噬到足够的查克拉，尤其是对鸣人身上那浓郁的九尾查克拉和仙术能量的渴望得不到满足，变得越发狂躁。它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混合了鬼鲛嘶吼与鲛肌尖啸的恐怖咆哮。体表那些舞动的漆黑触手猛地膨胀、变粗，如同无数条巨蟒般疯狂拍打着周围的地面，掀起大片的泥土和断木。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胸口那个与心脏融合的鲛肌核心，搏动的速度快得惊人，散发出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仿佛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原本就扭曲的形体进一步发生变异，部分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增生出类似树木枝干般的结构，那是柱间细胞在失控状态下的异常活化！
“吼——！！！”
零尾猛地张开巨口，不再是发射规整的虚闪，而是喷出了一股混乱不堪、夹杂着暗红色能量流、黑色触手碎片和木质纤维的毁灭性能量洪流，无差别地席卷向四周！连站在它侧后方的带土，也被纳入了攻击范围！
“不好！它失控了！”小樱惊呼，立刻撑起一道土墙，但在那混乱洪流的冲击下瞬间破碎。
“快退！”卡卡西厉声喝道，同时双手结印，“土遁·多重土流壁！”数道更为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试图阻挡。
鸣人则再次凝聚仙术查克拉，准备硬抗。
带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己方造物的攻击，面具下的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零尾核心内的意识（主要是鬼鲛残留的狂性和鲛肌的吞噬本能）在多种力量的冲突下彻底陷入了混乱，柱间细胞的强大生命力失去了控制，反而成了催生畸变的催化剂。此刻的零尾，已经成了一头只知破坏、无法沟通的纯粹怪物。
“哼，没用的废物。”带土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他原本还想利用零尾进一步消耗木叶的力量，甚至捕捉九尾，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失去了控制。
面对席卷而来的能量洪流，带土不闪不避。神威的能力发动，他的身体变得虚幻，洪流穿透他的身体，未能造成任何伤害。但他看着零尾那愈发狂暴、甚至开始无差别吞噬周围自然能量（包括仙术能量）的姿态，知道不能再让它留在这里了。否则，不仅计划失败，可能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比如……惊动那些真正麻烦的家伙。
“看来今天的游戏只能到此为止了。”带土瞥了一眼在土墙后严阵以待的木叶众人，尤其是深深看了卡卡西一眼，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但很快被冷漠取代。
强大的时空漩涡在零尾庞大的身躯周围出现，空间开始剧烈扭曲。零尾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更加疯狂地挣扎咆哮，混乱的能量四处激射，但在神威的绝对空间之力下，它的反抗显得徒劳。庞大的身躯被强行拉扯、压缩，最终在那漩涡中心消失不见，连同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查克拉也一同敛去。
森林中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和惊魂未定的木叶众人。
带土的身影也缓缓沉入神威空间，最后留下的话音在空气中飘荡：“下次再见时，就不会是这种不成熟的作品了。好好珍惜你们所剩无几的和平时光吧，卡卡西……还有，九尾小子。”
随着漩涡的彻底消失，森林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焦土和断木发出的呜咽声。
卡卡西缓缓放下结印的手，写轮眼依旧维持着开启状态，死死盯着带土和零尾消失的地方，那空间残留的微弱涟漪仿佛还在他眼中荡漾。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平静。
带土最后那些充满个人恩怨的嘲讽，零尾那蕴含柱间细胞力量的诡异形态，以及“斑”那神秘莫测的时空间能力……无数线索在他脑中交织、碰撞。
“那个混蛋……他到底是谁？”鸣人解除了仙术模式，喘着气，不甘地捶了一下地面。
凯和小樱也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凝重和后怕。
卡卡西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他只是默默地走到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蹲下身，用手指触碰了一下被零尾能量侵蚀过的焦黑地面，感受着其中残留的、令人不安的查克拉痕迹。
“他对老师……对我……”卡卡西低声自语，写轮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一丝……隐隐的不安。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个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而冰山下隐藏的真相，可能远比想象中更加黑暗，更加……令人心痛。
喜欢止水之瞳：木叶阴影中的光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止水之瞳：木叶阴影中的光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