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其他话事人谈及自己,林怀乐谦逊表示:“哪里,阿明也挺不错的,只是最近事情多,脾气可能急躁了些。”林利明?林怀乐心中冷笑,这种货色他从未放在眼里,整个社团中,唯有一个大d能入他眼。
然而大d过于张扬,未能参透在和联胜的生存之道。
因此,他和大d注定与坐馆之位无缘。
一旦林怀乐当上坐馆,绝不会给大d任何翻身的机会。
绝无可能!
“不过叶天余确实是个人才,就是骨子里叛逆,不好驾驭。”
林怀乐望向远处的36号桌,眼中神色复杂。
……
晚上7点25分,寿宴即将开始。
大d带着手下走进会场,一路不少和联胜弟兄起身招呼,其他社团也有人与他寒暄,人脉显然不俗。
大d身边是他妻子,精明能干,只是相貌平平。
叶天余瞥了一眼,便不再留意。
“大d这几年在社团里人气始终很高,连别区话事人的手下都崇拜他,不少人想跟他。”
爱莲姐望着进门的大d,对叶天余说道:“但他没什么心机,一心只想赚钱做坐馆。
这一届你自然没份,可比起另一个热门林怀乐,大d上位对你更有利。”
这届和联胜坐馆之争,叶天余自然无缘参与。
他现在只是四九仔,资历尚浅。
要选,也得等到下一届。
那时他应是某区话事人,身价足够,自然会有人支持。
“大d想当坐馆,希望不大。”
叶天余摇头说。
他清楚最终结果:大d会被林怀乐劝退,承诺下届支持。
可惜,大d等不到那天——他会在钓鱼时被林怀乐用石头砸死。
所以说,钓鱼一定要戴头盔!
“争一争还是有机会的,”爱莲说,“问题在邓伯。
其他叔父好说服,邓伯难动摇。”
“难动摇?那就不用动了。”叶天余冷笑。
他对邓伯意见已深。
爱莲轻声提醒:“别冲动!动黎胖子也就算了,他是外人,你也有理由。
可动邓伯,事情就大了!”
叶天余觉得她言过其实,一个老头子而已,何至于此?
眼下,他确实不打算动邓伯。
除非有一天,他真正执掌和联胜,绝不容许有人在他之上指手画脚。
到那时,再处理这老家伙也不迟。
现在,就让林怀乐和大d去斗。
叶天余只需静观其变。
……
晚上七点半,寿宴正式开始。
邓伯在几位社团龙头陪同下,从楼上包厢走出。
此前他们一直在楼上谈事,宴席开始才露面。
叶天余第一次见到邓伯本人——七十多岁,体态臃肿,拄着拐杖,脸上总带着弥勒佛般的笑容。
看上去全不像在江湖打滚几十年的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慈祥的老人,牢牢握着和联胜的最高话语权。
不知情的人,绝难相信。
邓伯和几位龙头在一号桌就座。
“菜来了,先吃吧,吃完估计还有事要谈。”叶天余对阿积几人说道。
前面那些大佬聊的内容,叶天余隐约能听到一些。
尽管宴会厅人声嘈杂,他仍能捕捉到部分对话——其中甚至提到了他。
一道道菜陆续上桌。
几杯酒下肚,原本拘谨的众人也渐渐放开。
宴会厅里喧闹不止,门外经过的客人纷纷皱眉。
瞥见里头的人,可一和同伴立刻加快步伐匆匆离开。
七楼的包厢里,寿宴仍在继续,但叶天余已提前被人请到了此处。
“希望你们接下来要谈的事,值得我错过接下来的好菜。”
叶天余推门进来,视线扫过包厢里众人的脸,随后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开始吧。”
他开口。
“年轻人,注意你的态度!”
戴着眼镜、一脸不善的串爆对叶天余喝道。
串爆早就看叶天余不顺眼,上次在众人面前丢脸的事还记在心里,要不是年纪大了身边没人可用,他早就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虽然动不了手,但嘴上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刚才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叶天余掏了掏耳朵。
“我好像听到有狗在叫。”
砰!
串爆拍桌站起,怒视着他。
“你骂我是狗?”
“不好意思,我说是你了吗?别急着认。”
叶天余笑着说道。
“行了,串爆,坐下。”
邓伯开口制止。
尽管串爆气得想挥拳,但在邓伯面前,他只能乖乖听话。
看到串爆吃瘪,旁边坐着的和联胜叔父辈和各区话事人,心里都在骂他蠢。
叶天余进来时没人先开口,就是知道这小子不好惹。
偏偏串爆非要第一个跳出来。
这下好了,当着洪兴龙头的面,被狠狠打脸。
“天余仔,我这么叫你,没问题吧?”
邓伯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问道。
“邓伯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还能管你怎么说话?”
叶天余一点也没给邓伯留情面。
这老头之前给他下马威的事,他可没忘。
没错,他就是这么记仇。
被怼了一句的邓伯并不生气。
他十几岁就出来混,到现在快六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比叶天余更刺头、更不怕死的人,他也见得多了。
如果每个都气到半死,那他也活不到现在。
所以论养气的功夫,串爆真该好好学学邓伯。
“那我就这么叫你了。”邓伯笑眯眯地说,“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谈谈洪兴黎胖子的事。
我身边这位洪兴的蒋先生,你应该认识吧?”
叶天余望向坐在邓伯身旁的蒋天生。
那也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
只不过这人有时太过理想化,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有些江湖人的心思,是他料不到的。
所以他最后送了命。
死前头上还顶着一片绿,实在凄凉!
这大概算是蒋天生一生中最大的失策。
不过其他时候,他倒确实活得很风光。
论历史,洪兴自然比不上和联胜那么久远。
从蒋震那代算起,才多少年?
和联胜在清朝时就已存在。
当然,那时不叫和联胜,是后来改的名。
比底蕴,和联胜确实更深厚些。
但也正因年代久远,和联胜内部很多规矩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
而洪兴在蒋天生带领下,倒是与时俱进。
可惜的是,洪兴的龙头传到蒋天生这一代,话语权已不如他父辈时那般管用。
很多时候,蒋天生的决定也得和下面堂主商量。
甚至还有像靓坤这样的人,一次次顶撞他、挑战他的权威,甚至觊觎蒋家的龙头之位。
港岛的社团大致能分两种。
一种是世袭制,一代传一代。
这种社团的首脑一般称作“龙头”。
新记就是这种,号码帮也是。
另一种则是像和联胜这样的选举制。
这样选出的首脑,被称作“坐馆”。
坐馆嘛,只是暂时坐坐,迟早要让位。
但龙头不一样。
一旦成为龙头,通常不会更换,除非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才会传给下一代。
如此代代相传。
洪兴的情况有些特殊。
说是世袭制,也可以。
但说是选举制,也说得过去。
虽然从蒋震传到蒋天生,一直都是世袭。
但洪兴内部确实有一个传统,在特定情况下,十二位堂主可以通过投票推选新龙头。
这是蒋家早年留下的一道隐忧。
想必当初订下这个规矩,也是无奈之举。
要是可以,谁不想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子孙?
拱手让给外人,岂不是辜负了祖辈的奋斗?
靓坤屡次挑衅蒋天生,正是为了争夺龙头的位置。
他先削弱蒋天生的威信,同时借机观察其他堂主对蒋天生的忠诚,分辨哪些人可以拉拢,哪些人无法收买。
……
如今,靓坤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
只等蒋天生自己出错。
一旦蒋天生犯错,他就有理由提议重选龙头。
到那时,如果他已经拉拢了几位堂主,再加上帮派里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龙头宝座几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但靓坤低估了蒋天生的手段,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知道,蒋天生早已看穿他的计划,却不阻止,反而顺势而为。
这样既能名正言顺地除掉靓坤这个叛徒,也能震慑社团中的其他堂主。
……
“蒋先生!”叶天余突然一拍桌子,惊动了在场所有人,但他自己却若无其事地笑着开口。
“当然!”
“洪兴大名鼎鼎的蒋先生,我怎么会不认识。”
“怎么?蒋先生是特意来感谢我的?”
蒋天生确实老谋深算,刚才叶天余拍桌子,只有他和邓伯面不改色。
“叶天余,你杀了黎胖子,抢了北角地盘,我们洪兴还要谢你?”
“是你喝多了不清醒,还是我听错了?”
大佬b愤怒地拍桌,朝叶天余吼道。
叶天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目光平静,像在看地上的蝼蚁。
“你是蒋先生?”他问。
“我当然不是!”大佬b脸红脖子粗地回答。
“那你在这里嚷嚷什么?我在和蒋先生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叶天余面无表情地盯着大佬b。
“你——”
大佬b正要发怒,却被蒋天生伸手拦住。
“阿b,何必跟年轻人计较?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蒋天生看似在训斥大佬b,实则话里有话,暗示叶天余不过是个后辈。
就像长辈劝“别跟小孩一般见识”,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还是蒋先生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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