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第二章 薪火传承,归寂悸动
琥珀色的光晕温润如水,将林凡周身笼罩。薪火星碑不同于之前三块星碑的守护、指引或掌控时空,它传递而来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关乎文明延续的厚重感与使命感。
无数被凝练、封存的文明精粹——不仅仅是知识、技艺,更包含着那个消亡世界的情感、艺术、哲学乃至最朴素的生存智慧——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林凡的识海,被他的混沌轮回之道缓缓吸收、理解。这些并非强制灌输的力量,而是如同打开了一座尘封的图书馆,任由他翻阅、感悟。
他的轮回之种表面,那自然浮现的星辰源初符文中,多出了一些代表着“传承”、“记忆”、“文明之火”的独特纹路,让他的“存在”根基更加厚重,仿佛承载了更多文明的重量。这种厚重,并非负担,而是一种锚定,让他在面对归寂的终极虚无时,有了更多可以坚守的“实”。
埃尔斯族长和所有星尘遗民,在薪火星碑光芒的照耀下,更是受益匪浅。他们本就源自曦光界,与这种文明传承的力量同根同源。此刻,他们感觉自身血脉中那些沉寂已久的记忆碎片正在被激活,先祖的智慧与意志如同薪火相传,在他们心中重新点燃。许多关于星辰源初法则的模糊之处豁然开朗,对古舟的操控、对星阵的理解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整个星尘遗民族群的气息,都因此变得更加凝聚、更加坚韧,仿佛真正从流浪的遗民,开始向着文明复兴的“守火人”蜕变。
“多谢前辈,助我族重得核心传承!”埃尔斯族长带着全族,向林凡行下了最为庄重的大礼。他们明白,若无林凡,莫说获取星碑,便是找到这里都千难万难。
林凡微微摆手,目光却依旧凝重地望向归墟深处。“薪火已得,但真正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他感受着体内四块星碑构成的、更加稳定强大的共鸣体系,同时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在获取薪火星碑瞬间,从那灰白旋涡方向传来的、那一丝微不可察却令人心悸的悸动。
那悸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被惊扰的反应。仿佛沉睡的巨兽,因嗅到了某种不该存在于此的“生机”与“传承”气息,而在梦中微微蹙眉。
“归寂核心,对‘存在痕迹’的抗拒,比想象中更加强烈。”林凡心中明悟。归寂追求的是绝对的“无”,是连痕迹都抹除的终极静默。而星辰源初法则,尤其是薪火星碑所代表的文明传承,恰恰是在这静默中坚守“有”的证明。这两者,从根源上便是对立的。
收集星碑的过程,或许本身就是在不断挑战、刺激着那归寂核心!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林凡沉声道,“在它彻底‘醒来’之前,集齐九碑,方有与之对话,乃至抗衡的资本。”
他不再耽搁,指引古舟驶出这座七彩水晶山般的法则坟冢。拥有了四块星碑,尤其是薪火星碑带来的对文明力量的深刻理解,古舟的速度与隐匿能力再次提升,船体表面的星纹流转间,甚至能模拟出类似归寂环境的微弱波动,以减少被注意的风险。
依照立体星图的指引,船队朝着第五块星碑所在的方位疾驰而去。
接下来的航程,似乎因为拥有了四碑之力而变得顺畅了许多。一些游荡的归墟暗影远远感受到古舟散发出的、混合了归寂意韵与星辰源初之力的复杂气息,便会自行退避,仿佛将其误认为了某种同类,或是更高等的存在。
然而,林凡心中的警兆却并未减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始终如同阴云般笼罩在心头。他知道,那绝非错觉。归寂核心,或者说其衍生的某种意识,已经注意到了他们这群在死亡之海中点燃星火的“异类”。
数日后,当船队穿越一片由无数破碎梦境与意念残渣构成的“幻象海”时,林凡猛地抬手,止住了古舟的前行。
“怎么了?前辈?”埃尔斯族长警惕地望向四周,幻象海中光怪陆离,充斥着各种扭曲的影像与混乱的精神波动,但似乎并无实质危险。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法则之瞳在眼底深处无声运转,穿透了那些无意义的幻象,死死盯住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灰白虚空。
在那里,空间的结构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平滑。
仿佛有一块巨大的、无形的“橡皮”,将那片区域所有的褶皱、残骸、乃至法则线条都彻底“擦除”了,只留下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的“无”。
而在这片绝对“无”的区域中央,一点灰白色的火焰,正在静静地燃烧。
那火焰没有温度,没有光芒,甚至仿佛在吞噬着周围本就稀薄的光线与能量。它跳动着,散发出与整个归墟之海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集中的死寂意韵。
在火焰的下方,一道模糊的、由纯粹归寂能量构成的身影,缓缓凝聚。它没有五官,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但其“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令四块星碑都微微震颤的压迫感。
它抬起那模糊的“手臂”,指向星尘古舟,指向林凡。
一道冰冷、空洞,不带任何情感,仿佛宇宙背景噪音般的神念,席卷而来:
“逆潮而行者……”
“奉核心之谕,抹除……异常‘痕迹’。”
“归于……永恒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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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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