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六章 时空拷问，归寂本质
那道盘坐于虚幻时空碑影下的残留印记，其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岁月，带着审视时空兴衰的沧桑与沉重，落在林凡身上。没有杀意，没有敌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对后来者资格的“拷问”。
“后来的守望者……汝，可堪承载时空之重？”
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林凡以及所有星尘遗民的神魂深处响起，带着奇异的时空回响，仿佛无数个时代在同时发问。
埃尔斯族长等人在这目光与声音下，感到神魂摇曳，仿佛自身的生命历程都在被快速回溯与审视，难以自持。他们只能全力固守心神，依靠古舟星阵勉强抵抗。
林凡首当其冲，承受的压力最大。他感觉自身的轮回之种都在微微震颤，过往的一切，从微末崛起，到纵横诸界，乃至织法界崩毁、悖论之城厮杀、归墟海中猎敌……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抉择，仿佛都被置于某种无形的时空天平之上，被细细称量。
但他心志何其坚定，轮回之道本就包容万象，历经生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那道时空印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时空之重，在于维系，还是在于……记录终结？”
那时空印记模糊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时空，承载存在，亦见证消亡。守望者，需明辨何为根本。”
“若消亡为万法终局，维系岂非徒劳？”林凡再问，语气依旧平静，却直指核心。他一路行来，所见皆是毁灭与归寂，星辰源初法则的“维系”与“传承”，在这片终末之海中，显得如此脆弱而悲壮。
“徒劳？”时空印记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叹息，“汝可见那星辰生灭，可见那文明兴衰？存在之意义，或许不在永恒，而在其绽放之过程，在其留下的……‘痕迹’。时空所重，非阻止终结，而是……让一切发生过的事物，不被彻底遗忘与抹除。”
“让存在，留下痕迹？”林凡若有所思。这与他领悟的星辰源初法则中“定义存在”、“维系传承”的意韵不谋而合，只是角度更为宏大，直指时空长河的本质。
“然也。”时空印记缓缓抬起一只模糊的手，指向周围那些不断明灭、变幻的时空褶皱，“归寂之力，侵蚀的不仅是物质与能量，更是‘存在’本身，是其在时空长河中留下的印记。它欲令万物皆虚，万法皆空，让一切回归至‘无迹可寻’的原始状态。”
“吾等时空守望者，职责便是锚定这些印记，延缓其被彻底‘擦除’的进程。这，便是时空之重。”
林凡心中震动，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迷雾！他一直以为归寂仅仅是毁灭与终结，却未曾想到，其最终目的，竟是彻底的“抹除”，是让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这比单纯的死亡与毁灭，更加令人心悸！
星辰源初法则，引路星碑，星尘遗民……它们存在的意义，正是在这终极的“抹除”力量面前，坚守住文明与存在的“痕迹”！
“我明白了。”林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存在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与传承。纵使终将归于沉寂，其绽放的光华，其留下的智慧与意志，亦应在时空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这，才不负‘存在’二字。”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息与两块已得的星碑，以及脚下焕然一新的星尘古舟产生强烈共鸣。一股虽不磅礴，却无比坚韧、蕴含着“存在”本身力量的意韵，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这时空之重，我愿承载。这文明星火，我愿守护。”
时空印记那模糊的目光似乎凝视了林凡许久，周围不断变幻的时空褶皱都仿佛为之凝滞了一瞬。
“……善。”
“然，空言无凭。欲得时空之碑认可，需经受其时序流转之洗礼。”
“汝，可敢直面自身之过去、现在与……未来之影？”
话音未落，那时空碑影骤然光芒大盛，将林凡彻底笼罩！周围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林凡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条奔腾不息、支流无数的时空长河之中！
考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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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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