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站投入使用的第三天,妫含带着两个女子来到了鼓山部落。走在前面的青黛依旧挎着那个装着红色液体的气象仪器,后面的女子则背着一个鼓囊囊的粗布包,包口露出一截金属管子,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蛮公,石矶首领,”妫含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刚走进蛮公的木屋就直说明来意,“今天除了说水稻的事,还想给你们看些能让部落日子更安稳的东西。”
那背包裹的女子闻言解开绳结,从里面取出几样物件:一把巴掌大的金属刀,刀刃薄而亮,仿佛能映出人影;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盒,侧面有个凸起的木柄;还有一卷白色的薄布,摸起来比部落里最好的麻布还要柔软。
“这是钢刀,”妫含拿起那把金属刀,轻轻划过木屋的木柱,留下一道清晰的刻痕,“比你们用的石刀锋利十倍,砍树、割稻都省力气。”她又拿起那个铁盒,转动木柄,只听“咔嚓”一声,盒盖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根细长的金属针,“这是缝衣针,用它缝衣服,比骨针快得多,也不容易扎手。”
阿榕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卷白布条,惊觉它竟比蝉翼还要轻薄:“这是什么布?摸起来像云一样。”
“这叫棉布,”妫含笑着把布条递给她,“是用一种叫棉花的植物织成的。比麻布透气,比兽皮轻便,冬天做成棉衣,比你们穿的麻衣暖和十倍。”
蛮公拿起那把钢刀,手指在刀刃上轻轻蹭了蹭,感受到那刺骨的锋利,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们是怎么造出来的?”
“是用矿石冶炼出来的,”妫含解释道,“我们有专门的炉子,能把石头里的铁、钢提炼出来,做成各种工具。就像你们凿石头做石像,我们炼矿石做工具,只是方法不一样。”
石矶看着那盒缝衣针,想起部落里的妇人用骨针缝衣服时,常常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把线穿过去,还时不时会被骨针粗糙的针鼻磨破手指,不禁说道:“要是部落里的妇人都能用这样的针,就能省下很多时间做别的事了。”
“不仅如此,”妫含话锋一转,又拿出一张折叠的纸,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这是水车的改进图。你们现在用的水车,一天只能灌溉十几亩地,按照这个图改造后,一天能灌溉上百亩。而且我们还能教你们打井,用一种叫‘水泵’的工具,把地下的水抽上来,这样就算遇到干旱,也不用担心庄稼缺水了。”
蛮公看着纸上那些复杂的图案,虽然看不懂,但从妫含的语气里能感受到这东西的厉害。他转头看向窗外,那棵千年榕树王的气根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倾听他们的谈话。
“妫含首领,”蛮公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带来的这些东西,确实能让我们的日子变好。但我们晋安部落联盟,从来没有接受过外人这么多的东西。我们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妫含笑了笑,说道:“蛮公,我们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们只是想让所有部落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非要算的话,我们希望你们能和我们分享鼓山、鼓岭的植物知识。你们这里有这么多珍稀的植物,说不定对我们也有很大的用处。”
就在这时,王庄部落的巫祝突然闯了进来。他看到妫含手里的钢刀和棉布,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妫含首领,你又在蛊惑蛮公和石矶首领!这些东西都是不祥之物,会让我们部落的人变得懒惰,失去祖先的传承!”
妫含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说道:“巫祝大人,这些工具不是让人们变得懒惰,而是让人们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思考。就像你们用石斧砍树,一天只能砍一棵,用钢斧一天能砍十棵,剩下的时间,你们可以去研究更好的种植方法,去制作更精美的陶器,这难道不是进步吗?”
巫祝还要反驳,却被茶婆的声音打断了。茶婆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柳杉枝:“巫祝,你先听妫含首领把话说完。”她走进屋,目光扫过桌上的钢刀、棉布和图纸,最后落在妫含身上,“妫含首领,你说的改进水车、打井,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妫含点了点头,“茶婆首领,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看我们在鼓楼部落联盟建造的水车和水井。那里的人们,现在不仅粮食够吃,还能有余粮储存起来,应对灾年。”
茶婆点了点头,说道:“好,明天我就和你去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晋安部落联盟也愿意尝试。”
巫祝急道:“茶婆首领,你不能相信她!那些东西都是外人的玩意儿,会破坏我们的传统!”
“传统不是一成不变的,”茶婆打断他,“我们的祖先,从钻木取火到制作石器,再到种植庄稼,哪一样不是在改变?如果祖先们固守着茹毛饮血的生活,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木屋里说话吗?”
巫祝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瞪了妫含一眼,转身离开了木屋。
蛮公看着巫祝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妫含说道:“妫含首领,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妫含笑了笑,“改变总是需要时间的。我相信,等巫祝看到这些工具带来的好处,他会明白的。”
第二天一早,茶婆、蛮公、石矶带着几个部落的首领,跟着妫含来到了鼓楼部落联盟。当他们看到那巨大的水车在河边转动,将河水引到田地里,看到村民们用钢锄轻松地翻着地,看到孩子们穿着柔软的棉布衣服在田埂上追逐打闹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新店部落的首领忍不住说道,“原来庄稼还能这样种,原来衣服还能这样穿!”
茶婆走到一口水井边,看着一个村民用一个奇怪的装置把水抽上来,不禁问道:“妫含首领,这个叫水泵的东西,真的不用人力就能把水抽上来吗?”
妫含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茶婆首领。这个水泵是用风力驱动的,只要有风,它就能一直抽水。”
茶婆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啊!妫含首领,我们晋安部落联盟,愿意接受你们的帮助。我们也想建造水车,打井,种植水稻,让我们的族人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妫含高兴地说道:“茶婆首领,太好了!我们会全力帮助你们。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派专人去晋安部落联盟,教你们建造水车和水井,给你们送去水稻种子和各种工具。”
众人听了,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他们知道,妫含的到来,不仅带来了摩天轮和观测站,更带来了希望和未来。
回到晋安部落联盟后,各部落立刻行动起来。在妫含和她的姐妹们的指导下,村民们开始建造水车、打井、开垦水田。钢刀、钢锄、缝衣针等工具也很快普及到了各个部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王庄部落的巫祝看着这一切,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新东西确实给部落带来了好处。他不再反对妫含的帮助,只是偶尔会在私下里嘀咕几句。
阿榕也跟着妫含和青黛学习气象知识和种植技术。她学得很快,不久就成了部落里的小气象员和小农技员。她每天都会去观测站记录天气变化,然后告诉村民们什么时候该播种,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收割。
在妫含的帮助下,晋安部落联盟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水稻获得了大丰收,粮食堆积如山;水车和水井解决了灌溉问题,再也不用担心干旱;棉布衣服让人们在冬天也能感受到温暖。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天,阿榕和蛮公、石矶一起坐在榕树王下乘凉。看着远处金黄色的稻田和转动的水车,阿榕说道:“阿公,石矶首领,你们看,现在我们的部落多好啊。这都是妫含首领的功劳。”
蛮公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妫含首领是我们的贵人。她不仅给我们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工具,还让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石矶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和鼓楼部落联盟结成同盟,互相帮助,共同发展。这样,我们两个部落联盟都能变得更加强大。”
阿榕高兴地说道:“好啊!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经常和鼓楼部落联盟的人们交流,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术了。”
蛮公和石矶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不久之后,晋安部落联盟和鼓楼部落联盟正式结成同盟。两个部落联盟之间的交流越来越频繁,人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妫含站在摩天轮上,看着下面两个部落联盟的人们和谐相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她还要把现代化的文明带到更多的部落,让更多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而鼓山、鼓岭和那棵千年榕树王,将永远见证着这一切的变化。
妫含准备把首都定在福州,所以才不会像其他地区那样暴力阉割男子,而是温和不刺激,大力支持建设文明福州地区,来吸引周边部落来投奔。
最近越国和楚国老骚扰妫含的地盘,不过妫含策略就是边界地带,建设各种陷阱和巡逻车,来了就控制住,人拉去修路,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台州地区——
越国士兵‘甲’作为斥侯,奉命探查瓯越以南的陌生地界。他拨开最后一片浓密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青铜短剑“哐当”坠落在地。
脚下不再是泥泞的土路,而是一种平整宽阔、泛着青黑色光泽的硬面,踩上去坚实无声,与他所知的任何道路都截然不同。远处传来“轰隆”的巨响,转头望去,只见数辆没有牲畜牵引的铁制车厢正沿着两条平行的铁条快速移动,车厢上装载着小山般的货物,速度快得让他几乎以为是幻觉。
更远处,矗立着许多高耸入云的奇异建筑,它们并非木质结构,而是由某种洁白或深灰的坚硬材料筑成,棱角分明,窗户如无数方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中偶尔有巨大的铁鸟轰鸣而过,翅膀不动却能翱翔天际,比他见过的任何猛禽都要庞大数倍。
他正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转头时,只见几名身着统一青色短装的女子正快步向他走来,她们的服装简洁利落,腰间挎着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器物,步伐矫健,眼神锐利如鹰。没等他反应过来,其中一人已经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黑色的短棍,轻轻一点就戳在他的肩窝,一股麻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不明人员闯入管制区域,扣押。”女子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他印象中女子的温婉截然不同。
他被拖拽着走过那奇怪的硬路,沿途看到更多奇异景象:有人手持小小的黑色方块对着耳朵说话,声音却能传到远处;有方形的屋子在街道上自行移动,里面坐着人;还有大片田地被整齐划分,上面有金属的架子在自动运转,无需农人弯腰劳作。
最终,他和其他几个同样被扣押的越兵一起,被带到一片正在施工的区域。这里的人正用巨大的铁铲和滚轮挖掘、平整土地,修建着和他最初看到的一样的硬路。一名女兵扔给他一把沉重的铁镐:“从今天起,修路,干的好,分房分地,到达一定积分,我们接你们家人一起来闽中郡生活,什么时候完工,什么时候再说,回去的事别想了。”
他望着手中冰冷的铁镐,又看了看远处那片依旧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的“文明”,心中一片茫然。青铜短剑早已丢失,来时的路也记不清了,那些会跑的铁车、会飞的铁鸟和高耸的建筑,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了这片不属于战国的土地上。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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