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若叶睦(星野身体)怀着一种微妙而陌生的期待感,走出了出租屋。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也照进了她因为那晚两人梦里相见后那颗因璃光院星野的关怀而稍稍融化的心。
她竟然……开始有点期待秀知院的生活,期待再次见到那些虽然吵闹却充满真诚善意的“朋友们”。
她低着头,习惯性地沿着街道边缘走着,努力适应着这具高大身体的长步伐和不同的视野。
虽然变成了男生的身体,无论生活还是生理上有很多不便……但她现在也开始渐渐适应上这样的生活了。
单调,自由,无拘无束……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一切感觉和过去的十六年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几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带着惊喜和急切:
“啊!是小星野!”
“璃光院君!”
“…璃…同…?!”
若叶睦抬起头,只见三个女生正快步向她跑来——三个她不认识的人!
一个单马尾开朗黄毛(伊地知虹夏),一个短发酷酷蓝毛(山田凉),跟在后面的是……一坨粉色马赛克???(后藤一里)
若叶睦揉了揉眼睛,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导致眼花了。但无论怎么揉眼睛,她看到的最后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人的“东西”始终只有一团粉色马赛克糊在眼前。
伊地知虹夏跑在最前面,脸上洋溢着灿烂又担忧的笑容,一到跟前就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璃光院星野”,嘴里噼里啪啦地说道:“真的是你啊小星野!太好了!我们还在担心你呢!听说你前几天……呃……遇到些不好的事情?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或者心里特别难受?”
她一边说,一边甚至伸手去拍拍“他”的胳膊检查一下,上下打量着“星野”的身体有没有毛病。
那团粉色马赛克缩在虹夏身后,听到虹夏出声,她这才慢慢显露一丝人形。
她粉色的长发似乎都因为紧张而失去了些许光泽,哆哆嗦嗦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那……那个……璃光院同学……请……请一定要……活出……自……”
话还没说完,巨大的社交压力就让她的cpU彻底过载,整个人“噗”地一声,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般,原地模糊、扭曲,再一次变成了一团抽象的、不断波动的粉色马赛克!只有两只写满慌乱的眼睛还在马赛克上方眨巴着,这样的变化让眼前的若叶睦看震惊了!
山田凉则是一如既往地淡定,她只是走上前,对着“璃光院星野”仔细地看了几秒,然后非常郑重地点了点头,甚至罕见地、没有索要任何东西,只是对着他竖起了一个表示肯定和鼓励的大拇指。眼神里带着一种“我懂,但我什么都不问”的奇特关怀。
若叶睦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又直接的关怀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三个人是真心实意地担心着“璃光院星野”。
三人这般毫不掩饰的善意让她心里暖烘烘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微微红了脸(幸好星野的脸不容易看出来),低下头,小声地、笨拙地回答:“……我……我没事。谢谢……你们。”
虹夏看着“他”这副比平时更加“温顺”甚至有些害羞的样子,反而更加心疼了,连忙摆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星野你千万别把网上那些混蛋说的话放在心上!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呢!还有很好的未来!要是……要是觉得难受,或者没地方去,随时可以来Starry投奔我!我跟我姐姐说一声,没问题的!” 她拍着胸脯保证道,笑容像金色小太阳一样温暖。
那团粉色马赛克也努力凝聚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发出赞同的“唔唔”声,便再次散成了马赛克。
凉继续保持着她言简意赅的风格,跟着点了点头,表情依旧酷酷的
虹夏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们这几天给小星野发消息打电话都没回,有点担心,就想说来看看你。结果到了附近才发现……我们都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哈哈哈……”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她的金色脑袋,“只能在街上瞎逛,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你了!”
若叶睦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又是一暖。她连忙小声解释道:“那个……之前的手机……下雨……坏掉了。这是……新的号码。” 她再次想起平冢静的话,认为这三个人也是星野君非常重要的朋友,于是鼓起勇气,拿出手机,“要……加一下……新的line吗?”
“当然要!” 虹夏立刻积极响应,一里也终于从马赛克状态稍微恢复,颤抖着拿出手机,凉也默默掏出了手机保持队形。
顺利加上好友后,虹夏三人似乎才真正松了口气。又叮嘱了“星野君”好几遍“一定要好好的”、“有困难随时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告别离开。
走远了一些,那团粉色马赛克似乎终于恢复了人形,她小声地、犹豫地对虹夏和凉说:“那……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璃光院同学……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感觉……没那么冷了……反而有点……呆呆的?”
虹夏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嗯……是有点呢。不过经历了那种事情,性格有点变化也很正常吧?可能这就是创伤后的成长?或者自我保护?”
凉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总结:“嗯。人,总会变。”
于是,三人便将这细微的差异归因于网暴的后遗症,没有深究,只是再次表达了对网络暴力的痛斥。
另一边,若叶睦怀着被温暖填满的心情,很快来到了秀知院二年b班,坐在了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她还在回味着早上那场充满善意的偶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手机一看,是一条新的line好友申请。
申请人的名字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若叶睦」。
是……璃光院君!
她连忙通过申请。
几乎是立刻,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wakaba mutsumi:【早上好,若叶同学。】
wakaba mutsumi:【抱歉突然联系你。昨天,长崎素世和椎名立希来你家找你了。】
若叶睦心里一紧!
Soyo和taki?!她们去找璃光院君了?是因为什么?
R.h::【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她下意识地担心起占用她身体的璃光院星野会不会被追问一些事情,从而让他为难。
wakaba mutsumi:【没有。情况有点复杂,我情急之下,对她们谎称你是人格分裂,出现了另一个人格‘零’才导致最近的异常。很抱歉未经你同意就使用了这种说辞,但当时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若叶睦看着这条消息,愣住了。
人格分裂?我?“零”人格?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忽然觉得有点……奇妙的贴切?毕竟她现在确实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连忙回复:【没关系的!璃光院君也是没办法……谢谢你帮我应付过去了。】
【她们……没有怀疑吧?】
wakaba mutsumi:【暂时应该没有。长崎素世似乎很受震动,很愧疚。】
若叶睦想了想素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面总是写满了对她的算计和利用,她实在想不明白soyo是怎么和“震动”和“愧疚”这两个词连接起来的。
R.h:【今天早上,我遇到了三个女生,一个黄头发,一个蓝头发,还有一个…唔…粉色马赛克。】
R.h:【她们说你一直不回消息,看见你后很开心。】
手机另一边的璃光院星野点了点头,心底不禁一暖
是伊地知虹夏她们啊…她们也去找“我”了……
R.h::【她们很担心你。安慰你不要在意网上的言论,说有很多朋友关心你,还邀请你去Starry。】
看着若叶睦用自己的身体发来的文字,璃光院星野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那份真诚的愧疚。他心里暖暖的。
于是他立刻回复道:【虹夏她们都是很好的人……谢谢你帮我应付过去了。】
对话停顿了片刻,很快璃光院星野的消息继续发了过来。
wakaba mutsumi:【若叶同学,你在那边,也请千万不要有任何压力。我的身体,你尽管使用。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尝试任何你以前没做过的事情都可以。不用担心会给我添麻烦,或者破坏什么形象。】
wakaba mutsumi:【你过去的十五年太压抑了,现在是难得的自由时间,请好好享受它。】
这段话,如同最温柔的暖流,瞬间击中了若叶睦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尽管使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享受自由……
之前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在若叶家,每一步都有规矩;在祥子身边,总是伴随着无形的期望和压力……而璃光院星野,这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人,却对她说“请享受自由”。
巨大的感动和酸楚再次汹涌而来,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冲上眼眶,模糊了视线。晶莹的泪珠顺着“璃光院星野”那冷峻的脸颊,悄无声息地滑落。
她连忙低下头,不想被人看见。
然而,这一幕,恰好被旁边一直用眼角余光偷偷关注着这位同桌的比企谷八幡捕捉到了。
比企谷看到“星野”竟然看着手机默默流泪,那颗充满了愧疚的心瞬间像是被狠狠攥紧了!
哭了……璃光院星野他……这样的冰山学神……竟然哭了……?
……是因为看到了网上新的恶毒言论?还是又想起了那些事情?果然……伤害已经造成了……根本无法弥补……
我那天为什么要多嘴告诉他……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比企谷的死鱼眼里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死死地低下头,不敢再看“璃光院星野”,拳头在桌下紧握。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天!无论如何!璃光院的午饭和晚饭我都包了!就算他拒绝我也要强行塞给他!
他丝毫不知道,他眼中那“悲伤哭泣”的璃光院星野,此刻内心正被一份来自遥远彼方的、陌生的“自由”允诺,感动得无以复加。
若叶睦悄悄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里那份酸涩却又无比温暖的悸动,在手机上郑重地敲下回复:
【谢谢你,璃光院君。】
【我会……试着享受的。】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和还带着湿意的睫毛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光。
这一刻,两个互换的灵魂,在不同的身体里,因为彼此的体谅与关怀,而感受到了一丝穿越荒谬现实的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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