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在她唇间轻轻碾了一下,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睡吧,我走了。”
楚墨染含糊地“嗯”了一声。
宋星辰站起身,披上外衣,回头看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楚墨染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枕边,那里还残留着宋星辰的余温。
她下意识地抱紧被子,又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
她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盯着头顶的梁柱发了会儿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宋星辰走了。
床边的被褥已经没了他的余温,唯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
她愣愣地坐了片刻,心头有些空落落的。
自从宋星辰去基地工作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都是匆匆一面,话还没说几句,人就又要走。
好不容易他前阵子放了十天假,她偏偏又在拘留所里被关了整整十天。
想到这,楚墨染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恋爱谈得真够不容易的,还没开始甜多久,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柏拉图式恋爱”。
失落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起床。
走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头时,她忽然注意到桌上多了一叠崭新的大团结和一张纸条。
她疑惑地拿起来,纸条上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染染,
这些钱和票是我这几个月的工资。爸妈那边我已经留了,不用担心。
这些钱你留着花,不用省着。
这个电话号码可以联系到我,若有紧急情况,就打这个电话。
——宋星辰
纸条的最下面,是一串数字。
楚墨染看完纸条,微微勾起嘴角。
她拿起那叠钱数了数,足足有两百多块,还夹着各种粮票、油票、布票。
虽然她不缺钱花,他的这番心意她也不会辜负,就当是帮他存着了。
楚墨染收起钱,便出去洗漱去了。
上午,她照例去了卫生室。
高小草一见楚墨染,差点激动地热泪盈眶:“墨染姐,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两天,我非得把你的牌子砸了。”
这段时间她不在,整个卫生室就剩下高小草一个人支撑,应付得极为艰难。
小姑娘虽然肯干好学,但目前水平有限,也没有行医资格证。
简单给人包扎一下伤口,买个感冒药啥的还行,其它的就应付不了了。
“辛苦了。”楚墨染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换上白大褂,麻利地给等诊的村民量血压、开药方。
感冒、扭伤、胃痛……小病小灾堆成山。
一直忙到临近中午,她才闲下来。
“墨染姐,感冒药没有存货了,你有时间去公社吗?你要是忙的话,我替你去。”
楚墨染拧开水壶灌一口,终于重重喘了一口气,“我去吧!正好我去公社有点事,下午应该没什么人来了。”
“行,有人来的话,我让他们明天再来。”
下午,楚墨染骑车来到卫生院,她先去了药房补了些药,又顺路去了纪明的诊室。
纪明这边正好有病人,她也不急,就静静在外间等他。
张磊正低头给人抓药,见她进来时手微微一顿,动作却仍在继续,只是余光总忍不住往她那边飘。
楚墨染淡淡冲他点了点头,简单打了个招呼,便不再理会。
等了好一会儿,病人走了,纪明终于得了空。
“纪老师,还忙吗?”楚墨染推门而入。
纪明正伏案写药方,听到声音,立刻抬头,眼里闪着惊喜:
“小楚,没出来了!”
“是啊,”楚墨染微笑,“还要多谢纪老师您的帮忙。”
“嗐,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给秦峰打了个电话而已,”纪明叹了口气,“这几天可把我担心坏了,幸好你平安无事,那帮人也真是太过分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楚墨染心里有些愧疚,要不是情况紧急,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她也不会告诉纪明让他操心。
“你这孩子瘦了不少,”纪明皱眉,“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就是里面伙食太差了,我吃不惯。”楚墨染开玩笑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纪明松了口气。
“对了,纪老师,这是我无意间上山发现的,送给你。”
楚墨染一边说着,一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轻轻放在桌上。
她顺手将盖子打开,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株人参。
纪明看到盒子的东西,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那根人参根须分明,色泽泛黄,形态饱满,一看就是年份不浅的老参。
“这……这是三十年的人参!”
说完,他赶紧摆摆手,“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你这个丫头,跟我还这么见外,我就帮了你一点小忙,你就给我送来这么珍贵的东西。”
“老师,您就别推了。”楚墨染把盒子往前一推,笑得眼角弯弯,“这东西我用不到,您要是真不收,我反而过意不去。”
她心里明白,他那可不仅仅是一通电话,他用的自己的人脉,要不然就凭她跟杜书记那两面之缘,他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纪明见她坚持,抿了抿唇,还是有些犹豫:“那要不这样,这株人参我不能白收,就算是我跟你买的,我......”
楚墨染失笑,“老师,说什么买不买的,这是我这个做学生的孝敬您的,你在推辞我真该伤心了!”
几番推辞之后,纪明没办法,只能收下这份礼物。
楚墨染也没有在这里多待,跟纪明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出了卫生院,她又一刻不停地去了黑市。
七拐八拐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那条熟悉的胡同,她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愣住了!
整条街都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些摆摊的,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黑市去哪了?
她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吧!她下意识的四处扫了一圈。
没错呀,就是这个地方!
她又不死心的快步走到那栋熟悉的土坯房前,大门紧闭,还上了锁。
门锁上覆着一层灰,像是很久没人来过。
她在心里纳闷,难道黑市搬家了?还是陈瑾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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