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车轮,在云舒铁腕与智慧的双重驱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碾过旧时代的废墟,轰鸣向前。科举改,断了勋贵子弟凭祖荫轻松入仕的捷径;货币改,夺了他们操纵钱币、盘剥百姓的利爪;漕运通,更是将他们依附在物流命脉上吸血的吸管连根拔起!就连那尚未全面推行,却已风声鹤唳的《均田令》,也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威胁着他们赖以生存的、最根本的土地根基。
往日里车水马龙、笙歌不断的各国公府、侯爷府,如今门庭冷落,弥漫着一股末日般的压抑。曾经的荣耀与特权,在云舒一套套组合拳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一种深入骨髓的存在意义消解的恐惧,和能量管理彻底失控的绝望,在这些世代簪缨的勋贵心头疯狂蔓延。他们不再是帝国的主人,甚至不再是棋手,而是即将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绊脚石。
夜色深沉,英国公府那间象征着无上荣光的百年楠木正堂内,却门窗紧闭,厚重的绒帘阻隔了外界一切声响。儿臂粗的牛油蜡烛跳跃着昏黄的光,映照着一张张因恐惧、愤怒和酒精而扭曲的苍白面孔。空气中弥漫着昂贵檀香与陈年美酒混合的奢靡气味,却压不住那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英国公张维,这位世袭罔替、曾权倾朝野的老牌勋贵之首,往日里保养得宜的脸上如今沟壑纵横,眼袋浮肿,握着赤金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杯中价值千金的琥珀色琼浆漾出涟漪。围坐一旁的,是镇国公、武安侯、靖海伯等七八位同样显赫、同样岌岌可危的勋贵巨头。他们不再像以往那样高谈阔论、互相吹捧,而是沉默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兔死狐悲的惊悸。
既得利益集团破产清算?是公司原始股东(勋贵)眼看股权(特权)被cEo(云舒)强制稀释归零,准备砸盘(政变)跑路了!
“诸位,”英国公张维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时至今日,难道我等还要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那黄毛丫头,将我等祖辈浴血奋战挣来的基业,一点一点,拆骨剥皮,毁于一旦吗?!”他猛地将酒杯顿在桌上,酒液四溅,“科举、货币、漕运……下一步,就是我们的田庄!我们的命根子!她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武安侯李贽,性情最为暴烈,闻言赤红着眼低吼:“逼?她这是要我们的命!什么新政?狗屁!不过是那妖妇排除异己、揽权自重的借口!谢景行那条疯狗,就是她最锋利的爪牙!这朝廷,这天下,早已不姓萧了!姓云!”
“姓云?”靖海伯冷笑,声音尖细,“她云舒一个女子,无父无兄,凭什么?不过是仗着谢景行的兵马和蛊惑了一帮泥腿子!只要除了这两人,群龙无首,这天下,终究还得是萧家的天下!到时候,你我拥立幼主,拨乱反正,便是从龙之功,何愁不能恢复旧观,甚至……更上一层楼?”他眼中闪烁着野心的毒火。
这番话,如同魔鬼的低语,点燃了在场众人心中最后一丝疯狂的火焰。他们无法接受自己从权力的顶峰跌落,无法接受千年来的“尊卑有序”被彻底颠覆,更无法接受自己以及子孙后代沦为平民的命运!对云舒这个“牝鸡司晨”的“妖妇”的恨意,对谢景行这个“助纣为虐”的“武夫”的恐惧,以及对自身特权丧失的极端不甘,混合成一种毁灭性的能量。
密谋,在绝望和野心的催化下,迅速具体化、极端化。
1. 军事策反:挖掘帝国根基的蛀虫。他们开始盘点手中最后的筹码——家族在军中经营多年的旧部关系。尽管谢景行对军队进行了大规模整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部分中下层军官或因利益关联,或因思想守旧,对改革心存不满,与他们暗通款曲。同时,他们将目标投向了几位镇守边关、拥兵自重、对中央新政阳奉阴违的将领,许以“清君侧”成功后裂土封王、世代罔替的惊天厚禄!
2. 政变蓝图:一场豪赌式的斩首行动。计划的核心愈发清晰:兵分两路,内外夹击。
内线(斩首):由潜伏在京营中的内应,趁谢景行离京巡边或云舒外出祭祀等时机,发动突袭,直扑皇城与云舒所在的澄心堂,控制中枢,格杀云舒及核心拥护者。
外线(牵制):由被策反的边将在北境或西疆制造“外敌大规模入侵”的假象或挑起真实摩擦,迫使谢景行率主力驰援,使其远离京城,无法回救。
3. 最后准备:暗夜中的獠牙。他们动用最后的人力财力,暗中囤积铠甲兵器(藏于京郊庄园密室),重金蓄养死士(多以江湖亡命或家将忠仆充任),甚至秘密联络了对云舒恨之入骨的前朝余孽和江湖邪派,企图将水搅得更浑。
英国公张维颤抖着手,在一张绢帛上写下联络名单和行动暗号,写错一个字,便暴躁地撕碎重写。镇国公一遍遍擦拭着祖传的宝剑,眼神时而狂热,时而涣散。他们如同输红了眼的赌徒,押上了全副身家性命,进行最后一搏。每一次密会,都像是在坟墓中窃窃私语,既兴奋于那渺茫的“翻盘”希望,又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事败后满门抄斩的极致恐惧中。这种决策瘫痪综合症与不可抗力威胁下的孤注一掷,让他们的人格都发生了扭曲。
破产董事会密谋夺权?是即将被踢出局的原始股东(勋贵)勾结分公司刺头(边将),准备搞管理层突击(政变)!妄想收购(夺权)成功后反向收割(恢复特权)!
然而,这群自认为在暗室中谋划得天衣无缝的“困兽”绝不会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从第一次秘密聚会,到每一次人员往来,每一封密信传递,甚至每个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如同戏台上演出的皮影,被无数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清晰地记录在案。
“蜂巢”的情报网络,早已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了整个京城,渗透进每一个可能滋生叛乱的角落。那个看似在国公府后院洒扫的聋哑老仆,那个在侯爷书房外侍候的俏丽丫鬟,那个与边将信使把酒言欢的“江湖好友”……都可能随时将最机密的情报,通过隐秘的渠道,直达天听。
澄心堂内,烛火通明。云舒斜倚在软榻上,听着林嬷嬷低声禀报着“蜂巢”送来的最新密报,内容详细到英国公晚上吃了几口菜,镇国公因为紧张打翻了哪个茶杯。她纤细的指尖轻轻划过密报上那几个熟悉的名字,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呵。”一声轻嗤,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
她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意外。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嘲讽,和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从容。
“传令谢景行,”她的声音平静无波,“边关‘演习’,照常进行。京营‘换防’,按计划执行。让内卫府和‘蜂巢’……盯紧了。”
她顿了顿,端起手边的清茶,呷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决定无数人生死的绝对权威:
“让他们……再蹦跶几天。等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里,已然掠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她不是在被动防御,而是在主动引导。她需要这场叛乱,需要这些帝国最后的毒瘤自己冒出来,然后,才能用最彻底、最血腥的方式,将其连根拔起,一劳永逸地肃清所有阻碍!这份冷静与算计,远比勋贵们疯狂的叫嚣,可怕千倍。
英国公府内的密谋仍在继续,烛火将几个扭曲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他们自以为掌握了命运的咽喉,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所有的挣扎,不过是为自己的覆灭,加速敲响丧钟。
而皇宫深处,云舒放下茶盏,目光掠过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那场注定以鲜血和胜利告终的终局清洗。帝国的天空,乌云正在汇聚,一场由她亲手导演的、旨在彻底净化王朝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反派疯狂作死?是Gm(云舒)故意放出的版本更新预告(假情报),引诱敌对公会(勋贵集团)开团(政变),方便一网打尽(全服封号)!
困兽之斗,固然惨烈。但在绝对的力量和智慧面前,终究只是……一场徒劳的闹剧。而闹剧的结局,早已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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