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急病出宫”的消息,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陈默心湖。对手的反应速度远远超过自己预期的判断,不过这非但没有让他气馁,反而印证了他的判断——芙蓉园案背后,确实隐藏着不欲人知的秘密,且对方势力在宫中根基不浅。
“查!这名乐师的姓名、籍贯、何时入宫、在哪个乐坊,以及所谓‘急病’的具体情况,送往了哪家医馆,都要查清楚!”陈默对赵虎下令,语气斩钉截铁。在宫廷之外,是他的主场。
裴明月则利用其在京兆府和部分宫廷人脉,暗中调查乐师的人际往来,尤其是案发前后,他与哪些非乐坊人员有过接触。
然而,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令人失望。那名乐师名叫周永,背景清白,入宫三年,一直默默无闻。被送出宫后,并未前往任何登记在册的官办或知名医馆,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询问其同坊乐工,皆言其平日孤僻,少与人往来,只知他琵琶技艺尚可,别无特殊。
陈默能隐约感觉到这宫内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悄然抹去一切痕迹。线索,也似乎就此断了。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之时,京兆府接到万年县报案,在城东乱葬岗附近发现一具无名男尸。
陈默本未在意,直到赵虎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陈头儿,万年县那边传来的画像……那死者,好像……好像就是那个乐师周永!”
陈默与裴明月立刻赶往现场。尸体已被野狗啃噬得面目全非,但凭借官服和残留的腰牌,以及体貌特征,确认此人正是周永。
“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时辰,也就是在芙蓉园案发后不久。”陈默蹲在尸体旁,无视了因为长时间暴露在高温天气中已经散发而出的刺鼻腐臭味,转头吩咐一旁的赵虎帮自己记录尸检细节,随后便开始仔细检查起来。他戴上自制的手套,翻开破烂的衣物。
“颈部有勒痕,但不是致命伤。指甲缝里有少量……奇怪的黑色粉末。”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刮入证物袋。接着,他注意到死者右手食指内侧有一个极小的、已经溃烂发黑的 puncture wound ,周围皮肤有轻微肿胀。
在一旁帮忙记录尸检的赵虎听的一愣“怕...怕个什么车的我的?”陈默听到赵虎的说法也是没忍住噗嗤一笑道“puncture wound 也就是刺伤痕迹”
赵虎虽然依旧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照着陈默所说记录了下来
“这是什么?”而这时裴明月也注意到了尸体上这个细微的伤口。
陈默眼神一凝:“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刺伤……针?或者……”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有说出口。他示意回衙门后让仵作仔细检查这个伤口。
初步验尸结果很快出来,死因并非勒颈,而是中毒,一种发作极快、银针难以验出的罕见毒素,与宫女彩袖所中之毒并非同一种。
“杀人灭口。”裴明月声音冰冷,“好狠辣的手段。”
陈默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那黑色粉末和那个细小伤口上。这乐师周永,恐怕不只是一个被利用后抛弃的棋子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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