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皇城内的杀伐之声骤然加剧,远远传来兵刃碰撞与临死前的惨嚎。影卫与潜入的突厥细作在御花园及周边区域爆发了激烈冲突,火光摇曳,人影攒动。
棺材铺地下,耶律斜轸侧耳倾听,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有沉凝。“影卫被调动了,但麟德殿方向……核心守卫未动。”
王贲盔甲已整,目光如炬:“武明空果然留了后手,未尽全力。但此时殿外防卫已是两日来最弱之时。时机稍纵即逝,必须动手!”
“再等等!”赵光义急道,“让那帮蛮子和影卫再多耗一会儿!”
“等不及了。”耶律斜轸咬牙,“联军总攻在即,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救出人质!按第二方案,强攻偏殿,制造混乱,趁隙入主殿!”
命令下达,分散潜伏的“破障营”锐士如同收到信号的群狼,从多个隐蔽点悄无声息地向麟德殿外围汇聚。
第一波攻击由老刀带领的五名好手发动。他们如同鬼魅般摸掉了麟德殿西侧回廊的两处暗哨,手法干净利落。然而,就在他们试图靠近偏殿一扇侧门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凄厉的警铃骤然划破夜空!并非他们触动了什么,而是偏殿屋檐下隐藏着数条极细的透明丝线,连接着内部的铃铛!
“有埋伏!”老刀低吼,但为时已晚。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从偏殿屋顶和周围廊柱后暴射而出,瞬间将两名躲闪不及的“破障营”锐士射成了刺猬!
“杀!”王贲见行踪暴露,毫不犹豫,率主力从正面发起强攻。数十名七国锐士如同出闸猛虎,悍然冲向麟德殿正门。
殿前广场上,留守的铁卫营虽然人数不如预期,却皆是百战精锐,结阵死守。瞬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秦弩连发,唐刀劈砍,汉戟突刺,辽骑下马步战……七国武艺在此刻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铁卫营阵线被冲击得不断后退,但依旧死死挡在殿门前。
“用这个!”赵光义躲在掩体后,点燃一个加大号的“烟花”,奋力扔向铁卫营阵中。
“轰!”一声爆响,火光和浓烟弥漫,暂时扰乱了对方的阵型。
“冲进去!”王贲大喝,身先士卒,一剑劈翻一名铁卫校尉。
眼看殿门将破,殿内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带着讥诮与疯狂:
“真是……热闹啊。”
殿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武明空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并未穿戴戎装,只是一身常服,但手中却握着一柄短剑,剑尖正抵在林夫人后心!林昭则被两名影卫死死按在一旁,目眦欲裂。
“再上前一步,”武明空目光扫过殿外厮杀的众人,最后落在冲在最前的王贲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朕就先送林夫人上路,让你们亲眼看着!”
王贲和所有前冲的“破障营”锐士身形猛地僵住,投鼠忌器!
就在这瞬间的停滞,侧翼甬道突然杀出大批身披重甲、手持大戟的武士!他们并非铁卫营制式装备,而是武明空暗中蓄养的另一支私兵——“戟卫”!
“结阵!防御!”王贲反应极快,立刻下令变阵。但“破障营”锐士虽强,却擅长突袭暗杀,面对结成严密阵型、装备重甲大戟的生力军正面冲击,顿时陷入苦战,伤亡骤增。
耶律斜轸在后方看得心急如焚,肋下伤口因激动而崩裂,鲜血染红衣袍。“撤!快撤!不可全军覆没于此!”
王贲双目赤红,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袍泽,又看看殿内危在旦夕的林渊父母,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终于下令:“交替掩护!撤!”
第一次救援行动,在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时,因武明空的狠辣与人质威胁,功败垂成。“破障营”丢下十余具尸体,被迫撤回黑暗之中。
……
与此同时,神都之外,联军大营。
还未从昨夜小挫的沉闷中完全恢复,新的紧急军情便如雪片般飞来。
“报!西北方向出现大规模骑兵,打着突厥狼旗,兵力不下五万!”
“报!正北方向发现匈奴王庭精锐!”
“报!东北方向,契丹、室韦联军出现!”
“报!回纥、吐谷浑、铁勒、库莫奚等部旗帜均已出现,正在合围我军外围!”
帅帐之内,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草原八部,竟倾巢而来!
赵匡胤面色沉重:“八部齐至,兵力恐不下二十万!我军刚经历大战,又分兵围城……”
姒皋眉头紧锁:“此乃千年未有之局。”
一直沉默的嬴政,缓缓站起身,走到帐外,望向北方那遮天蔽日的尘烟。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却油然而生。
他转身,目光扫过帐内众帝与将领,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
“来得正好。”
“传朕令:蒙恬部左移十里,列阵迎击匈奴。”
“王翦部右移十里,阻截突厥。”
“告诉卫青、霍去病,他们的对手来了。”
“萧挞凛!”
“末将在!”萧挞凛洪声应道。
“率你部辽骑,与李世民合兵,给朕撕开契丹、室韦的联阵!”
“诺!”
“其余各部,依令固守,稳扎稳打。”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大营:
“草原群狼?今日,朕便要他们知道,何为——雷霆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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