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曹操站在楼船甲板上,看着眼前绵延数里的水寨。这座耗费无数钱粮建成的训练基地,此刻正响彻着整齐的划桨号子。
报!今日新到荆州精壮三千!副将抱拳禀报,皆通水性。
曹操嘴角微扬,自与刘封江面水战铩羽而归后,他痛定思痛,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水师建设中,从原来的大军中择水性佳者、抓荆北精通水性的精壮,又有蔡瑁、蔡和等精通水战之将。他走向训练场,看到令人振奋的一幕:
数千艘战船排列成阵,北方士兵们虽面色黝黑,但划桨动作已很为协调。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十艘连环船——用铁索相连的巨型楼船,宛如水上城堡。
曹操遂采纳谋士、水军将领建议,沿江设置了二十四座水门,形成了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每座水门皆由十艘五牙巨舰并排相连,铁索横江,组成水上城墙。这些楼船高达五层,船身包裹铁皮,甲板上弩炮林立。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漂浮在水面的钢铁城池。
浮城水门之法。蔡瑁向巡视的曹操解释,大船居外为郭,小船在内为廊,即便敌军突破一门,亦难撼动整体防线。
夜幕降临后,景象更为壮观。二十四座水门同时点燃灯火,每艘楼船上悬挂三十六盏灯笼,江面倒映着漫天星火。值夜的士兵手持火把在甲板巡逻,远远望去,整条长江北岸如同一条火龙,照得天心水面通红。
水寨内侧,则是另一番繁忙景象。数百艘轻舟快舰穿梭于各水门之间,运送粮草器械。特意留出的水道纵横交错,犹如街巷般井然有序。文聘正指挥士兵演练夜间调度,小船在星罗棋布的浮标间灵活转向。
旱寨方面更是规模空前。从乌林到洪湖,三百余里连营相接,旌旗遮天蔽日。每隔百步设一烽火台,昼夜烟火不绝。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新设的霹雳营,三百架改良投石机沿江排列,随时可对江面实施覆盖射击。
曹操站在旗舰飞云号上眺望这番景象,捋须笑道:前日之败,皆因水军不济。今有此等规模,何愁荆州、江东不破?
这天刘封站在码头,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船队——那艘挂着字旗的楼船上,诸葛亮一袭白衣,羽扇纶巾的身影已清晰可见。
军师!船刚靠岸,刘封便快步迎上。他注意到诸葛亮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这趟江东之行并不轻松。
诸葛亮轻摇羽扇,嘴角含笑:子瞻治军有方,我在江东都听闻你草船借箭的佳话。他转身指向下游,周都督率三万水师不日至赤壁,不日将与我等汇合。
当夜军议上,诸葛亮铺开江东带来的水战图:曹军于洪湖水师已训练数月。周瑜建议……话音未落,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划破夜空。
原来曹操正与众将议事,忽有探马来报:丞相!江东水军已至赤壁,正立水寨!
曹操眉头一挑,冷笑道:周瑜小儿,倒是来得快。
程昱上前道:丞相,江东立足未稳,此时若以水军突袭,可挫其锐气!
曹操略一思索,点头道:善!传令蔡瑁、蔡和,即刻率水军出击,趁其未稳,先发制人!
蔡瑁得令,不敢怠慢,当即点起战船百艘,直扑赤壁。
江东水寨尚未完备,周瑜立于船头,远望江面,忽见北岸战船如乌云压来,不由眉头一皱:曹军竟来得如此之快?
鲁肃急道:都督,我军立足未稳,若仓促迎战,恐难取胜!
周瑜目光一冷,沉声道:无妨,曹军虽众,但水战生疏,未必能占便宜!
他当即下令:韩当、蒋钦,率前部迎敌!其余各部,稳固水寨,不得妄动!
韩当、蒋钦得令,率数十艘战船迎上,两军于江心相遇,箭如雨下,厮杀震天。
曹军虽不善水战,但仗着船多人众,攻势凶猛;江东水军虽精锐,但立足未稳,阵型稍乱。双方激战半日,死伤相当,各自退去。
次日,周瑜召集众将,冷声道:昨日一战,曹军虽众,却也不过如此。今日当诱其出寨,一举破之!
黄盖道:都督欲如何诱敌?
周瑜微微一笑:曹军昨日小胜,必生骄心。今日我军主动约战,彼必出战,届时……
他低声吩咐数句,众将皆会意。
不多时,江东战船尽出,擂鼓呐喊,直逼曹军水寨。
曹军探马飞报曹操:丞相!江东水军倾巢而出,似欲决战!
曹操闻言,沉吟不语。
程昱道:丞相,昨日我军虽未败,但也未占便宜。今日周瑜主动出战,恐有诈谋!
曹操目光深沉,缓缓道:周瑜此人,诡计多端。昨日我军突袭,彼仓促应战,尚且能战平;今日主动来攻,岂会无备?
荀攸亦道:丞相明鉴,周瑜必是设伏,欲诱我军出寨!
曹操冷笑一声:传令水寨,严守不出!若江东战船逼近,以霹雳车、火箭击之!
周瑜见曹军水寨紧闭,无人出战,不由皱眉:曹操竟如此谨慎?
鲁肃叹道:都督,曹军不出,我军若强攻,恐难取胜。
周瑜目光一冷:无妨,既然他不肯出来,那便逼他出来!
他当即下令:全军逼近水寨,佯攻水门!
江东战船如潮水般涌向曹军水寨,箭矢如雨,杀声震天。
然而,曹军早有准备,寨内霹雳车齐发,巨石呼啸而出,砸向江东战船;火箭如流星般划过江面,点燃数艘小舟。
江东水军虽勇,却难破曹军坚寨,只得且战且退,损失数十艘战船,无奈撤回。
长江上游,刘封立于船头,远望赤壁方向,眉头紧锁。
黄射低声道:都督,江东战船已退,看来曹军未中计。
刘封叹了口气:周瑜此计本妙,奈何曹操老谋深算,竟不出战。
原来,刘封早已与周瑜暗中联络,约定由江东水军诱曹军出寨,而他则率精锐水军从上游顺江而下,突袭曹军后方。
可如今,曹操固守不出,此计自然落空。
刘封摇头道:罢了,曹军既不上当,我等强攻无益,先回水寨,再作打算。
曹军水寨内,众将见江东水军败退,又有探马来报荆南水军从上游归寨,纷纷高呼:丞相英明!
曹操抚须大笑:周瑜小儿,欲以诡计诱我,岂能得逞?
蔡瑁恭敬道:丞相神机妙算,末将佩服!
曹操目光深邃,缓缓道:周瑜既退,必不甘心。传令各寨,严加戒备,谨防夜袭!
众将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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