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士一声“小昊的儿子?!望舒师妹的孩子?!”,如同平地惊雷,直接把林小凡炸懵了。父亲的名字(林昊)从这陌生老道口中喊出,还带着如此熟稔甚至激动的语气,让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孙悟空反应极快,金箍棒都抡起一半了,硬生生停在半空,猴脸上满是惊疑不定:“啥情况?这老官儿认识你爹妈?”
杜雨晴也紧绷着神经,剑意含而不发,警惕地打量着老道,又看看林小凡,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戏码搞糊涂了。
龙女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对“望舒师妹”这个称呼并不意外。
老道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四下张望,见远处的骚乱还未平息,暂时无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他一把将林小凡几人拉进丹青阁,反手迅速关上大门,激活了阁内自带的隔音禁制,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过身,再次看向林小凡,眼神无比复杂,激动、感慨、愧疚、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声音都有些颤抖:“孩子…你…你真是望舒师妹和林昊那小子的孩儿?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他们…如今可好?”
林小凡压下心中惊涛骇浪,谨慎答道:“晚辈林小凡。家父刚刚脱困,但身受重伤,正在某处疗养。家母…暂且安好。不知前辈是…”
“我?”老道士苦笑一声,捋了捋胡须,“贫道玄都,乃太上道祖座下记名弟子,如今在这瑶池挂个‘藏经阁管事’的虚职,混口闲饭吃。”
玄都大法师?!太上老君唯一的亲传弟子?!这可是道教顶尖的大佬级人物!竟然在瑶池当图书管理员?!
孙悟空一听,差点跳起来:“俺滴个乖乖!你是玄都老头?俺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去兜率宫偷…呃,参观,好像瞥见过你的画像!你怎么跑这来看仓库了?”
玄都法师被孙悟空这话噎得直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这泼猴!当年偷吃师尊金丹还没跟你算账!贫道在此自然有贫道的道理!倒是你们,胆子忒大!竟敢变化闯琅嬛福地?还跟相柳那魔女扯上关系?若非看到小凡这孩子的逆鳞和望舒师妹的‘云梦佩’,贫道刚才就直接启动诛仙剑阵(仿制版)了!”
林小凡心中一暖,母亲给的玉佩原来叫云梦佩。他连忙解释:“前辈息怒!我等并非与相柳合作,只是被她胁迫,将计就计,来此实为寻找‘息壤’救治家父!绝无他意!”
“息壤?”玄都法师眉头微皱,“息壤乃先天神土,确实在王母宝库之中,但看守极严,更有上古禁制,即便是我,也无法轻易取用。你们这计划未免太莽撞了!”
他顿了顿,看向林小凡的眼神充满慈祥(这让习惯了师尊古板脸的孙悟空看得啧啧称奇):“孩子,你父亲脱困了?太好了!当年他遭劫,贫道未能及时援手,心中一直有愧…你母亲她…唉,苦了她了…”
林小凡急切问道:“玄都师伯(他顺势改了称呼),您可知当年我父亲究竟为何遭劫?又是谁下的手?”
玄都法师叹了口气,眼神晦暗:“此事说来话长,牵扯极大。表面上是紫薇大帝以‘勾结魔族’为由发难,但背后…恐怕有更深的原因,或许与你身上的造化玉碟,以及那场被掩盖的‘上古盟约’有关。天庭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他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和爆炸声,还夹杂着相柳的娇叱和天兵的怒吼!
“不好!那魔女搞出这么大动静,恐怕不止是为了调虎离山!”玄都法师脸色一变,“她到底想找什么?”
就在这时,林小凡手中的那枚空间珠突然剧烈闪烁,然后噗的一声碎裂开来,一道细微的魔气如同指针般,猛地指向丹青阁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古朴石台,石台上供着一幅卷轴!
几乎同时,阁外传来相柳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老牛鼻子!坏我好事!把那幅画交出来!”
轰隆!
丹青阁的大门被一股巨力轰击,剧烈震颤,禁制明灭不定!
玄都法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惊恐:“她竟然是冲着‘祂’来的?!疯了!简直是疯了!”
“祂?是谁?”林小凡追问。
“没时间解释了!”玄都法师猛地一推林小凡,“孩子,信师伯一次!息壤之事我来想办法,你们绝不能让她得到那幅画!那是…那是‘世界树’的拓影!蕴含着开辟一界的原始法则之力!若落入魔手,后果不堪设想!”
世界树?!林小凡想起相柳之前说的“一棵树”,难道就是这个?
玄都法师迅速掐诀,一道太极图虚影打入那石台禁制,暂时稳定住它,急声道:“这禁制乃道祖亲手所布,我也只能暂时稳住,无法移动画卷!你们快从后面密道走!我去拦住那魔女!”
他话音未落,大门轰然破碎!相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入,此刻她再无掩饰,周身魔气滔天,手中一柄蛇形长剑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她身后,则是大批涌来的金甲天兵,却被玄都法师反手一道太极图暂时挡在门外。
“老家伙,滚开!”相柳厉喝,剑光直取玄都。
玄都法师拂尘一摆,太极圆转,堪堪挡住,但明显处于下风,他急声道:“快走!”
“想走?把画留下!”相柳冷笑,攻势更急。
“俺老孙来会会你这长虫!”孙悟空早就按捺不住,现出原形,金箍棒带着风雷之声砸向相柳。
杜雨晴青鸾剑出鞘,剑光清冷,直刺相柳后心。
龙女也祭出玉净瓶,甘露洒下,试图净化魔气,削弱相柳。
丹青阁内,瞬间爆发混战!剑气、棒影、魔光、太极图碰撞不休,若非此地有强大禁制守护,早就塌了!
林小凡看了一眼那被太极图护住的画卷,又看了一眼陷入苦战的玄都师伯和同伴,一咬牙:“大圣,雨晴,龙女姑娘,拖住她!师伯,告诉我密道在哪!”
玄都法师一边抵挡相柳,一边快速传音:“右边第三排书架后,有个暗格,用力推!直通瑶池外!快!”
林小凡毫不犹豫,冲向那书架。
“休想!”相柳见状,竟不顾孙悟空和杜雨晴的攻击,硬受了一棒一剑,喷出一口黑血,化作一道血影直扑林小凡!她对那幅画的执着超乎想象!
眼看那血影就要追上林小凡——
“月渎·禁锢!”龙女咬破指尖,以自身精血为引,再次施展出那神秘强大的月渎之力!清冷月华瞬间化作实质般的锁链,将相柳所化血影死死定在半空一瞬!
就是这一瞬!
林小凡已经找到暗格,用力一推!
咔嚓!
书架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走!”林小凡大吼。
孙悟空一棒子扫开几个试图冲进来的天兵。杜雨晴剑光卷住龙女(她因施展禁术脸色苍白)。玄都法师猛地爆发,太极图扩大,暂时逼退相柳和门外的天兵。
四人毫不犹豫,迅速钻入密道!
“啊!!!可恶!”身后传来相柳愤怒至极的咆哮和更加激烈的爆炸声,显然玄都法师正在为他们断后!
密道迅速关闭,将身后的喧嚣隔绝。
四人沿着狭窄黑暗的密道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亮光。
冲出密道,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昆仑山脚下的一处隐秘山谷中。
暂时安全了。
四人都是气喘吁吁,心有余悸。刚才真是险象环生!
“那老道士…玄都师伯,他不会有事吧?”林小凡担心道。
孙悟空挠挠头:“那老官儿滑溜得很,又是太上老君的宝贝徒弟,西王母也得给几分面子,顶多吃点苦头,死不了。”
杜雨晴擦拭着剑身,冷静道:“当务之急,是思考下一步。息壤未得,行踪暴露,瑶池乃至天庭恐怕很快就会通缉我们。”
龙女调息片刻,轻声道:“玄都法师似乎承诺会想办法…”
就在这时,众人头顶空间一阵波动,一个小巧的、散发着药香的紫金葫芦突然从天而降,掉进林小凡怀里。
同时,玄都法师那略显疲惫的传音在众人脑海响起:“臭小子们,跑得倒快!贫道差点被你们害得提前退休!葫芦里是你们要的息壤,省着点用,这可是贫道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另外,小心紫薇和相柳,他们图谋甚大,世界树拓影之事,切莫再对他人提起!速离昆仑,暂避风头!有缘再见!”
传音戛然而止。
林小凡愣愣地捧着紫金葫芦,打开一丝缝隙,顿时一股磅礴无比、生生不息的造化土灵之气涌出,让人精神一振!
果然是息壤!而且分量不少!
“哈哈!这老官儿够意思!能处!”孙悟空大喜,伸手就想抠一点尝尝,被林小凡赶紧躲开。
“多谢玄都师伯!”林小凡朝着昆仑方向郑重一拜。这位初次见面的师伯,虽然看似抱怨,却冒着天大风险帮了他们这么多。
杜雨晴也神色稍缓:“看来天庭之中,也并非全是敌人。”
龙女若有所思:“玄都师伯似乎对‘世界树’极为忌惮…那究竟是…”
林小凡收起葫芦,神色凝重:“此事关乎重大,暂且压下。我们需立刻返回归墟,修复星槎,救治父亲!”
有了息壤,首要任务完成!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之际,林小凡体内的造化玉碟忽然轻微震动,示警方向并非昆仑,也不是归墟,而是…东方!
同时,他怀中的一枚许久未有动静的通讯符(来自墨家传人公输夜)突然发热,里面传出公输夜急促慌乱的声音:
“林老大!救命啊!那群穿黑衣服的魂淡又来了!这次人更多!还带了几个超级厉害的机关傀儡!我的木鸢快被拆了!坐标在…”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像是被强行中断!
“公输兄!”林小凡脸色一变。
朋友有难,不能不管!
可是父亲那边也急需息壤…
瞬间的挣扎后,林小凡立刻做出决定:“大圣,你速度快,带着息壤先行返回星槎,救治父亲,并告知他此地情况!雨晴,龙女姑娘,随我去东海救援公输夜!”
孙悟空也知道事情轻重,接过紫金葫芦,拍拍胸脯:“包在俺老孙身上!你们多加小心!俺老孙去也!”一个筋斗云,瞬间消失在天际。
林小凡看向杜雨晴和龙女。
杜雨晴剑眉微挑:“走吧。”
龙女轻轻点头:“自当同行。”
林小凡心中一定,祭起遁光:“我们走!”
三人化作三道流光,朝着东海方向疾驰而去!
新的危机,已然降临。而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不仅是围攻公输夜的强敌,还有一个针对林小凡造化玉碟的可怕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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