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靠在通道角落,后背贴着冰凉的石壁。古碑还在胸口发烫,第七行字的金光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推动他继续读下去。
他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碑面。这次没有阻碍,文字像是自己浮现出来。
第八行出现了:心火燃,则骨正;志坚者,血自清。
当这些字出现时,一股热流从他腹部升起。不是妖血那种烧灼的痛,而是像冬天里生起的一团火,温暖但坚定。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全身经脉微微抖动。
轮海深处的人族血脉开始苏醒。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像修炼时引来的灵气,也不像妖血那样霸道。它像是原本就在那里,只是很久没人唤醒。
他闭上眼睛,试着跟随那股热流引导。心神沉入体内,看到一团暗红雾气缩在轮海底部,不敢动弹。在另一边,一道金色细流缓缓流动,像解冻的河水,慢慢扩散开来。
这是他的血脉。
圣体本源中隐藏的人族皇道根基,被《人皇经》唤醒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指颜色变了。不是灰褐色,也不是苍白,而是透出淡淡的金色。皮肤下的血管隐隐发光,像是有发光的液体在流动。
他低头看胸口的古碑,第九行字正在浮现:归宗者,非改其形,而在正其心。
这行字刚出现,整块碑突然震动了一下。金光不再停留在文字表面,而是直接渗进他身体里。那道光顺着胳膊的经脉流动,直冲脊椎。
后颈裂开的皮肤开始收缩。那些像蜘蛛网一样蔓延的黑线快速退回去,干枯的纹路变得柔软,最后完全愈合。他抬手摸了摸肩膀,那里曾经最严重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体内的妖血完全安静下来。
不再是被压制,也不是暂时隐藏,是真正地退让了。好像它也认出了这股气息,知道对方是谁。
他坐在原地没有动,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气血平稳,呼吸均匀,连心跳都比平时慢了一点。这不是普通的恢复,是某种更深层的调整。
就像一棵长歪了很多年的树,终于被人扶正了。
他把古碑拿起来一点,看到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楚。前九行都闪着微弱的金光,每一行都在缓慢流动,仿佛活的一样。
他知道这经文还没有结束。
但不能再看了。
外面的脚步声又来了。这次不止一个人,而且走得很慢,像是在仔细检查东墙一带。他听得出那是守卫巡逻的节奏,但他们比之前多停留了一会儿。
时间不多了。
他把古碑重新塞进衣服内侧,紧贴胸口。万物母气鼎立刻有了反应,温度升高一些,形成一层保护似的包裹住碑体。外泄的气息顿时减少大半。
他慢慢站起来,膝盖有些发麻。刚才那一阵共鸣消耗很大,虽然身体状态变好了,但精神还有些疲倦。
他靠着墙缓了两口气,然后用手撑住地面,沿着来路往回爬。
通道还是那么窄,只能低着头前进。他动作放轻,尽量不发出声音。手掌贴在墙壁上,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有人在外面走动。
爬到出口附近,他停下。耳朵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
守卫刚刚离开,换岗的时间到了。
他伸手撬开地砖一角,光线照进来。他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回廊空着,没人经过。
他翻身出来,快速把地砖恢复原状。刚站起身,胸口忽然一热。
古碑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失控,更像是……回应。
他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不对劲。这股震动来自外面,不是他自己引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和这块碑产生联系。
他站在原地没动,手按在胸前。
远处,皇宫的方向。
一道很淡的气息扫过天启城。那气息很古老,带着威严,不像是活人散发出来的。它只出现了一瞬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古碑记得。
它轻微跳动着,像是在呼唤什么,又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没有动,也没有抬头去看那个方向。他知道不能看,也不能追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他压下心里的波动,沿着回廊的阴影往前走。脚步很轻,每一步都算好距离。走到拐角处时,右手贴着墙面划了一下。
一道很细的源天纹留在砖缝里。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标记,以后还能用。
他穿过庭院,绕过一座假山,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院门口时,他停了一下。
门没有关紧,露出一条缝。他记得出门前是关好的。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手指慢慢握紧。
里面很安静,没有声音。但空气中有种微妙的变化,像是有人来过,又走了。
他推开门,屋里一切正常。床铺整齐,桌上的茶杯还留着一点水渍。窗户关着,帘子也没有动过。
他走到床边坐下,把古碑取出来放在腿上。
金光已经暗了,但第九行字还在微微闪动。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归宗者,非改其形,而在正其心。
他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里光滑平整,什么都没有。妖化的痕迹全部消失了。
但他知道,妖血还在。
只是现在,它不敢动了。
他把古碑收好,躺下闭上眼睛。身体很累,但脑子很清醒。刚才那一道气息还在他记忆里。
不是错觉。
皇宫里有东西认识这块碑。
或者说,认识他。
他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夜风从窗缝吹进来,掀动了帘子一角。
帘子落下时,他听见屋外传来一声很轻的响动。
像是有人踩断了一根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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