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铜块悬在叶凡眉心前方,表面那道细裂痕不再变长,但微微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没有继续裂开。那滴从古树疤痕中流出的晶莹液体,仍然飘在半空,与绿铜块遥遥相对,像两颗星星在互相吸引。叶凡盘坐不动,呼吸很轻,但全身经脉深处开始传来一阵阵隐痛,像有很多细流反向流动,直冲他的识海。
他的意识已经沉入内部,斗字秘第九重不停运转,眉心金光像灯一样亮着,把杂乱涌入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整理清楚。那些画面不再零散闪现,而是慢慢连成一条线,从南岭战场开始往回追溯,穿过荒古禁地的迷雾,越过北斗星域的废墟,最后指向一片无边星空。那里,有一个人独自站在宇宙尽头。
那人手里拿着长枪,衣袍飘动,身形不太清楚,但轮廓让叶凡心头一震。九龙拉棺中的那道残影,和现在看到的这个人,样子十分相似。只是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些:那人的左肩微微倾斜,好像曾经受过重伤;右手握枪的姿势,带着一种不容改变的决绝。
一道意念随之降临。
没有声音,也没有文字,但每个字都像刻进骨头里一样清晰:万灵都可以点化,只有因果不能改变。
叶凡的神识微微颤抖。他突然明白,这不是传承,也不是赐予。青帝之道没有真正消失,而是用另一种方式保存下来。它选择了。不是血脉的延续,不是道统的继承,而是一个在因缘际会下,恰好能够承接这段因果的人。
他体内的那丝妖帝气息,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血统,而是被某种更古老的力量唤醒。圣体本源之所以能和绿铜块产生共鸣,之所以能在枯树前破开屏障,正是因为这具身体,在命运的某个时刻,曾经和那个持枪的背影产生过交集。
画面突然变化。
红色大地上,一位王者踏火而来,身后是燃烧的星河。他没有回头,但无数生灵跪拜在地,低声念着同一个名字。那声音穿透时空,传到叶凡耳中时,已经变成震荡灵魂的轰鸣。
接着,又是另一幕:浩瀚星空中,一个人独自对抗众多敌人,长枪击碎日月,鲜血染红天河。他倒下时,手中的枪插入虚空,变成一道横贯宇宙的裂缝。在那裂缝边缘,一块青色石片慢慢飘落,被一只幼小的手捡起。那只手,属于年幼的叶凡自己。
记忆到这里突然停止。
叶凡全身一震,额头冒出冷汗。这些不是他的经历,但确实发生过。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要跳出胸腔。绿铜块突然剧烈震动,裂痕边缘泛起一丝暗红色,像是快要承受不住某种压力。
他知道不能再被动接受。
深吸一口气,他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弹向胸前轮海。圣体本源立刻被激发,一股炽热的气息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流遍全身。同时,他主动催动苦海之力,把绿铜块和那滴晶莹液体之间的引力拉得更近。
青霞光幕突然加速旋转,符文交织成网,笼罩他的身体。枯树主干上的裂纹再次渗出青光,顺着地面流向叶凡脚下,像树根一样缠绕,把他和整棵古树连接在一起。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再次涌入,比之前更加汹涌。
这一次,他没有抵抗。
他放开所有防御,任由那些远古记忆冲刷他的神识。他看见那个持枪者走进一扇青铜巨门,门后是无尽黑暗;他看见他在某片废土上种下一棵树苗,用自己的精血浇灌;他还看见,那棵树长大后,枝干断裂,其中一截落入凡间,经历无数劫难,最终变成眼前这棵枯木。
原来,这棵树本来就是为而生。
它不等继承者,也不候替身,只为等待一个能在因果线上产生共鸣的存在。而叶凡,因为九龙拉棺的牵引,因为绿铜块的开启,因为一路逆天而行的执念,恰好走到了这个位置。
意念再次浮现:你不是后代,也不是替身,你是因果的回响,劫波的应和。
每个字都像钟声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在绝境中引动外力。无始钟响,不是偶然;荒天帝留下棺椁,不是随意;就连狠人化身小囡囡暗中保护,也都不是没有原因。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重复一条早已走过千万遍的路。他是过去的回音,是命运长河中一次必然的震荡。
绿铜块缓缓下降,停在他掌心上方很近的地方。那滴晶莹液体终于落下,轻轻碰到绿铜表面。没有爆炸,没有强光,只有一声极轻的,像琴弦被轻轻拨动。
刹那间,两者之间荡开一圈涟漪般的波动,扩散到整个光幕。叶凡感到胸口一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苏醒了。这不是力量的增强,而是一种认识的觉醒。他看清了自己在这条长路上的位置。
不是终点,也不是起点。
而是回应。
他睁开眼睛,瞳孔中映着旋转的青霞,但没有焦点。他的视线穿过了眼前的废墟,穿过了南岭的夜雾,甚至穿过了这片天地的界限,落在某个遥远的坐标上。
就在这一刻,枯树最顶端的一截断枝,毫无预兆地裂开。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木质碎片掉下来,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流下,滴在绿铜块上,立刻被吸收,不见痕迹。
绿铜块的裂痕微微收缩了一点。
叶凡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脸上的伤口。血还在流,不多,但持续不断。他没有擦,只是盯着那块悬浮的绿铜,嘴唇微动,像是要说话。
光幕中的符文突然停止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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