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响声。他站在干裂的河床上,四周都是焦土,碎石在余温中慢慢崩裂。半空中,凰虚道悬浮着,指尖凝聚出一簇猩红火焰,慢慢拉长成一杆燃烧的长矛。这火不像普通火焰,更像从远古血脉中唤醒的东西,带着让人灵魂颤抖的压迫感。
空气被烧得扭曲,光是这股热浪就让叶凡眉心刺痛,像有根针抵在那里。他不能退,也不敢退。万物母气鼎挡在胸前,黑光微颤,裂痕快要蔓延到边缘。再挨一次重击,它就会完全碎裂。体内的斗字秘最后一转字诀已经催到极限,气血翻涌,肝肺之气在右臂交汇,等待爆发时刻。
这时,左臂上的妖纹突然亮了起来。不是因为疼痛引发的躁动,而是像在回应什么,轻轻一震,顺着经脉连接苦海。叶凡心头猛跳,绿铜块动了。
它只是微微一颤,像有人用指尖轻敲铜钟。就这么一下,一股清凉感从脊椎冲上脑海,瞬间压下了体内翻腾的灼痛。妖纹不再狂乱,反而和圣体气血融合,形成一种奇异节奏,仿佛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凰虚道眼神变了。他正要出手,却突然心头一紧,生出莫名警觉。不是杀气,也不是敌意,而是来自天地规则本身的压迫感,好像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低语了一声。
火焰长矛脱手飞出,速度极快,撕裂空气,形成真空通道,直刺叶凡眉心。这一击无法躲避,就算行字秘运转到极限,也只能偏移半寸。
但就在矛尖飞出的那一刻,一道无形波纹掠过虚空。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整个战场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飞溅的水珠停在半空,尘埃静止不动,连燃烧的长矛轨迹都出现细微扭曲。凰虚道瞳孔骤缩,手中印诀一滞,原本锁定叶凡的杀意偏移了三寸。
长矛擦着叶凡肩膀射入地底,轰然炸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岩层崩塌,热浪喷涌。叶凡身体晃了晃,左肩衣衫化成灰烬,皮肤烧出焦痕,但他没有倒下。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刻。绿铜块的嗡鸣仍在体内回荡,虽然只有一声,却像惊雷炸响。在那短暂的共鸣里,他仿佛看见一口钟,不高大,不华丽,静静悬在无尽虚空中,钟身刻满看不懂的纹路,背面朝向浩瀚星河。
那不是幻觉,也不是记忆碎片。那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因他的战意与妖帝血脉的共振,被轻轻唤醒了一丝意志。
凰虚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跳动的火焰不再稳定。他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刚才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不是对敌人,而是对某种更高存在本能的退避,就像飞蛾面对烈火,不敢靠近。
这股气息……他喃喃开口,声音少了冰冷,不属于这片天地。
叶凡没说话。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强行驱散脑中幻影。那道背影、那口钟、那股横扫八荒的波动,都不是现在该想的事。他只知道一件事,机会来了。
他单膝跪地,右臂撑住身体,左手残缺的手指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天妖裂天手的劲力没有散去,反而因为绿铜块的震荡被重新压缩,凝聚在掌心一点。指节发出脆响,骨头已有裂痕,但他不能停。
只要再半息,只要再聚一分力,这一击就能推出。
凰虚道察觉到危险。他猛然抬头,双臂展开,背后火翼虚影浮现,周身火焰暴涨,想要重新掌控局面。但就在他结印的刹那,胸口一阵闷痛,像被无形之锤狠狠砸中。那股神秘波动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失,他的道基出现一丝迟滞。
叶凡睁眼了。
眼中战意如火,没有犹豫,没有挣扎。他以右臂为轴,全身力量灌注左掌,残损的手掌猛然抬起,掌心向上,压缩到极致的劲力骤然释放。
天妖,裂天!
掌风未到,地面已龟裂,裂缝像蛛网蔓延数十丈。这一击不再讲究技巧或速度,而是纯粹的力量爆发,如同山洪倾泻,迎着半空中的凰虚道直冲而去。
凰虚道双眼圆睁,火翼疯狂扇动,想升空闪避。但那掌劲所过之处,空气塌陷,形成短暂真空通道,将他牢牢锁住。他双手交叉护在身前,火焰凝成盾牌,同时背后火翼猛然爆燃,借反冲之力急速后退。
掌劲轰在火盾上,黑与红交织爆炸,冲击波横扫四方。远处残存的山壁轰然倒塌,碎石如雨落下。凰虚道被震飞十余丈,重重撞上巨岩,喉咙发甜,暗金血液从嘴角流出。
他慢慢站直身体,羽衣破碎大半,火翼虚影黯淡无光。他盯着叶凡,眼中第一次浮现出忌惮。
你到底是谁?
叶凡站在原地,左手垂下,指尖滴血,落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右臂微微颤抖,斗字秘的最后力量已经耗尽。万物母气鼎嗡鸣不止,裂痕更深,几乎支撑不住。
但他还站着。
绿铜块在体内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那一鸣只是错觉。但他知道,那不是假的。那口钟真的存在,而且回应了他。不是因为他身份高贵,也不是因为他拥有多少传承,而是因为他战斗的方式,用凡躯对抗命运,用血肉拼出一线生机,不靠外力,只凭心中不灭的信念。
凰虚道抬手,还想再战。但这时,天边闪过一道微光。一道极细的金色光线划破夜空,落向北斗方向。接着,大地轻轻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缓缓移动。
叶凡抬头望天,绿铜块又轻轻一颤。
凰虚道也感觉到了异样。他不再进攻,而是死死盯住叶凡怀中的位置,那里隐约透出一丝青蒙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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