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手指还贴在地面,掌心能感到血渗进石缝的温热。绿铜块在他衣袋里震动得更急了,像被什么力量唤醒。夜殇正抬手凝聚银光,指尖的符文如锁链般缠绕成环,快要轰向四周的地脉纹路。
就在这时,叶凡猛地将体内最后一股圣体精血压进掌下的节点。
嗡的一声——
四角沉寂的纹路同时亮起,金线从石缝中窜出,迅速交织成网。中央圆环浮现出模糊的星图,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空间好像停了一瞬。夜殇的动作僵住了,银光在他手中突然停止,他皱紧眉头,身体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硬是被定在原地,整整三息时间。
这三息,足够改变一切。
叶凡咬牙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经脉里气血翻涌。他没有犹豫,双脚交错踏出斗字秘残步,身体斜冲出去,躲开了夜殇本能打出的一道气劲。风擦过耳边,带来一阵刺痛,但他已经切入对方身边的死角。
右臂上的青金战纹全部亮起,皮肤下泛起金属般的光泽。他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向上扬起,掌心浮现妖纹,一道巨爪虚影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咆哮。天妖裂天手,圆满!
这一掌,融合了枯萎古树留下的帝息树叶的最后气息,也包含了他连日来对源术和肉身极限的领悟。掌还没到,劲风已经把夜殇的白衣撕开好几道口子。
“你敢!”夜殇怒吼,强行扭转身形,护体银罡在胸前凝成盾牌。
轰!
掌和盾撞在一起,巨响震彻崖顶。银盾应声碎裂,裂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最后完全崩散。叶凡的掌势没停,接着劈下,斗字秘的“镇”字诀叠在上面,整条手臂像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夜殇胸口。
咔嚓一声轻响,护心骨裂了。
夜殇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接连撞断两根残柱才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嘴角不断流血,眼神却依旧凶狠。
“不可能……你一个凡体,怎么会完整的天妖裂天手?”
叶凡没有回答。他站在原地喘气,右手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麻。刚才那一击几乎用光了他的力气,五脏六腑都在发疼,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有东西在体内慢慢撕扯。
他慢慢退向崖边那根仅存的残柱,左手撑住粗糙的石面,稳住身体。右手仍按在地上,维持源阵最后一点运转。他知道,这阵法撑不了多久,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让夜殇无法反击。
“你输了。”叶凡声音沙哑,却清楚地传到对方耳中,“不是因为你慢,而是你一直没明白——智慧也能杀人。”
夜殇冷笑,擦掉嘴角的血:“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我可是太古王族,真正的底牌……还没用。”
话刚说完,他双手猛地交叠在胸前,银血顺着经络倒流,竟在皮肤表面形成一层细密的鳞纹。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出,周围温度突然下降。
叶凡瞳孔一缩。他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波动,像某种禁忌秘术就要发动。
但他没有动。
源阵虽然变弱,却还在运行。只要夜殇试图催动更强的力量,地脉纹路就会立刻侵蚀他的银脉。事实上,这时对方四肢已有细微黑线蔓延,那是源纹侵体的迹象。
“你想拼命?”叶凡低声说,“可你现在连站起来都难。”
夜殇咬牙,想调动本源之力驱散侵蚀,却发现银血流动受阻,四肢渐渐麻木。他瞪着叶凡,眼中充满杀意,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败了。
“此仇……必报!”他一字一顿,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血雾升起时,虚空出现细微裂痕,他竟用精血为引,强行撕开一条通道。
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叶凡望着那道慢慢合拢的空间裂口,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单膝跪地。他靠着残柱慢慢坐下,呼吸粗重,额头冒出冷汗。
抬头看天,灰白的云层低垂,遮住了阳光。风依旧很冷,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他抬起手,看见掌心血迹斑斑,青金战纹暗淡无光,像燃尽的火炭。
这场战斗赢了。
但他也知道,代价不小。经脉多处受损,圣体气血紊乱,短时间内很难恢复。更麻烦的是,绿铜块还在轻轻震动,比之前更快,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他低头摸出铜片,入手温热,表面浮现极淡的纹路,像一道微弱的指引。这东西自从进入南岭后就时有异动,特别是在这片高崖上,反应更明显。
难道这里真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他正想着,忽然感到脚下大地有极其轻微的震动,不同于源阵的波动,更像深处传来的一缕回响。那感觉很快消失,要不是他神识敏锐,几乎察觉不到。
他皱眉,手掌再次贴地。
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地底某处,有一股极为隐晦的龙气正在慢慢苏醒。不是自然形成的地脉,而是被人封印过的痕迹,年代很久,却被刚才的大战无意中触动了。
难道这片崖顶,不只是个决斗场?
他慢慢闭眼,尝试用残存的神识探查。过了一会儿,额角渗出血丝,只好停下。现在状态太差,强行感知只会加重伤势。
远处,敌营方向升起几道烟柱,显然是夜殇败退的消息已经传开。但他没看到任何援军出动的迹象,反而有种诡异的安静笼罩着战场。
这种安静,让他更加警惕。
他靠柱坐着,右手始终搭在绿铜块上,左手则悄悄握紧了一枚从枯树根部取来的叶片残片。那是补全天妖裂天手的关键,现在能量已耗尽,化成灰烬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唯一能依靠的,是还没完全失效的源阵。
他抬头看了看四角尚有微光的金线,知道它们还能撑一段时间。只要没人主动走进阵中,就不会触发反噬。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不是风声,也不是石块滚落。
像有人踩在阵纹边缘,试探性地走了一步。
叶凡睁眼,目光直射崖顶入口。
那里空无一人。
但他确信,刚才那一瞬,有人来过。而且,对方没有惊动源阵,说明对这类禁制很熟悉。
是谁?
他没有出声,只是悄悄把绿铜块塞进怀里,右手慢慢移向腰间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牌——那是临行前玄龟大圣留下的信物,据说能在危急时激发一次防御屏障。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些。
来人脚步很稳,落地无声,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每一步落下,空气都泛起细微涟漪,仿佛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叶凡屏住呼吸,盯着那道渐渐清晰的轮廓。
那人穿着深色长袍,袖口绣着暗金色纹路,脸看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
他走到中央圆环前停下,低头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又抬头望向叶凡,嘴角微微扬起。
“你打得不错。”他说,“比我想象中强。”
叶凡没有回答。
那人缓步向前,鞋底踩过一道断裂的金线,纹丝未动。
显然,他早已看穿阵法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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