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桥下的敲击声再度响起,沉闷而急促,仿佛某种巨物在地底翻身。叶凡站在断桥中央,目光如铁,盯着黑雾缭绕的排水沟口。妖王临败所指的方向,绝非虚妄。
他抬起右手,指尖沾血,在空中轻轻一划。圣血未干,顺指缝滴落,砸在碎石上发出轻响。一道微不可察的纹路在掌心浮现,源天师的感知顺血脉蔓延,如蛛网铺向四周。
空气中残留的气息被一一捕捉——桥墩上的妖纹、高台边缘的血迹、叛佛长老袖口的腥气。三股轨迹在神觉中交汇,指向一个清晰节点:昨夜子时,禅房外三丈处,曾有一道佛印与妖符同时亮起。
证据已成。
叶凡猛然抬头,声音穿透硝烟:“诸位可还记得,三日前经阁西侧阵眼为何崩裂?镇魔令一角为何出现在南岭祭坛?”话音未落,左手掐诀虚空一引。
半空中浮现光影——一名身披袈裟的老僧背对月光,手捧残缺令牌,将精血滴入阵心。火光映出侧脸,正是须弥山七掌事之一的明觉长老。
人群哗然。
“此乃幻术!”明觉开口,声音仍稳,袖中手指微颤,“你以邪法伪造影像,污蔑佛门重臣,居心叵测!”
叶凡冷笑,一步踏前,脚踩碎砖不陷。弯腰拾起断碑残片,碑面刻痕斑驳,一道斜向刮痕格外清晰。手腕一抖,残片掷于明觉足前。
“解释这刮痕从何而来?昨夜你换封印石时,袖口金线勾住碑角,留下了它。”叶凡声音不高,字字如钉,“这碑石是西漠寒铁所铸,划痕永不消。”
明觉脸色骤变。
不等反驳,叶凡再进一步:“你改阵眼、放妖气、接应外敌,若非内应,魔修怎知愿力流转节点?怎敢直扑业火心灯大殿?”
“住口!”明觉怒喝,身形暴退三步,撞开两名僧人。退得太急,袈裟翻飞间,胸前一抹暗红纹路暴露——南岭赤瞳部独有的血祭图腾,形如狼首噬月。
全场死寂。
明觉不再掩饰,撕开衣袍,露出整片胸膛。妖纹蠕动,血光流转中传出低语嗡鸣。仰头狂笑:“净土早已腐朽!千年戒律,不过懦夫自缚的绳索!今日我便以血开路,让古魔重临人间!”
双掌猛拍地面。
轰!
数道黑气自地缝喷出,缠绕成阵。地面龟裂,石板翻卷,阴冷气息自深渊涌上。排水沟中巨手再现,五指张开,狠狠抓向桥基。
叶凡瞳孔一缩。
若让此手破土,封印将不可逆转。
高台传来闷响。护法金刚单膝跪地,右臂垂落,筋骨尽折。仍死死握着金刚杵,杵尖深插阵眼。
“启——大愿印!”嘶吼出声,声带撕裂,鲜血从嘴角溢出。
掌律长老盘坐阵心,双手合十,诵出古老梵音。藏经阁方向传来共鸣,经文无风自动,金色文字脱离纸面,如星河倒卷,升腾入空。
信仰之力开始汇聚。
叶凡纵身跃上高台。非僧人,未受戒,但六道试炼中走过轮回桥,古佛舍利曾为他共鸣。此刻,万千信徒目光落在他身上,愿念如潮水涌来,未显排斥。
双手结印,依《往生咒》残篇引导气流向上。
天穹震动。
金缝自云层裂开,细如发丝,转瞬扩至百丈。佛光倾泻而下,化旋转莲台,悬于须弥山顶。光芒所及,黑气哀鸣溃散,妖修躯体寸寸剥落,地底巨手被压回深渊,留下五道深痕。
净世佛光涤荡四方,广场一片澄明。
明觉凄厉惨叫,肉身在佛光下焦枯萎缩,皮肤剥落,露出扭曲妖骨。挣扎欲逃,被金链贯穿琵琶骨,钉在地上。锁链由金刚杵所化,缠满梵文,牢牢镇压。
妖王残部冲击主殿,刚至台阶,便被佛光扫中,化为灰烬。
战斗突然结束。
叶凡立于高台边缘,衣衫破碎,肩头血迹未干。低头看着手中断碑残片,指尖轻抚刮痕。远处,护法金刚倚杵而立,气息微弱;掌律长老闭目盘坐,面色苍白,耗力过甚。
佛光仍未散,静静笼罩须弥山。
忽然,叶凡眉头一皱。
蹲身,将耳贴近地面。
咚、咚、咚……
敲击声还在。
比之前更沉,更缓,却更加有力。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正缓缓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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