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还泛着血味,肋骨一抽一抽地疼,喘口气都像往肺里塞玻璃碴子。高台刚才震了一下,裂缝又咧开些,碎石不停往下掉。他没抬头,手按在寒玉台基的裂口上,掌心发麻——黑纹还在跳,阴气顺着胳膊往里钻,硬压着体内乱窜的灵流。
三步远站着那青年,赤符重新凝出来,纸边焦黑卷曲。刚才那一击被黑雾吞了,灵力没耗尽,但他不敢再动手。
“你要毁宝,就是跟所有人作对。”叶凡终于开口,嗓子哑得像砂纸磨铁,每个字砸进洞里,死寂都裂了缝。
青年冷笑,指尖符纸火光晃了下,照出他脸上的狠劲儿,咬着牙说:“我毁的是规矩,不是宝。”
“那先过我这关。”叶凡慢慢抬眼,扫了一圈。二十来人围在四周,有盯着宝物流口水的,有犹豫不决的,也有藏了杀心的。他没再看那青年,撑着地起身,动作慢得像骨头一根根在断。站直那刻,他从怀里掏出三卷青铜册,轻轻搁在残台上,玉瓶一个个排开,手稳得没抖一下。
“东西在这儿,谁也别想空手拿走。”他声音提了起来,“定个规矩——凭实力,看功劳。谁不服?”
人群前头灰袍男冷哼:“你都快散架了,还轮得到你说话?”
叶凡不搭他,转头问王强:“李冲醒了没?”
王强扶着墙,点头:“刚醒,还能撑。”
“好。”叶凡目光扫过去,“我们三个守这儿半天,布残纹、扛妖兽、挡赤符——这份力,算不算数?”
没人应。
他又问:“谁最早到?谁破的主阵?谁拦的毁宝符?”一句比一句重,“要是不想按这个分,现在就上——但我断手之前,先把这台基掀了。”
话落,右手已经按上寒玉裂缝,指节捏得发白。底下隐隐有符文闪动,那是撑整个高台的阵眼。一炸,丹毁、册烧、剑碎,谁都别想走。
洞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青年脸色铁青,手里的符纸没再亮。他知道,刚才那下没得手,先机已经丢了。眼前这人,哪怕只剩一口气,手里还攥着同归于尽的引子。
“你说怎么分?”终于有人开口,是灵墟第七队的铁尺男,胳膊带伤,喘得不匀。
叶凡点头,开始分:“七把剑,守台三人各拿一把。剩下四把,轮海圆满的凭本事抢。”他顿了顿,眼神扫过青年,“不是嘴上说说,当场打——点到为止,伤人出局。”
“三瓶丹药,伤者优先。”他指了指王强和李冲,“他俩各一瓶。剩一瓶,公开叫价,灵石结算,谁出得多归谁。”
“十卷古册,谁掌心纹能对上残符,谁先挑。”他翻开一册,露出里头的纹路,“这纹跟我手里的黑纹能响,能引动的才算有缘。剩下的抽签,公平。”
话一出,不少人眼神动了。不满意是有的,可挑不出毛病。认实力,也认功劳,还防着乱抢。比起拼个你死我活,已经是条活路。
“我不服!”蓝衣女跨出一步,掌心还留着灵印,“我破了侧禁,该得两册!”
叶凡早料到。左手摩挲掌心黑纹,荒古圣体微微一震,低喝:“你破的是幻纹,真禁在底下——我们破的才是主阵。”
他翻开一册,指着一道残符:“这纹能跟我手里的响,你对得上吗?”
蓝衣女愣住,眼神闪了闪。
“你有功。”叶凡忽然把一册扔过去。
她下意识接住,怔了。
“但再乱来——”他目光扫一圈,“下次我不挡了,直接炸丹瓶。”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瓶丹药,捏在手里。瓶身轻颤,丹气缭绕,只要灵力一冲,半边石窟就得塌。
没人说话。
灰袍男咬牙:“剑怎么争?谁来监?”
“我监。”叶凡从岩缝拔出玉铲,铲上带血,稳稳插在台前,“争剑的,三招定输赢。伤人的,滚出分配。毁宝的——”他盯着青年,“死。”
青年冷笑,到底没再动。
比试开始。四个轮海圆满的上场。第一场,双钩男三招被短棍修士打趴;第二场,散修肩裂,输给铁尺男;第三场,灰袍男左臂脱力,还是败给铁尺男。
剩三人,各得一剑。最后一把,叶凡亲自拿在手里,递给王强:“你替我守过一局,这把归你。”
王强接过,手还在抖,却用力点头。
丹药分两瓶给李冲和王强。最后一瓶开拍,中年修士三十七枚中品灵石拿下,验完石,拿走丹瓶。
古册分配,叶凡先取三卷,王强和李冲各挑了一本对得上纹的。蓝衣女拿着册子上前,叶凡让她掌心贴符,纹路没反应,他摇头:“这本跟你不对路,换一本。”
她咬着嘴唇,眼里全是不甘,最后还是换了本薄的。剩下五卷抽签,当众抽完,五人领走。
分得差不多了,洞里紧绷的气慢慢松下来。有人低头翻册,有人摩挲新剑,有人默默数灵石。
青年站在角落,符纸早灭了。盯着叶凡,忽然说:“你今天定规矩,明天呢?等你倒下,东西照样归强者。”
叶凡把最后一卷册子塞进袖子,抬眼看他:“今天这局,不是我立的,是你们认的。不信?现在就动手。”
他站在残台前,伤没好,血还在渗,背却挺得笔直,像根扎进地里的桩。
青年站了会儿,转身走了,手下跟着散去。其他人也陆续离开,有的打坐疗伤,有的低声嘀咕,没人再轻举妄动。
王强靠着岩壁,低声说:“他们走了,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叶凡点头,目光落在台基裂缝上。黑纹还在跳,和地底某种动静隐隐对上。他知道,这洞府的底还没掀完,刚才那场分配,不过是暴风雨前的一口喘息。
但他不再挨打了。
他弯腰捡起玉铲,抹掉血,插回腰里。然后从怀里摸出一瓶丹药——不是疗伤的,深紫色,封蜡早破了。
这是他偷偷留的最后一瓶。
没吃,轻轻搁在台基裂缝边上,让丹气一丝丝渗进地底。
黑纹猛地一烫。
就在这时,李冲突然抬手,指着台基深处:“那道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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