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大喜事啊!”刘妈妈一路急行,气喘吁吁地赶到王若弗跟前。
王若弗正在查看账本,闻言抬头,疑惑道:“什么大喜事?难道是林栖阁那个贱人…” 她眼睛一亮,露出期待的神色。
刘妈妈哭笑不得,连忙打断她的猜想:“哎呦我的大娘子,不是林小娘!是任公子,扬州来的任公子到东京了!此刻就在咱们府门外呢!”
“明远来了?!”王若弗顿时惊喜起身,“快!快派人去禀告母亲!再去学堂告诉长柏和华兰,让他们赶紧去迎一迎明远!明远定要先来拜见母亲,我这就去寿安堂等着。快去!”
盛家学堂
庄学究正讲授着课业,堂下盛长柏、盛长枫、齐衡以及盛家几位姑娘皆凝神听着。忽有女使在门外轻声禀报:“大小姐,二公子,大娘子让来传话,扬州的任公子已到府上,请二公子和大小姐前去接待。”
一语既出,学堂内顿时起了小小的骚动。
盛长柏猛地站起身,又惊又喜:“什么?你说谁?明远兄到了?就在府门外?”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强压激动,转身向庄学究恭敬行礼:“老师,您看今日的课业…”
不等他说完,盛长枫也抢着道:“老师,来的正是作《赠卿行》和《劝学》的任明远任兄,还为父亲离扬时作诗的。他今科秋闱高中扬州府解试第五名!”
盛墨兰却小声嘟囔了一句:“若非父亲提携,他焉能高中?他的诗词难道还能胜过徐州谢公子的《水调歌头》?”
庄学究捻须沉吟,眼中露出感兴趣的光芒:“哦?便是那位诗才惊世、语出惊人的任明远?老夫亦读过他的诗作,确非池中之物。今日看来你们也无心向学了,便放假半日吧。长柏,有机会引这位任小友来学堂一叙。”
“谢老师!”众学生齐声道谢,盛长柏更是应道:“学生遵命。”
一行人即刻起身,齐衡出于好奇,也一同前往。众人快步来到府门处。
“明远兄!果真是你!你可算来了!”盛长柏率先上前,激动地握住任长卿的手。
盛长枫及几位姑娘也纷纷上前见礼:“明远哥哥万福。”
任长卿笑着还礼:“诸位妹妹妆安。长柏、长枫,二位贤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他的目光落在明兰身旁一位容貌极其俊美、气质温润的少年身上,询问道:“这位是…?”
盛长柏忙介绍:“这位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齐衡齐元若。”
任长卿心中了然(果然是京城第一美男),面上则从容行礼:“失敬失敬,任长卿见过齐小公爷。”
齐衡亦拱手还礼,笑容和煦:“常听长柏提及明远兄大名,今日得见,幸甚。明远兄唤我元若即可。”
“早闻元若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任长卿寒暄两句,又转向明兰,温和笑道:“明兰妹妹似乎长高了些,长栋弟弟可还安好?”
快人快语的如兰抢先答道:“那小皮猴好着呢!白白胖胖的,都快会走路了,闹腾得紧!”明兰等如兰说完,才微笑着轻声回道:“劳明远哥哥挂心,长栋一切都好。”
“那就好。”任长卿又笑看如兰,“如兰妹妹还是这般活泼可爱,可还惦记着我的羊肉串?”
一旁的墨兰闻言,略带娇嗔地插话:“明远哥哥好生偏心,在扬州时只邀了二哥哥和五妹妹、六妹妹,独独漏了我与三哥哥。”
如兰立刻反驳:“那时你自个儿要陪三哥哥跪祠堂,怪得谁来?”
任长卿见这两姐妹又要针尖对麦芒,连忙打圆场:“是我是我考虑不周,改日定当补上,请大家一同尝尝东京的美食。”两人这才作罢。
这时,任长卿的目光移到了盛华兰身上,立刻察觉出不同——她的发髻样式已非妇人妆扮,竟是未出阁女子样式,眉宇间虽带着笑意,却难掩一丝憔悴与落寞。(这是怎么回事?华兰为何会是未婚装扮?难道与袁家和离了?这与原着的轨迹截然不同!是我当初救她之事引发了后续变故?可盛老太太定然能处理妥当才对…)任长卿心中疑窦丛生,不禁关切地轻声问道:“华兰妹妹,你…近来可好?”
盛华兰知他细心,已然看出端倪,眼眶微红,却强撑着笑道:“劳明远哥哥牵挂,华兰一切安好。”
盛长柏见气氛微沉,忙出声打断:“好了,明远兄,祖母和母亲还在寿安堂等着呢,想必已等候多时了。”
华兰也深吸一口气,重新展露笑颜:“对,明远哥哥,快随我们去见祖母吧。”
“稍等,”任长卿示意,“我还有些随行之人,以及行李车马。不知我之前托则诚贤弟代为购置的宅院…”
盛长柏一拍额头,恍然道:“瞧我,一见明远兄竟将如此要事忘了!父亲已将此事交由母亲和…和大姐姐打理了。”他看向华兰。
华兰接口道:“翠蝉,你带阿宝和诸位壮士先去甜水巷的宅子安置。”她指挥着带来的女使。
任长卿回头对谢玄三人道:“表哥,你们先行随去安顿,我需得先去拜见盛家祖母和婶婶。”
盛长柏看向谢玄等人,问道:“明远兄,这几位是?”
任长卿一拍脑袋,笑道:“看我这记性。来,我为诸位引见。这位是我表兄,谢玄谢文昌。”谢玄上前与众人一一见礼,举止得体。
任长卿又指着陈立和谢飞道:“这两位是我与表兄自幼的玩伴,谢飞谢鹏举,陈立陈定远。”陈立、谢飞也忙学着谢玄的样子行礼。
盛长柏虽疑惑信中未提此二人,但依旧热情道:“方才只顾与明远兄叙旧,怠慢了三位兄长,恕罪恕罪。不如一同进府稍坐?”
谢玄连忙推辞:“长柏贤弟客气了。我等一路风尘,仪容不整,实在不宜贸然拜见长辈。今日便由长卿代我等向老太太、大娘子和盛大人致意,改日我等定当整肃衣冠,登门拜访。长卿,务必代为表达我等敬意。”
“表哥放心。”任长卿点头,又对十三娘和阿宝吩咐道:“十三娘,你带大家随这位翠蝉姑娘先去安顿。阿宝,将备好的礼品卸下,你也可与旧识叙叙旧。”
安排妥当后,谢玄三人再次拱手告辞,随翠蝉及车队往甜水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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