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部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霉变气味。三人简单地清理出一块角落,作为临时的栖身之所。夜幕彻底笼罩了鄷都古镇,没有现代灯光的污染,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废墟上,将断壁残垣映照得如同森白骨骸。远处那座戏楼的剪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庞大而阴森。
林辰靠坐在墙边,左臂传来的感应越来越强烈。那不再是单纯的麻木,而是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声音和情绪正试图通过这冰寒的媒介涌入他的意识——压抑的啜泣、绝望的叹息、荒腔走板的唱腔碎片,还有一种冰冷的、源自戏楼方向的恶意窥视。
“它在‘看’着我们。”林辰突然低声说,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投向黑暗中的戏楼方向。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阵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振动声,同时从三人的口袋或背包中传来!不是手机铃声,而是一种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嗡鸣。
他们迅速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来电显示,信号格全无,但那嗡鸣声持续不断,屏幕也开始闪烁杂乱的白点。
“来了!”王胖子声音发紧,手有些抖。
紧接着,石屋角落的阴影深处,空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扭曲、荡漾起来。那座熟悉的、暗红如凝固鲜血的老旧电话亭,由虚化实,无声无息地具现在他们面前,散发着与戏楼同源却更加集中的寒意。
猩红的电话亭,直接降临在了这处深渊的“锚点”!
亭内,那部黑色老式电话的听筒正在震动,催命般的铃声穿透寂静——铃铃铃——铃铃铃——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没有退路。
“记住,”叶知秋语速飞快地最后叮嘱,“规则很可能围绕‘戏曲’和‘八苦’展开,保持冷静,观察环境,寻找生路中的‘悖论’。”她的目光特意在林辰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
林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了那扇冰冷得如同棺木的暗红色门扉。叶知秋紧随其后,王胖子虽然脸色惨白,但还是咬紧牙关,最后一个挤进了狭窄的电话亭。
门在身后合拢。
亭内空间逼仄,那铃声在封闭环境中显得更加刺耳,震得人头皮发麻。林辰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拿起了那部黑色的老式电话听筒。
没有电流声,没有询问。一个冰冷、空洞,仿佛由无数混杂的悲音糅合而成的声调,直接烙印在三人的意识深处:
【戏台已搭,宾客入席】
【八苦轮回,粉墨登台】
【一曲终了,方能散场】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声音落下的瞬间,粘稠如血的暗红光芒猛地吞噬了一切!强烈的失重感和灵魂被撕扯的剧痛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在意识彻底模糊前,他们仿佛听到那冰冷的宣告之后,夹杂了一声极其悠远却又无比清晰的——
“哐!!!”
那是开场的锣声!
……
当林辰、叶知秋和王胖子的视线恢复清晰时,他们发现自己并非身处熟悉的电话亭内部,而是直接站在了一个光线昏暗、充斥着浓郁胭脂水粉和木头腐朽气味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个老旧戏楼的后台。
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四周挂满了各式各样颜色艳丽却蒙着厚厚灰尘的戏服,如同吊死鬼般轻轻晃荡。梳妆台上摆着模糊的铜镜和各式头饰,胭脂水粉散落,有些颜色暗沉得像是干涸的血迹。空气中,除了腐朽味,还隐隐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叹息般的拉弦声。
而在这个令人不安的后台里,并非只有他们三人。
还有另外五个人,也正茫然、惊恐地环顾四周。
一个穿着皮夹克、身材精干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姿态(陈国栋,前刑警)。
一个举着手机、脸色惨白试图拍摄却发现设备失灵的年轻男子(赵明,灵异主播)。
一个神情恍惚、衣着朴素、不断低声念叨着“我儿子……”的中年妇女(孙女士)。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却难掩惊惶的老者(周教授,民俗学者)。
以及一个穿着不合时宜的素色连衣裙、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小芸)。
加上林辰三人,正好八人。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戏谑声音,如同戏台上的画外音,再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八位宾客已至,好戏即将开场。】
【第一折:‘生苦’。请各位……好生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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