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粘稠血浆构成的巨掌,带着湮灭一切的污秽气息,已然笼罩林辰头顶!腥风扑面,几乎令他窒息。规则是“静坐”,移动即是违反,后果不堪设想!但不动,下一刻就会被这邪恶之物吞噬或污染!
左臂深处那一直被压抑的冰寒煞气,在这极致危险的刺激下,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发出了无声的尖啸,以前所未有的力量轰然爆发!
“咔嚓!”
林辰盘坐的石块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并以他为中心,刺骨的寒气呈环状向四周急速扩散!地面凝结,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那抓下的血掌,在接触到这骤然爆发的精纯煞气的瞬间,竟发出了“嗤嗤”的、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冰水般的剧烈声响!血掌的边缘迅速变得暗沉、僵化,动作也为之一滞!
然而,血池仿佛被这挑衅激怒了!
“咕咚!咕咚!咕咚!”
整个池面如同煮沸般剧烈翻腾,更多的血浆手臂争先恐后地破水而出,疯狂地抓向林辰!它们前仆后继,不断被煞气冻结、侵蚀,但又不断有新的生成,仿佛池底连接着某个无尽的污秽之源!
“妈的……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林辰牙关紧咬,左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冰寒在奔涌。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即将被撑爆的容器,意识在煞气的狂暴冲击下摇摇欲坠。
那瓷偶怪物撞击铁锁的动作已经变成了疯狂的捶打,铁锁嗡嗡作响,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但它依旧坚固。
血池的低语再次强行钻入林辰濒临混乱的脑海,这一次,不再是诱惑,而是带着一种狂喜和催促:
“对!就是这样!释放它!拥抱这力量!”
“你与我……本就是一体!回归吧!完成最后的拼图!”
“看……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
幻象再次出现,但不再是同伴的惨状。林辰看到“自己”站在血池中央,左臂完全化为狰狞的冰晶骨刃,周身环绕着苍白的寒气与血色的怨念,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尽的杀戮与冰冷。那是被煞气彻底吞噬,并与这血池污秽融合后的他!
“滚……!”林辰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吼,拼命想要收回失控的煞气,但那力量一旦决堤,再想控制谈何容易!
就在他即将被煞气彻底吞噬,意识坠入永恒冰寒的最后一刻——
“铛!!!!!”
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猛地炸响!
是那瓷偶怪物!它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真的将那把巨大而坚固的铁锁,硬生生撞断了!
断裂的铁锁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几乎在铁锁断裂的同一时间,那疯狂攻击林辰的无数血掌,动作猛地一僵!连翻腾的池水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而那瓷偶怪物,在撞断铁锁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过身,用它那缠绕铁链、佝偻的身躯,一头撞向了离它最近的一根支撑水泵房的石柱!
“轰!!!”
石柱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
它要干什么?!破坏这里吗?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林辰几乎被煞气冻结的意识上!
不对!
这瓷偶的行为不是在帮血池,也不是在帮任何一方!它撞开锁,然后破坏结构……它的目的,难道是……要毁掉这个血池?!它之前撞击铁锁,不是警告林辰离开,而是……想进来破坏?!
这个认知如同闪电划过林辰混乱的脑海!
几乎同时,因为铁锁断裂和结构受创,血池与某种“禁锢”之间的联系似乎被短暂削弱了。林辰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清明,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引导!
他将那狂暴的、即将反噬自身的煞气,不再对抗血掌,而是猛地轰向了那根被瓷偶撞击过的、已然出现裂痕的石柱!
“嘭——!!!!”
蕴含着极致冰寒与毁灭力量的煞气,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石柱的裂痕处!
裂痕瞬间扩大,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整个水泵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顶部落下更多的碎石和灰尘!
“呜——!!!”
血池中发出了一声混合着愤怒与痛苦的、非人的咆哮!所有的血掌瞬间崩溃,重新化为污血落入池中,翻腾的池水也暂时平息下去,只是颜色变得更加暗红,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那瓷偶怪物倒在石柱旁,身上的铁链散乱,瓷偶头颅上的裂纹更多了,幽绿的光芒黯淡到了极致,但它面朝林辰的方向,那破碎的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再次向上扯动了一下,然后,彻底不动了。
“噗!”
林辰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整个人虚脱般向前栽倒,左臂的煞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仿佛被掏空般的虚弱和刺骨的寒意。手背上【在血池边静坐三十分钟】的血字,终于彻底黯淡、消失。
时间……到了?
他勉强抬起头,看着那被破坏的石柱,看着沉寂的血池,看着不远处那具仿佛完成了最终使命的瓷偶残骸……
他活下来了。
以几乎失控、并意外破坏了这里为代价。
而他也终于确认,这座公馆里,并非所有“异常”都站在周远山一边。这个瓷偶“锁芯”,似乎藏着更深的秘密。
远处,隐约传来了黎明将至的、微弱的钟声。
第二夜,终于过去了。
但林辰心中没有丝毫轻松。他破坏了这里,周远山……会善罢甘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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