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 - 厨房
王胖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厨房,浓烈的腐败甜腻气味几乎让他窒息。手背上【吃下一碗米饭】的血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
“完了完了完了……”他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目光惊恐地扫过狼藉的灶台和那个敞开的、通往恐怖地窖的洞口。他记得清清楚楚,吴钢就是在这里被那些蠕动的“活米”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颤抖着摸向口袋,里面是之前省下的一小撮朱砂,这是他唯一的指望。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原本静止的麻袋,突然轻微地鼓动了一下!
王胖子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退,背脊撞在冰冷的灶台上。他死死盯着那个麻袋,心脏狂跳。
鼓动停止了。
他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规则要求“吃下一碗米饭”,他必须找到“米”,并且是“一碗”。
他不敢靠近地窖,只能在这片狼藉中翻找。终于,在一个倾倒的橱柜角落,他找到了一个缺口的瓷碗,里面竟然装着小半碗看起来……正常的、干燥的米粒?
可能吗?在这鬼地方会有正常的米?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几粒。米粒干燥、坚硬,没有任何蠕动的迹象。难道……规则指的其实是这种米?
就在他稍微松懈的瞬间——
“沙沙……沙沙……”
细密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不是来自地窖,而是来自那些堆放在角落的麻袋!无数湿漉漉、苍白肥硕的米粒,如同潮水般从麻袋的缝隙中涌出,迅速在地面铺开,朝着王胖子蔓延过来!
它们的目标,赫然是他手中的那个破碗!
王胖子吓得怪叫一声,手一抖,破碗差点掉落。他死死抓住碗,另一只手慌忙掏出朱砂,朝着涌来的“米潮”撒去!
“嗤——”
前排的米粒接触到朱砂,立刻冒起黑烟,蠕动停滞。但后面的米粒立刻涌上,前仆后继!朱砂太少了,根本阻挡不住这恐怖的潮汐!
更让他头皮发炸的是,手中破碗里那些原本“正常”的米粒,在接触到外面涌来的“活米”散发出的湿气后,竟然也开始变得湿润,并且微微颤动起来!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所谓的“正常米”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它们只是处于“休眠”状态!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王胖子一边疯狂跺脚,试图踩碎靠近的米粒,一边死死护住碗,绝望地看着里面的米粒逐渐“活化”。他该怎么办?吃?吃了肯定会变得和吴钢一样!不吃?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林辰 - 血池
林辰独自站在幽暗的水泵房入口。那把巨大的铁锁依旧牢牢锁着铁栅,但诡异的是,那个佝偻的瓷偶怪物,此刻并不在它的岗位上。
铁栅之后,那方蓄水池水光幽暗,在手背血字的微光映照下,泛着一种不祥的、近乎黑色的暗红。水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铁锈与某种腐朽生命的腥甜气息。
手背上【在血池边静坐三十分钟】的文字微微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左臂深处因靠近此地而愈发活跃的冰寒煞气。规则要求“静坐”,意味着不能移动,这将使他成为一个固定的靶子。
他找到铁栅旁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块,盘膝坐下,面朝那幽深的血池。
几乎在他坐定的瞬间,左臂的冰寒骤然加剧,皮肤表面甚至隐隐浮现出苍白的纹路。与此同时,那平静的血池水面,开始无声地冒出细密的气泡,仿佛池底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的呢喃,开始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过来……融入……永恒……”
“痛苦吗?冰冷吗?这里……是归宿……”
“看……他们都来了……你的同伴……在池底看着你呢……”
伴随着这诱惑与恐吓交织的低语,林辰眼前的血池景象开始扭曲、变幻。他仿佛看到李文惨白的脸在水下一闪而过,又看到张薇绝望地向他伸出手……幻觉?还是这血池真的吞噬了他们的某种存在?
左臂的煞气躁动不安,既想远离这充满污秽与负面能量的池水,又被其深处某种同源的气息所吸引,蠢蠢欲动。
林辰紧闭双眼,额角青筋暴起,全力对抗着精神的侵蚀和身体的异状。他不能动,不能回应,只能硬抗。汗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与左臂散发的寒意形成冰火两重天。
他知道,周远山的目的就是逼他动用煞气,或者心神失守。一旦他失控,要么被煞气吞噬,要么……就可能成为这血池的养料,或者像那个瓷偶一样,被转化成某种可怕的“零件”。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对峙中,缓慢地流逝。
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煎熬。
而此刻,在公馆的其他地方,叶知秋的手指在积满灰尘的琴键上颤抖,刘飞在武器库与自动挥舞的兵刃搏斗,陈浩在藏书室的火盆前犹豫是否烧毁那本可能记载着真相的《家族纪事》,虽然他还没找到,李文在祖母房间散发着樟脑和衰老气味的床上瑟瑟发抖,张薇则在洗衣房搓洗着那些仿佛永远也洗不净血污的衣物,钱秀娟则刚刚找到三具破损的玩偶……
第二夜,规则以更精准、更残酷的方式,考验着每个人的意志与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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