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刘飞、陈浩三人,沿着向下倾斜的昏暗走廊,朝着那隐约的声响源头艰难前行。
手中蜡烛的火苗被从前方黑暗深处吹来的、带着浓重湿气和铁锈味的微风拉扯得忽明忽灭,将三人的影子扭曲投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脚下铺设的石砖变得潮湿滑腻,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不再是模糊的混合响动,而是能明确分辨出——是流水声,潺潺的,带着空洞的回音,仿佛在某个巨大的容器或管道内流动。夹杂其中的,是一种有规律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 声,像是生锈的金属部件在缓慢地、费力地转动。
“是水声!还有……机器声?”陈浩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望。有水,就可能意味着生机。
“妈的,这鬼地方还有机器?”刘飞紧握着拳头,肌肉紧绷,眼神里警惕多于期待。
叶知秋没有说话,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听觉和环境观察上。地图上标注的“声?锁?”, “声”似乎对应了这流水与金属摩擦声,那“锁”呢?是指某种实质的锁具,还是……抽象的禁锢?
走廊终于到了尽头。
前方并非一个传统的房间门口,而是一个巨大的、粗糙开凿的拱形洞口,仿佛将山体与公馆建筑粗暴地连接在了一起。洞口没有门,只有一道锈迹斑斑、由粗大铁条焊成的栅栏挡在那里,如同监狱的牢门。栅栏上挂着一把几乎与铁栅融为一体的、巨大无比的老式铁锁。
锁身布满厚厚的红褐色锈垢,看上去已经几十年未曾开启。
而透过铁栅的缝隙,可以看到洞口内是一个更加幽暗庞大的空间。正对着洞口的,赫然是一个依靠着岩壁修建的、巨大而古老的金属水泵!它连接着粗壮的、同样锈蚀的管道,一部分深入地下,一部分通向岩壁深处。那潺潺的水声和“嘎吱”的金属摩擦声,正是从这个仍在缓慢运转的水泵发出的!
在水泵旁边,是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约摸半人高的蓄水池,池水看起来幽深黑暗,水面微微荡漾。
“是水泵房!公馆的供水系统!”陈浩语气带上了一丝激动。
“锁住了!”刘飞上前,用力拽了拽那把巨大的铁锁,纹丝不动。他又试图摇晃铁栅,那粗大的铁条也只是簌簌落下一些铁锈,坚固异常。
叶知秋举起蜡烛,透过铁栅仔细观察内部。
水泵的运转看起来极其勉强,似乎随时都会彻底停转。蓄水池的水位不高,水色深得有些不自然。而更让她注意的是,在靠近水泵基座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沾着暗红色污渍的布条,以及几块形状不规则、像是从某种陶瓷容器上碎裂下来的深色硬片。
那布条的质地和颜色,隐约与之前在四妹周琳房间感受到的阴冷气息有些关联。而那些深色硬片……
叶知秋瞳孔微缩。
那质地,那颜色,非常像他们在厨房遭遇的、那些装着“活米”的瓦罐的碎片!
难道……厨房“活米”的源头,或者控制它的关键,在这里?二姐周雅的毒术,与这维持公馆水源的水泵房,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锁打不开,怎么办?”陈浩看向叶知秋和刘飞,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沉了下去。暴力破坏这把锁和铁栅,看起来几乎不可能。
叶知秋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水泵,投向洞穴更深的黑暗。那里,似乎还有空间。
“声”已找到,“锁”在眼前。
但钥匙在哪里?周正明日记里提到的“父亲的信”所指的真相,与眼前这被锁住的水泵房,又有何关联?
就在他们被这锈锁挡住去路,苦苦思索之际——
“哐当!”
一声沉闷的、并非来自水泵的金属撞击声,猛地从洞穴深处那一片黑暗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仿佛什么东西在被拖行的摩擦声,由远及近,正快速朝着洞口铁栅的方向而来!
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的到来惊动了,或者……一直都在那黑暗深处,等待着他们!
“后退!”叶知秋低喝一声,三人立刻警惕地向后撤步,紧盯着铁栅后的黑暗。
蜡烛的光芒有限,无法照亮那片区域。
只能听到那拖行的摩擦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一种……细微的、仿佛金属刮过岩石的“咔啦”声。
一个模糊的、佝偻的、拖着某种沉重物体的轮廓,缓缓从洞穴深处的阴影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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