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视角)
他们让我留在靠近走廊拐角的地方“望风”。
李建业是这么说的,带着那种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小张,你在这里看着点动静,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喊我们。”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微微一颤。
我知道,我不是“探索组”的。我是累赘。和林辰他们那伙人一样,都是需要被“安排”、被“照顾”的。苏蔓姐彻底垮了,蜷缩在大厅角落,嘴里念念有词。而我,至少还能站着,还能被派上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用场。
他们四个人——李建业、孙侯、赵强,还有那个学生李文——钻进了东侧走廊深处,据说是去找什么可能有独立水源的“花房”或者“盥洗室”。刘飞和那个闷葫芦吴钢不知道又溜达到哪里去了,神神秘秘的。大厅里,只剩下林辰、叶知秋、王胖子和那两个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人。
不,还有我。我被单独留在了这个既不属于大厅安全区,也不属于探索区域的交界地带。
光线在这里变得暧昧不清。身后大厅壁灯的光晕勉强蔓延过来,在我脚前投下模糊的影子,而前方的走廊则隐没在更深沉的昏暗里,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什么的巨口。空气里的霉味和那种甜腻的血腥气似乎更浓了,丝丝缕缕地往鼻子里钻,让人头晕。
我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虫子。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敲打着耳膜。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还有那种细微的、仿佛从墙壁内部传来的……蠕动声?
我猛地绷紧身体,耳朵紧紧贴上墙壁。声音消失了。是错觉吗?还是这该死的公馆又在玩弄我的神经?
林辰那家伙,偶尔会传来一两句压低声音的烂话,似乎是在对王胖子说:“……胖子,你说李老板他们会不会找到个自动贩卖机,里面卖的是民国时期的可口可乐?”
王胖子带着哭腔回应:“辰哥,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宁愿找到自来水……”
叶知秋清冷的声音打断他们:“安静。集中精神。”
(张薇视角)
他们好像在研究那块大地毯?我听到细微的摩擦声。他们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种被排除在外的、冰冷的孤独感包裹了我。在这里,没有人真正可信。李建业看似稳重,但眼神里的算计藏不住。刘飞像个炸药桶。孙侯就是个应声虫。赵强和李文还好,但也只是随波逐流。林辰他们……他们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正常人,尤其是林辰那条胳膊……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穿着软底鞋走路的脚步声,从东侧走廊的黑暗深处传来。
哒…哒…哒…
很有节奏,不紧不慢。
是李总他们回来了?这么快?
我心脏提起,屏住呼吸,努力望向那片黑暗。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快到拐角了。我甚至能想象出李建业那张故作威严的脸。
“李总?”我试探着,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脚步声戛然而止。
就停在拐角的那一边,离我可能只有几步远。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种冰冷的、带着湿气的注视感,穿透了空气,牢牢锁定在我身上。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不是李总他们!绝对不是!
那是什么?
咯咯……
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喉咙里卡着痰的笑声,顺着墙壁爬进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用手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声。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死死地贴着墙壁,恨不得能融进去。我不敢动,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眨眼。
时间仿佛凝固了。那冰冷的注视和细微的笑声持续着,折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是几分钟,那注视感突然消失了。脚步声再次响起,哒…哒…哒…,却是向着走廊深处远去,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我像虚脱一样滑坐在地,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服,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喂!张薇!你没事吧?”赵强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伴随着他们几个杂乱的脚步声。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三人称视角)
李建业四人空手而归,脸色更加难看。所谓的“花房”里只有干枯扭曲的植物残骸,一碰就碎成粉末,而唯一的盥洗室,水龙头里流出的是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和腐败的味道。
他们看到瘫坐在地、面无人色的张薇,询问的目光投向大厅里的林辰几人。
王胖子嘴快,把张薇刚才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情况说了。
刘飞和吴钢也恰好从另一个方向绕了回来,听到议论,刘飞嗤笑一声:“疑神疑鬼!这鬼地方自己就能把人吓疯!”
李建业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但看张薇的眼神多了几分不耐。
叶知秋却走到张薇身边,蹲下身,平静地问:“能描述一下你听到和感觉到的东西吗?任何细节都可能重要。”
张薇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说了那脚步声和冰冷的注视。
林辰靠在墙边,听着描述,左臂的寒意隐隐指向东侧走廊。“不是幻觉。”他淡淡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东西刚才确实在附近徘徊。它很‘小心’,没有直接触犯规则攻击留在‘门外’的她,更像是一种……窥视和恐吓。”
他的话让众人脊背发凉。
“妈的!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这种玩意!”刘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当务之急是食物和水。”李建业强行拉回话题,脸色阴沉,“我们找到的都不能用。叶小姐,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他目光扫过大厅,尤其在那块看似无恙的地毯上停留了一瞬。
叶知秋站起身,面无表情:“没有。大厅很‘干净’。”她选择了隐瞒。在资源短缺和明确敌意出现之前,暴露底牌是愚蠢的。
信任的裂痕在无声中加深。每个人都藏着自己的发现和秘密,恐惧像藤蔓般缠绕着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王胖子突然指着那幅巨大的家族油画,声音发颤:“你……你们看!那个穿蓝衣服的女的(四妹周琳)……她的眼睛……是不是在看着刘飞?”
所有人猛地转头。画中,四妹周琳原本略显低垂的眼眸,此刻似乎微微抬起,那空洞而精致的瞳孔,正精准地投向刘飞的方向,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笑意。
刘飞脸色骤变,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但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再与画中人对视。
一股寒意,无声地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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