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率残兵在玉门关外的一处绿洲休整,绿洲旁的溪流清澈见底,却洗不去将士们脸上的疲惫与悲伤。
清点伤亡的结果令人痛心:三万铁骑仅存七百余人,副将以下将领战死十余人,林惊尘虽侥幸存活,却因伤势过重昏迷不醒。
临时搭建的军帐内,萧策坐在案前,裂穹玄鳞甲被小心地放在一旁,甲面上的沙尘已被洗净,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痕。帐外传来压抑的哭声,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他心上。
林啸端着药碗走进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轻声道:侯爷,喝碗药吧,您已经两夜没合眼了。
萧策摆摆手,目光落在地图上:林伯,你说蛮族和西狄怎么会突然勾结?而且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恰好赶在黑沙暴来临之时偷袭。
林啸放下药碗,叹了口气:老奴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未见过如此巧合的事。怕是有人在暗中策划,故意引我们入套。
是谁? 萧策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除了李丞相,还能有谁?
帐帘被掀开,林惊尘拄着长枪走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他一直视萧家为眼中钉,此次故意怂恿陛下让我们仓促西征,就是为了借刀杀人。
萧策心中一震,仔细回想此次西征的种种细节:李林甫在庆功宴上的刻意挑拨,皇帝的顺水推舟,西狄与蛮族的精准配合......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李林甫。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策不解,萧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二心。
功高盖主啊,侯爷。 林啸叹了口气,萧家手握重兵,在军中威望极高,又与礼部尚书等世家联姻,势力太过庞大。陛下虽倚仗萧家,心中却早已忌惮,李林甫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行事。
帐内陷入沉默,烛火跳动着,映得裂穹玄鳞甲上的伤痕忽明忽暗。
过了许久,萧策缓缓开口: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们都必须回去复命。只是...... 他看向帐外,眼中闪过担忧,以李林甫的为人,定会在陛下面前诋毁我们。
那我们就不能就这么回去! 一名幸存的校尉愤怒道,我们要向陛下禀明真相,揭穿李林甫的阴谋!
萧策摇摇头:没有证据,陛下不会相信的。李林甫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我们贸然指控,只会自取其辱。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闯入:侯爷,京城传来圣旨! 萧策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接旨。
内侍官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帐内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策西征不力,损兵折将,着即回京复命!另,岭南边境告急,蛮夷作乱,朕命萧策戴罪立功,即刻率军南下平乱!钦此!
什么? 众人皆是一惊,刚经历大败,未及休整便要再赴岭南,这分明是要置萧家于死地。
内侍官宣旨完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萧策:萧将军,接旨吧。
萧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最终还是躬身道:臣领旨。
内侍官离开后,帐内一片哗然。
这分明是李林甫的诡计!岭南湿热,瘴气弥漫,我们这些北方将士去了根本无法适应! 校尉愤怒地捶打着桌子。
萧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陛下旨意已下,容不得我们推脱。 他看向林惊尘,你伤势未愈,就留在京中休养,顺便暗中调查李林甫与西狄勾结的证据。
林惊尘急道:侯爷,我怎能让您独自南下!我要跟您一起去!
萧策摇摇头:调查证据更为重要。萧家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上罪名。 他走到裂穹玄鳞甲前,轻轻抚摸着甲面,你放心,有这身甲在,我不会有事的。
当晚,萧策独自坐在帐中,对着裂穹玄鳞甲喃喃自语:老伙计,又要辛苦你了。从北境到西境,再到岭南,这一路艰险重重,怕是要让你添更多伤痕了。
烛光下,甲身的玄鳞仿佛在回应他,泛着温润的光芒。
林惊尘走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父亲写给礼部尚书的信,恳请他在陛下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萧策接过书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有劳林伯了。 他将书信收好,明日我率军南下,你即刻回京,务必小心行事。
林惊尘单膝跪地,眼中含泪:侯爷保重!末将定当查出证据,还萧家清白!
萧策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万事以安全为重。萧家的未来,还要靠你们支撑。
次日清晨,萧策率领七百残兵踏上南下之路。
裂穹玄鳞甲在朝阳下泛着寒光,甲上的伤痕记录着过往的战功与苦难,也预示着前路的艰险。
他勒住战马,回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心中暗下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活着回来,揭穿李林甫的阴谋,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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