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冻土上狂奔,车轮卷起的碎石子打在车板上,噼啪作响。林砚抱着沅沅缩在车厢角落,用自己的衣襟裹紧孩子,尽量减少颠簸带来的晃动。沅沅靠在她怀里,呼吸微弱得像根随时会断的线,偶尔发出的细碎呻吟,都像针一样扎在林砚心上。
沈修始终坐在车辕上,没敢合过眼。北境的风裹着寒气往衣领里灌,他却只觉得心口发燥——马夫已经换了三拨,马蹄子都跑出了汗,可通往云溪的路还像没有尽头。他时不时回头掀开车帘,目光落在沅沅苍白的小脸上,喉结滚动着,却只敢说一句:“再坚持会儿,快到了。”
林砚点着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沅沅脖子上的玉佩。玉质被体温焐得有了些暖意,她忽然想起穿越前,苏野总说“玉佩能镇惊”,那时只当是玩笑,现在却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待,低声对着玉佩念叨:“求你护着沅沅,让她挺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天从蒙蒙亮又熬到了天黑,再从漆黑熬出了鱼肚白。当远处终于出现云溪县低矮的城墙时,马夫突然勒住缰绳,声音里带着疲惫:“大人,到、到云溪了!”
沈修几乎是从车辕上跳下来的,他掀开车帘,伸手就去抱沅沅:“我先带她去医馆,你跟在后面慢慢过来。”林砚连忙点头,看着他抱着孩子大步往城里跑,背影在晨雾里越来越急,她也顾不上歇脚,扶着车板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云溪县比想象中更破败,街道两旁的房子多是土坯墙,连家像样的铺子都少见。沈修抱着沅沅挨家问,终于在街角找到了一家挂着“李记医馆”木牌的小店。他一脚踹开医馆的门,对着里屋大喊:“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
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老大夫从里屋出来,见沅沅脸色惨白、气息奄奄,也顾不上多问,连忙让沈修把孩子放在诊床上。他搭着沅沅的脉,手指微微颤抖,片刻后,他收回手,对着沈修和追进来的林砚摇了摇头:“孩子的脉太弱了,高烧烧了这么久,五脏都受了损……我只能开些药试试,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天意?”林砚踉跄着上前,抓住老大夫的衣袖,声音发颤,“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她才这么小,怎么能就看天意呢?”老大夫叹了口气,转身去抓药:“我会用最好的药材,可你们也得有心理准备——就算醒了,这脑子……怕是也会受影响。”
沈修扶着林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沙哑:“先抓药,咱们先让沅沅把烧退下来。”林砚靠在他肩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没再哭闹——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沅沅还等着她喂药。
他们在医馆附近租了间小院子,院子里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风一吹就灌得满院凉。林砚每天守在沅沅床边,按时喂药、擦身,沈修则一边忙着交接县令的差事,一边四处打听有没有更好的大夫。
有天晚上,沈修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些晒干的野菊花。“听人说野菊花煮水喝能清心,你这些天没睡好,喝点试试。”他把布包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雕,是个兔子模样,“给沅沅的,等她醒了,看到这个或许会开心。”
林砚拿起木雕,兔子的耳朵刻得有些粗糙,却看得出来很用心。她抬头看沈修,见他眼底满是红血丝,却还在对着她笑,心里忽然暖了些。这些日子,他明明比谁都急,却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她轻声说:“你也别太累了,沅沅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沈修愣住了,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坚定的力量。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握——有些话,不用多说,彼此都懂。
而躺在床上的沅沅,脖子上的“苏”字玉佩,在月光下悄悄泛着一点微光,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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