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朱霆上交的那沓不算厚实但意义非凡的票子,盛之意感觉自己底气都足了不少。这就好比将军有了粮草,疯批有了刀——虽然刀还没买,但钱有了,刀还远吗?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勾勒宏图伟业:是先去抓两只猪崽回来养着,年底杀了吃肉卖钱?还是支个摊子卖点啥?或者……她目光再次落在大黄身上,大黄夹着尾巴呜咽一声,钻进了狗窝最深处。
正当她盘算着是红烧还是清炖(指猪肉)时,院门又被敲响了。
盛之意眉头一拧。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刘艳红还敢来?
她拎着烧火棍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刘艳红,而是一个穿着体面、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但眼神里透着精明的中年男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个点头哈腰的年轻跟班。
“请问,这里是朱霆朱厂长家吗?”中年男人脸上堆着笑,目光却飞快地扫过盛之意手里的烧火棍和略显破旧的院子。
“是。干啥?”盛之意没什么好气,这俩人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哎呀,您好您好!您是朱厂长的爱人吧?幸会幸会!”男人仿佛没看到她的冷脸,热情地伸出手,“我姓王,是县里供销社的采购主任,这位是小刘。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朱厂长谈一笔大生意!”
盛之意没握他的手,只是上下打量他:“谈生意去厂里,跑家里来干啥?”
王主任讪讪地收回手,笑容不变:“厂里去了,说朱厂长忙,没空见我们。这不,就想着来家里碰碰运气,顺便……呵呵,拜访一下您。” 他说着,对身后的跟班使了个眼色。
那小刘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两瓶玻璃瓶的水果罐头和一包用油纸包着的点心,递了过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给您和孩子尝尝鲜。”
黄桃罐头和鸡蛋糕!这在八十年代的东北农村,可是稀罕物!寻常人家只有过年过节才可能见到一点。
要是换个别人,可能就被这糖衣炮弹打晕了。
但盛之意是谁?前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就这点玩意儿想收买她?
她没接东西,反而把烧火棍换了个手,抱在胸前,眼神更冷了:“少来这套。有啥事直说,拐弯抹角的,听着费劲。”
王主任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没想到这乡下女人这么油盐不进。他干咳两声,压低声音道:“嫂子,是这么回事。我们供销社呢,年底想采购一批紧俏的年货,听说朱厂长路子广,能搞到便宜的白糖和肥皂?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跟朱厂长美言几句?这好处费,肯定少不了您的!” 他搓着手指,暗示意味十足。
盛之意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想走夫人路线,让她吹枕头风,搞歪门邪道,估计是想以次充好或者吃回扣。
她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便宜的白糖肥皂?多便宜啊?比供销社的正常进货价还便宜?”
王主任见她似乎“上道”了,立刻来了精神,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那当然!起码便宜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只要朱厂长肯点头,从他熟悉的‘渠道’走货,这中间的差价,咱们三七分!您三,我们七!怎么样?这可比您在家种地带孩子强多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
盛之意听完,点了点头,就在王主任以为她答应了的时候,她突然猛地抡起烧火棍,“砰”地一声砸在旁边的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放你娘的狗屁!”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吓得王主任和小刘同时一哆嗦,手里的罐头和点心差点掉地上。
“你当朱霆是什么人?你又当老娘是什么人?”盛之意用烧火棍指着王主任的鼻子,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搞歪门邪道?吃回扣?以次充好?坑老百姓的钱?你他妈找死找到阎王爷家门口来了是吧?!”
“不……不是……嫂子,您误会了……”王主任脸都白了,连连后退。
“误会你妈!”盛之意步步紧逼,“供销社采购主任?我看你像个投机倒把的蛀虫!拿着公家的钱,不想着怎么给老百姓弄点实惠好东西,净琢磨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还他妈想拉朱霆下水?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去县里举报你!让你这主任立马滚蛋!”
王主任被她骂得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虎,一点情面不讲,直接就要掀桌子!
“嫂子!慎言!慎言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刘也赶紧上前想打圆场。
“乱说?”盛之意猛地转头瞪向他,“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助纣为虐的狗腿子!再哔哔连你一起举报!”
她一把抢过两人手里的罐头和点心,直接扔到院门外,摔得粉碎:“拿着你们的臭东西滚蛋!想腐蚀革命干部家属?门都没有!再敢来,老娘打断你们的狗腿!听见没?!”
王主任和小刘看着地上狼藉的罐头和点心,心疼得直抽抽,更是被盛之意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再多说一句?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公文包都差点忘了拿。
盛之意朝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跟老娘玩这套?”
她转身回院,看见朱大宝和朱二宝正扒着门缝往外看,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点点崇拜?
“看什么看?”盛之意一瞪眼,“记住喽!咱们老朱家的人,行得正坐得端!坑蒙拐骗、说谎玩虚的那套,咱不稀罕!谁敢来这套,直接大耳刮子抽他丫的!听见没?”
两个孩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用力点头:“听见了!”
虽然不太懂具体发生了啥,但后妈刚才那样子……太厉害了!把那两个看起来挺厉害的人骂得像孙子一样!
盛之意满意地哼了一声,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断发财大计的不爽也散了。
搞钱是要搞,但得堂堂正正地搞!这种脏钱,她盛之意嫌恶心!
东北人,不玩虚的,要干,就干实在的!要砍,就砍明目张胆的!
这时,朱霆也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了,似乎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脸色有些凝重:“刚才那两个人是?”
盛之意把事情简单一说,末了还加了一句:“让我骂跑了。咋地,朱厂长,怪我断了你的财路?”
朱霆听完,脸色反而缓和下来,他看着盛之意那副“老娘天下最正”的嚣张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他摇摇头,声音低沉却肯定:“骂得好。那种财路,不要也罢。”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去棚子下停好,背影看着格外挺拔。
盛之意挑眉。哟,这糙汉三观还挺正?
不错,勉强合格。
她掂量了一下兜里的钱,又开始琢磨她的“正经”搞钱大计了。
经过这么一闹,她更加确定,赚钱的路子必须得硬气,必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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