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领命,却没有立刻动身,“师兄,我这就用红叶谷的传送阵过去。只是……他们已对师兄出手,为何不将其连根拔起?”
周开的视线掠过下方死寂的山门,语气不起波澜:“立威,不是灭门。冤有头,债有主,我灵剑宗不做滥杀之宗。”
他话锋一转,冷声道:“让绮云山脉所有人都看清楚,顺从和敬畏,意味着什么。姓叶的死了,红叶谷只会庆幸。至于打压,自会有趋炎附势之辈替我们去做。事情办妥,速回宗门。”
“师兄高见。”杨凌再不多言,身形一闪便朝着红叶谷的传送大殿飞去。
周开不再看下方的山门,他一步迈出,身形已无声落在战船的甲板上。
“听澜。”
景听澜站在船舷边,眼眶泛红,睫毛微微颤抖,沾着湿意,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淌下。
周开看着她,开口道:“办一件事。叶化松出身叶家,你去,灭其满门。我为你掠阵。”
景听澜身子一僵,蓄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滚落。
她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唯有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的腥甜,刺痛感让她混乱的脑海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用力抹去泪痕,再睁开眼时,神色决然:“好。听澜的性子……绝不成为夫君的拖累。”
战船破空而行,很快悬停在叶家族地上空。
周开负手立于船头,神情冷漠地俯瞰着下方。
剑光凝成的蝴蝶翩然落下,每一次振翅,便有一道血线飙起,一条性命终结。宅邸内,哭喊、求饶、咒骂混杂在一起,却总是在下一个瞬间被呼啸的剑气斩断。
景听澜的身影在血泊火光中闪动。
她挥出第一剑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剑蝶掠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温热的血溅上她的脸颊。
那股黏腻的触感让她喉头一紧,胃里剧烈翻搅。她踉跄一步,抬头望去,正对上船头那道冷漠注视着她的目光。
第二剑,第三剑。
她不再闭眼,而是死死盯着眼前那些惊恐、咒骂、求饶的面孔。
剑招起初还带着迟滞,但随着挥出的次数越来越多,她脸上的不忍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
最后一朵剑蝶消散,她悬停在半空。原本的藕荷色衣裙已被染成暗红,风干的血块黏在上面,又硬又重。
周开对她招了招手。景听澜沉默地飞回甲板,战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返回灵剑宗的途中,景听澜一言不发,只是盘膝坐在船舱角落,默默调息。
叶家覆灭的第二天,消息便通过各种渠道传遍了绮云山脉。
从红叶谷山门被破,到叶家满门被屠,两件事连在一起,让所有宗门世家都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位灵剑宗老祖的行事手段。
再无人敢揣测他的底线,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敬畏。
一时间,送往灵剑宗的拜帖与贺礼堆积如山。
……
一年后,灵剑宗化神大典在断云峰举行。
峰顶大殿内外,人影绰绰,绮云山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尽数到场。
红叶谷只派来一名金丹长老,全程低眉垂首,献上贺礼后便缩在角落。
而青鸾殿、风烟阁等其余五宗,来的皆是坐镇宗门的元婴老祖。
他们的目光,或敬或畏,却无一人敢长久地停留在主位那道身影上。
周开高坐其上,神情淡漠。
不过三百余岁的化神修士,其威势已如实质,压得殿内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礼乐声歇,周开端起酒杯,视线在下方五宗的元婴修士脸上一一掠过。
“诸位道友,九阙宫旧地,我欲将其改名为‘灭泉山’,划入我灵剑宗疆域。”
大殿内针落可闻。
五宗老祖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显得格外僵硬。
九阙宫覆灭后,他们费尽心力经营那片地域,如今周开一句话,便要他们悉数吐出。
化神与元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无人敢开口,更无人敢讨价还价。
“我等,自然遵从。”炫麟上人第一个站起身,深深躬下身子。
他一起身,剩下修士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也陆续起身,躬身附和。
周开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一下,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自今日起,我将闭关。盟内事务,由我弟子孙梦主持,诸位有事可与她商议。”
他话音方落,脑海中便响起一道系统提示。
【叮!孙梦好感度+30!】
周开身侧,孙梦的呼吸微微一促,垂在身侧的指尖蜷缩了一下,才上前一步,对着周开盈盈一拜:
“弟子,恭送师尊。”
殿内众人再度躬身,无人敢抬头,直到那股威压彻底消失。
孙梦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得体的笑容,但眸光落在下方五宗老祖身上时,却不见丝毫温度。
“诸位道友,千阳城人员混杂,不利统辖。即日起,此城由我灵剑宗接管……”
孙梦一条条的安排清晰干脆,寸步不让。五宗老祖刚刚松懈下去的脸色,又一点点绷紧,神情变幻不定。
这灵剑宗的师徒,一个唱罢,一个登场,手段一个比一个狠。
……
静室内,周开盘膝而坐,体内发出一阵噼啪爆响。
玄晶圣雷所化的紫金雷龙在丹田气海中游走一圈,张口将最后一丝粉色烟线吞噬殆尽。
周开缓缓睁开眼,他信步来到空无一人的大殿,取出一本古籍,指腹在封皮上缓缓摩挲,眉头渐渐蹙起。
对于秋月婵,他存着一分忌惮。
近两百年的时间,对方恐怕早已到了化神后期的境界,甚至可能是后期巅峰。
若是单纯比拼法力雄浑、气血强度,周开自忖可抗衡一二。
但他毕竟初入化神,连最基础的五行法则都未曾开始钻研,而对方浸淫多年,对法则的运用绝非自己可比。
静坐二十余日,一股没来由的焦躁感自周开心底升起。
他喉头发干,胸口发闷,吐出的气息也带着灼意。
丹田气海中,造化莲台旋速加快,七彩霞光喷薄而出,映照得元婴小人通体流光。
笼罩灵剑宗的护山大阵光幕上,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荡开,转瞬即逝,满宗上下唯有他一人捕捉到这丝异动。
一丝异香飘入鼻尖。
那香气入体,周开识海嗡的一声,心神差点失守。
他豁然抬头,空旷的大殿中央,不知何时立着一道人影。
来人着一身银白衣裙,广袖垂地,纤尘不染。
鸦青长发由一支玉簪松挽,几缕发丝垂落颊边。她面容古典雅致,眉心那点朱砂印,红得刺眼。
两人的呼吸声在殿内交错。周开发现,她的脸颊也染着一抹潮红,吐息看似平稳,散出的香气却让他小腹燥热得厉害。
周开压下翻腾的气血,指尖一弹,吞下一颗固守灵台的丹药,这才抬眼看向对方,拱手道:“周开,见过清欢前辈。恭贺前辈功行圆满,臻至化神后期。”
秋月婵吸了口气,银白衣袍下隐有粉色霞光流转,她眉尖微蹙,似在压制体内的异动。
“当年那个筑基小辈,不到三百年,竟也走到了这一步。你炼化我留在你体内的粉罗烟,将我唤来,是准备与我……知根知底了么?还有,我已告知真名,便不必再称道号。”
周开侧身伸手,引她至殿内玉桌旁落座。
他拂袖取出一套茶具,亲手注水烹茶,直到茶香在两人间弥漫开来,方才开口:“在下此番请前辈前来,是想邀前辈担任我灵剑宗的客卿长老。”
秋月婵唇角勾起,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入耳,周开刚用丹药压下的气血又是一荡。
她伸出一根玉指,轻轻摇了摇:“客卿长老?我对你这灵剑宗没兴趣,这些场面话也省了吧。你我相隔数里,气息便已相互引动,连我的道心都险些被你所扰。我们,不如直接谈谈这该死的体质。”
周开喝了一口茶,“前辈曾言,对‘灵阳仙苗’的‘道果’感兴趣。我这些年有些机缘,造化灵阳体确有进阶,也恰好寻到了关于我体质的一些隐秘。”
说罢,他将手中那本古籍翻开,推至秋月婵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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