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这群人捣乱,雾渐渐散了,天也蒙蒙亮了。
众人重新回到了自己客船上。
船家把这艘鬼船拖了起来,往岸边码头运去。
何明风也留下了几个粗布包的私盐所谓证据。
此刻,他正坐在船舱里,眉头皱着。
“小五,你在想什么?”
何四郎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
何明风接过茶,却没喝,只是轻声道。
“四哥,你觉得……这水路上的事,是不是太乱了点?”
“之前皇上明明派人去整顿了,怎么反而不对劲的事更多了?”
何四郎愣了愣,他没想过这么深,只是挠了挠头:“会不会是……那些坏人想趁整顿前多捞点?”
何明风不置可否。
这运河上的两起意外,绝不是偶然。
他必须尽快回京,把这些事禀报给林靖远。
否则,这事儿不仅整顿不好,还会成为某些人做坏事的工具。
只是他一个翰林院编修,后面的事儿,他就不便插手了。
……
众人回到码头,把刚刚遇到的事儿跟当地的官员报备后,重新启程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后续从水路转到陆路上,再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一路顺利地抵达了京城,进了城门。
白玉兰和苏锦就亦步亦趋跟在何明风周围,直到入了城,两个人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终于到京城了!”
何四郎扒着马车车窗,眼睛瞪得溜圆。
何明风先跟众人辞别,让众人在家中等他。
“先去翰林院销假,等我忙完正事,再陪你们四处看看。”
何明风心里清楚,作为新科状元,很少有人能直接还未做官便准许回乡探亲的。
如今林靖远专门对他这样,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
所以如今虽在假期内,他却也该尽早到任,免得落人口实。
……
于是何四郎等人先行回到家中。
刚到没多久,苏锦和白玉兰便开始收拾行囊,打算告辞了。
苏锦将软剑系在腰间,背上简单的布包,对何三郎跟何四郎道:“两位,我们还要去四喜班找师叔,就不多打扰你们了。”
“到了京城,凡事多小心,若有难处,可去城南的戏班找我们。”
何四郎站在一旁,手都攥红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破了脑袋,也只得支支吾吾一句:“小五,小五还没回来呢!”
“他还说等他回来之后,带你们去京城逛逛……”
白玉兰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何小兄弟现在可是状元郎,翰林院编修。”
“有要务在身,怎么可能有时间陪我们游玩。”
“况且,我们又怎么好意思打扰他。”
说着,白玉兰还拍了拍何四郎的肩膀:“四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好好学本事,下次见面,我可要看看你到底学会了什么。”
苏锦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转身跟着白玉兰走了。
何四郎望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里,才闷闷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何三郎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开口了.
“老四,我知道你对苏姑娘有意思,可你想过没有?”
“苏姑娘是戏子,咱们家不说是书香门第了,但是也得看重姑娘出身。”
“特别是二婶,天天拿二嫂和大嫂憋劲,觉得输了我娘一头,现在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等你娶个好媳妇回来。”
“怎么可能同意你娶苏姑娘?”
“听三哥的,跟苏姑娘保持距离,别到时候惹得家里不痛快。”
何四郎心里“咯噔”一下,却梗着脖子道:“戏子怎么了?苏姑娘人好,还会武功,比其他人好多了!”
他想起庆州客栈那夜的肌肤相亲,脸瞬间红了。
那晚之后,他就认定苏锦是自己的人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娶她。
可这些话不能对三哥说,只能含糊道:“三哥,我有分寸,你别管了。”
“再说了,我是对人家苏姑娘有意思,可你看,人家像是对我有意思的么?”
说到这里,何四郎自己都泄气了。
何三郎本来还想再劝,但是听到何四郎最后的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苏姑娘确实对四郎没意思。
那就好了。
于是何三郎也不纠结了,直接扯扯何四郎的衣袖:“那咱们先去找郑二哥和郑彦他们吧。”
“许久未见他们了,还怪想他们的。”
于是二人便结伴来到五味楼,自从何明风中了状元,郑榭就改了名字。
现在叫“状元楼”了。
改名之后生意比以前更红火了。
郑榭看到他们,连忙迎出来:“三郎、四郎,可算盼到你们了!楼上我正好留了一间雅间,快进去坐!”
何三郎坐下后,就对郑榭道:“郑二哥,我想留在店里帮忙,顺便学认字。”
“小五说,在京城不认字,寸步难行。”
郑榭顿时乐了:“求之不得!我这正好缺个管账的,你跟着我学,保管不出半年,就能把账本理得清清楚楚!”
……
另一边,何明风驻足在翰林院的朱漆大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楣上“翰林院”三个鎏金大字在晨曦中泛着含蓄的光泽,这里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殿堂,也是他寒窗十载所企及的彼岸。
他下车前便换了衣服。
此刻还是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身上崭新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官服。
这是授官后第一日当值,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是新科状元何修撰?”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何明风抬头,见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官员正含笑望着他。
“下官何明风,今日初来报到。”何明风连忙拱手施礼。
“下官陈裕,是翰林院的侍读。”那官员还了一礼,侧身引路,“李大人此刻正在澄心堂。”
说着,陈裕示意何明风跟他上前来,何明风即刻跟上。
穿过重重院落,四周古柏参天,亭台错落,晨露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几个身着青袍的官员捧着文书匆匆走过,见了他这个生面孔,也只是略一颔首,便又埋头赶路。
这与何明风想象中中枢机要之地的繁忙景象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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