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家族宅邸深处,传统的障子门紧闭,隔绝了室外初春微寒的空气,却关不住议事厅内剑拔弩张的凝重气氛。
这场围绕是否正式收养流魂街出身的露琪亚为朽木家养女的争论,已经在家族高层间沸沸扬扬地持续了数月之久。
古老的榻榻米上,朽木白哉正襟危坐,脸色如常的冷峻,唯有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一丝压抑的疲惫。
他的对面,是数位须发皆白、身着朽木家传统羽织的族老。
他们代表着朽木家传承千年的荣耀与不可逾越的森严等级。
“家主!”一位族老的声音带着沉痛的失望,拐杖重重顿在地板上。
“朽木之名,乃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自建族以来,血脉纯净,尊卑有序!娶流魂街之‘整’为妻,已是……已是破天荒的惊世之举!
如今竟要再收一无根浮萍般的贱民为义妹,冠以朽木之姓,予其继承之权?这置祖宗家法于何地?置我朽木一族千载荣耀于何地?”
另一位族老接口,语气尖锐:“白哉大人!绯真夫人之事,我等念及您一片赤诚,且夫人品性温良,虽无灵压,亦可算……特例。
然此女露琪亚,区区流魂街普通魂魄,资质平平,何德何能承袭朽木之荣光?此举非但令朽木家蒙羞,更是对整个瀞灵廷贵族体系的亵渎!
志波家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难道您要让我朽木家步其后尘,沦为笑柄吗?”
提到志波家,屋内气氛更沉。
志波家最终没落被除名四大贵族,一直是贵族圈内引以为戒的反面教材。
族老们视露琪亚的收养,无异于在朽木家的基石上凿开一道通往深渊的裂缝。
白哉的目光如冰,缓缓扫过众人。
绯真日渐衰弱的苍白面容和临终前紧握他手、满含愧疚的嘱托——“找到露琪亚,照顾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知道这些族老心中所系,非是露琪亚个人,而是朽木家那不容一丝杂质的高贵血脉与稳固的阶级秩序。
“诸君所言,皆为朽木家之基业,”白哉的声音清冷,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然,露琪亚为吾妻绯真唯一血亲胞妹。绯真临终所托,白哉不敢忘,亦不能负。此乃吾身为丈夫,亦为朽木家主之承诺。”
他顿了顿,直视着族老们惊怒交加的眼睛,抛出了酝酿已久的筹码,“为安族人之心,保全朽木家之体制,吾愿让渡部分家主特权予长老会决议。
凡涉及族内资源分配、核心产业管理、部分下级贵族附属家族的联络权,可由长老会先行审议,再报吾决断。”这几乎是将一部分象征家主权威的实权分润了出去。
“此外,”白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吾以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家主之名立誓,收养露琪亚,将是吾最后一次任性。
自此之后,吾之一言一行,必以朽木家之利益与荣光为最高准则,恪守族规,绝无逾矩!若违此誓,天地共弃!”
议事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族老们面面相觑,震惊于白哉提出的权力让渡,这相当于削弱了家主的部分集权,增强了长老会的制衡力量。
更让他们动容的是那句“最后一次任性”的誓言。
他们了解这位年轻家主的性格,冷傲固执,言出必践。
这誓言的分量极重。
权力与誓言的砝码,终于压过了纯粹的愤怒与守旧。
漫长的沉默后,为首的族老长长叹息一声,声音带着妥协的疲惫与无奈:“罢了……罢了……既是家主以权柄与誓言为质,我等……遵命便是。
望家主谨记今日之言,勿使我朽木家千年荣光,蒙尘于流魂之土。”
僵局,终于打破。
数日后,设计古朴典雅、印有朽木家家纹的请柬,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瀞灵廷各大贵族府邸间传递开来。
请柬内容明确:朽木家将于某吉日,举行隆重的立嗣仪式,正式收养流魂街出身的朽木露琪亚为家主朽木白哉之义妹,并授予其朽木家正式成员的资格与继承权。
消息传开,如同一场无声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贵族圈。
有震惊、有不屑、有嘲讽,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他们交头接耳,声音虽压低,却难掩其中的鄙夷:
“疯了!朽木家真是疯了!娶一个流魂街的‘整’已是离经叛道,如今竟真要将一个贱民扶上贵族之位?”
“继承权?哈!一个流魂街的野丫头,也配拥有朽木家的继承权?那朽木银岭大人(白哉祖父)若泉下有知,怕是要气活过来!”
“这简直是自甘堕落!朽木白哉为了一个即将死去的女人,竟如此昏聩!我看朽木家离志波家的下场不远了!”
“听闻那露琪亚资质平平,在真央灵术院也不过中游水准,朽木家这是要把千年底蕴当儿戏吗?”
“立嗣仪式?呵,我看是自取其辱的仪式!我长泽家绝不会派人出席这等荒唐之事,连贺礼都省了!简直是丢尽贵族颜面!”
“正是!朽木家此举,无异于自绝于贵族之林!我等若去观礼,岂不是等于认可了这种对血统的玷污?不去!坚决不去!”
公开场合的议论更是毫不留情。在贵族们常聚的酒肆、茶会、甚至是队舍间的走廊,朽木家即将举行的立嗣仪式都成了最热门也最受鄙夷的谈资。
“朽木家?哼,我看是‘朽木不可雕也’的‘朽木’!白哉那小子的脑子,怕是和他那短命的妻子一起坏掉了!”
“流魂街的贱民也能当朽木家的小姐?那我家看门的下人是不是也能当队长了?滑天下之大稽!”
“志波家当年就是太过‘亲民’,才落得被除名的下场。朽木白哉这是要重蹈覆辙啊!等着看吧,四大贵族?哼,很快就只剩两家了!”
“听说连贺礼都不打算送了?哈,送什么?难道送一捧流魂街的泥土给她认祖归宗吗?”
与当初白哉迎娶绯真时,贵族们虽感不满但至少维持表面礼仪、派人送礼以示“贵族体面”不同,这一次,几乎所有的中上层贵族都感到了一种被冒犯的、切身的“侮辱”。
他们认为朽木白哉此举,不是在挑战某个家族,而是在挑战整个贵族阶层赖以生存的根基——血统与阶级的神圣性。
因此,抵制是空前的强烈和一致。
许多家族公开宣布,不仅族长不会出席,连象征性的使者都不会派,更遑论贺礼。
他们要向朽木家,也向整个瀞灵廷表明他们坚决的反对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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